第7章 天才的偽裝，還是偽裝的天才？
「天才，天才，絕對的天才！」數學老師喜出望外地驚呼。
「完了，完了，絕對完蛋了！」路明非渾身僵硬地心想著。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
就在路明非在不知從何來的「熱血上涌」狀態下，發表完那番「沒錯，老子就是傳說中的天才」的言論之後，全班所有人，包括數學老師本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學生沉默是因為不敢置信。路明非是什麼情況他們又不是不知道，畢竟仕蘭中學是有初高中部，很大一部分都是通過內部直升的，都老熟人了。這個穩定在全班成為吊車尾，被班主任欽定為「平均成績秤砣（往下拉）」的存在，怎麼可能上了高中沒多久就和「數學天才」這四個字扯上關係？
他們下意識地想要在其中尋找漏洞，但一下子根本想不出來，因為數學老師都說了，這道題是他原創的，外面不可能有答案，但路明非就是答對了，而且還是個 408這種從概率上來說絕對不可能是猜出來的數字！
難道是數學老師和路明非合夥演的一齣戲，偽裝成天才？但是圖什麼呢，這可太容易拆穿了！
數學老師沉默則是因為他開始回想路明非過往的表現。仔細想想路明非這小子還真有問題，不管卷子難易，路明非過往的成績好像都在及格線的左右徘徊……難道他是在做傳說中的故意控分？？！
天才的偽裝？
下課的鈴聲驚動了所有人，其他的班級里傳出的聲音一下子活躍起來，而路明非所在的二班卻仍然安靜得讓人害怕。
「路明非，你來一下我辦公室。」數學老師果斷決定將路明非帶走，不論真假他今天都必須驗證清楚，不然吃飯睡覺都不香了。
路明非面無表情地起身跟上，過度緊張之下，他甚至沒有空去看一眼陳雯雯此時看待他的表情。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教室，即將離開時，數學老師才忽然想起，回頭看向全體目光集中在路明非和他身上的眾人：「對了，路明非可能趕不上下節課，如果老師問起大家就記得和他說一下。」
兩人離開，才走出沒多遠，便聽見身後班裡傳來的，爆炸式的喧囂。
從班裡走到老師辦公室的距離不算很遠，大概幾分鐘的路程。只是這路上的熱風一吹，已經完全足夠讓路明非體內那不知源於何處的躁動冷靜下來。
「我都幹了些什麼？」路明非很想偷偷掉頭逃跑。
自己是怎麼頭腦一熱就做出這種事情來了？這下好，爽是爽了，但是如果藥劑的效果過去了怎麼辦？雖然這一次一兩天的時間他就會再度去往霍格沃茲的那個世界沒錯，但是誰知道下次回來會停留多久？
上頭的時候當然是沒有多餘的腦容量來想這些問題的，等到路明非差不多將這些後果想明白，並且越想越是害怕的時候，他已經跟著數學老師來到辦公室裡面了。
好在，仕蘭中學財大氣粗，就連給老師的辦公室也是直接每個人獨立的，這樣至少路明非不用擔心被其他老師圍觀。
「路明非，你確定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對吧？」數學老師再度尋求確認。
「如果我現在說其實都是我一時上頭編的，」路明非哭喪著臉，耷拉著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數學老師，「老師伱會把我怎麼樣嗎？」
「全校通報、點名批評、邀請家長……」數學老師每說一個詞，路明非這裡的心都跟著顫一下。
「這些當然都是不可能的啦！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把你叫到辦公室里來？年輕人總是會犯錯的，如果不犯錯那還叫年輕人嗎？」
數學老師一個大喘氣轉折，哈哈一笑，「不過我還是很好奇的，如果你真是編的……那你是怎麼得出408這個數字的？」
「那個……瞎貓碰上死耗子？」路明非絞盡腦汁，想要找到一個合理的藉口。
「路明非，需要我提醒你一下猜到這個數字的概率究竟有多小嗎？如果真是的話，你都可以直接去國外買彩票了！」
「為什麼要去國外，國內不也有彩票嗎？」路明非好奇地問。
「國內的彩票你運氣再好也中不了，重生者來了都不行。」數學老師擺擺手，又將話題拉回來，他直視著路明非，「所以，說說吧？」
「我……就是……看著題目，然後算出來的。」路明非猶豫了下，實在是想不出藉口，便把真實情況說了出來，然後又開始找補，「主要是這個題目簡單，換個難的我就算不出來了。」
「如果這道題簡單的話，我就不會拿來作為入門考核題了！你是怎麼算的？解題思路是什麼？」數學老師追問。
「就是硬算啊老師，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核實，其實是很笨的方法對吧，讓我寫到卷子上我都不知道怎麼寫……」路明非很想用這種話來表示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天才，但他很快發現不對勁，隨著他這麼說，數學老師的眼睛反倒是越來越亮起來，表情越來越興奮。
「你是這樣一個個硬算出來的？？！」
「對……對啊？」
「三百多個數字，我把整道題寫下來，連五分鐘都沒過你就給出了答案，這意味著你在五分鐘的時間裡進行了起碼上千次的核算，還是純心算！考慮到你還在做英語筆記，以及被我叫住……所以可能三分鐘都不到？天哪，你可能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樣的運算能力和邏輯思維，但奧數競賽最需要的就是這個！」數學老師興奮地說了一大堆。
路明非很想說其實自己是看了一眼題目，大概 10秒鐘不到就得出了答案。但是看著數學老師的表情，他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經過數學老師這麼一說，他終於有點意識到自己做的是如何驚世駭俗的事。如果三分鐘都這麼激動，那十秒……大概已經不是人了吧？
原來自己已經這麼強了嗎？
但問題這是嗑藥帶來的啊！如果藥效過了怎麼辦？！
路明非越想越慌。
「來，我這裡還有幾道題，你來試試，都是很簡單的，不用寫解題過程，直接來答案。」數學老師在驚喜之餘也沒有忘記再核實一下，這種事情當然是需要謹慎確認的，不然萬一鬧出笑話來就不好收場了。
路明非看了眼題目，發現確實都很簡單。
但是他決定收斂一些，避免自己被認定為什麼絕世天才之後又露出破綻。於是他在一番盡力地裝模作樣，自覺發揮出畢生最強演技過後，扭扭捏捏地給出了一半題目的正確答案，其他的故意填錯或者直說「不會」。
接著他就飽含期待地抬起頭，希望看見數學老師仍有欣喜但不至於狂熱的眼神……
數學老師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路明非心裡咯噔一下，暗道壞了。
「裝，給我裝，當著我的面你還給我裝？我教了幾十年的書，學生翹個屁股我都知道是拉屎還是要放屁，更別說你這演技還爛到不行了！」數學老師眼神狂熱，「趕緊把你故意寫錯的那些都改回來！」
路明非只好老老實實地將那些重新寫了一遍。
他的最後一個數字才剛剛寫下，一直看著的數學老師就迫不及待地搶過那些題，不敢置信地放在眼前過了一遍又一遍，再看向路明非的時候表情已經變得難以言喻。
只有數學老師才知道路明非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多麼恐怖的事情……這一頁紙上的題目根本不是他所說的「簡單」難度，其中的部分就算是在奧數競賽正賽里也可以當壓軸題！
但路明非就這麼輕飄飄地將它們全都做了出來，而且全對！尤其在此之前的那次「弄虛作假」是最離譜的，因為數學老師注意到有幾道難的題，路明非寫對了，簡單的題故意寫錯了……如果排除掉故意為之裝逼的可能，那就說明路明非是分不清楚二者的難度。
分不清楚難度，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是都沒做出來，第二種是都做出來了，前者是普通人，而後者——
「天才，天才，絕對的天才！」
「完了，完了，絕對完蛋了！」
「你一定要加入奧數班！」數學老師鄭重其事地對路明非說道，「這樣的天賦，我絕對不允許被埋沒！」
「我……」路明非很想拒絕，但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他總不能和數學老師說自己其實是喝了魔藥吧？
「我記得看你在複習英語筆記？因為你的英語比較差所以才決定下功夫努力是吧，但是沒有關係，如果加入奧賽班你可以直接放棄英語，甚至是其他所有的科目，到時候哪個任課老師找你，你就直接讓他們來找我，我來為你舌戰群儒！」數學老師顯然是誤解了路明非的猶豫，慷慨激昂地說道。
「可是……」
「上大學的事情不用擔心，賽班需要參加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以你的實力絕對能夠拿到金牌，到時候直接走保送路線，其他科就算都是零分也無所謂！」數學老師大手一揮。
總有人說現在的教育考試模式對偏科生不夠友好……但其實國家對偏科生是有相關政策的，只能說明那位偏科生的「偏科水準」還遠遠沒有達到有特殊待遇的層級而已。
路明非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所有的話都已經被數學老師給堵死。
再說了，他自己也有點小小的心動……那可是不用學其他的學科誒，豈不是能夠空出來很多的時間？
路明非這段時間以來也是有為自己以後的未來想過的。看不見未來的時候擺爛可以，但能看見的時候人下意識就會去想——霍格沃茨的魔法知識他絕對不可能放棄，但再和這邊高考的科目要學習的東西加起來就太多了，但現在如果能夠進奧賽班……
大不了就研究研究怎麼將藥劑保存下來，專門等到正式奧賽的時候再嗑，反正奧數這種賽事又沒有藥檢環節！
路明非心一橫，事已至此，那就一條路走到黑吧！
「好！」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