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都是臣妾的錯，臣妾當年私心要保住昊兒的命，才把書兒和昊兒偷偷換過來的。昊兒是臣妾和皇上所生的孩子。」皇后癱坐在地上，痛苦地抱著腦袋，早已泣不成聲。

墨玄銘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舉起的手不停抖動著：「你……你……胡說，書兒死了，你現在說出這種話……」

「皇上，臣妾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是我的自私害了書兒。」

「證據，朕要看證據，否則你說的再多，朕都不會相信！」

「證據……」皇后呢喃了句，而後快速爬跪到墨玄銘面前，扯著他的衣袖急迫地問，「皇上，你還記不記得昊兒剛生下來那會，你抱過他，他的肩胛骨後邊有一塊很淡的胎記？而且我讓人換走他之前在他肩上咬了齒印，他那時才出生幾天，我咬得狠，還從御醫那拿了葯給他擦上，那咬痕這輩子應該都不會消退。」

「所有人都說書兒和昊兒出世那會像同個模子印出來的，可嵐兒身體差，生下書兒后更是大病一場，整整大半年她都卧病在床，書兒的體質也沒好到哪去，後來皇上把書兒帶到鳳霞宮養了幾天，我就在那時把他們調換過來了，嵐兒並沒認真看過她的孩子，她分辨不出來並不奇怪，可奶娘肯定有發現孩子的一些變化。皇上，這麼多年來昊兒幾乎不曾病過，他武功學得奇快，可書兒卻常年都是藥罐子，你沒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墨玄銘愣住了，閉眼回憶，記憶中他抱起的孩子背後確實有印記，他當時還特意提起過。

「胎記？來人，把墨璟昊帶到御書房來！」

「嗻！」吳公公心裡很震撼，但聽到皇上的命令后收斂起心神立刻退了出去。

原來三皇子還是皇子，只不過並非嵐妃娘娘所生，而是皇后所出，這事跟滾雪球一樣越鬧越大了。

樓璇穎站在御書房門口獃獃地聽著，突然替墨璟昊感動心疼，若他知道這事，對他的打擊更大吧？

「皇上，你找他來是要對他進行驗證？這對他而言本身就是一件殘忍至極的事。如果皇上要驗證，我可以告訴你，墨璟昊背後確實有印記，右肩上也有齒痕。」樓璇穎見過，那次黑衣人圍追堵截她，墨璟昊將她帶走後直接回了景軒院，還當著她的面換衣，他後背的傷痕太多，她當時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自然注意到那印記，她說出來，只是不希望皇上用粗暴的方式告知他這殘忍的真相。

墨玄銘此刻心裡的震撼太大，他已經顧不上這真相會對墨璟昊產生怎樣的影響，他只想驗證墨璟昊究竟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墨璟昊很快就被侍衛帶過來了，他冷霜著臉，進了御書房后僅瞥了皇上和皇后一眼，便偏離了視線。

看著呆愣著站在角落的樓璇穎，他走上前伸手攬住了她。

「璇穎，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樓璇穎愣愣地看著他，在他問話后眨了下眼，而後一把撲進他懷裡。

「墨璟昊，皇后說……你是他的兒子。」

墨璟昊攬住她的手僵住了，久久都沒有回神。

「昊兒……」皇后淚眼朦朧地朝他伸出了手，「母后對不起你……」

「住口，我的母妃是嵐妃！」

「墨璟昊，你把上衣給朕脫了。」

墨璟昊低頭看向懷裡的樓璇穎，向她詢問緣由。

她硬著頭皮小聲告訴他：「皇后說生下你的時候皇上抱過你，你背後有一個印記，還有皇后把你跟五皇子調換的時候在你的肩膀上留下了齒痕，皇上現在想對你驗明證身。」

墨璟昊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樓璇穎被他抱在懷裡都感到陣陣冷意。

「墨……墨璟昊，你沒事吧？」他的手越收越緊，用的勁也越來越大，她的傷口正被他掐在手裡，她知道，他現在處於一種完全不自知的狀態，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沒有！沒有印記，我不是你的兒子！」墨璟昊一口否決，完全不想認這個身份。

樓璇穎彷彿做錯事般小聲告訴他：「我剛才告訴了他們你背後有印記，我上次看到了……」

墨璟昊閉了閉眼，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正緊掐著她，他立刻鬆了力道，改為拉住她的手腕，轉身就要離開。

「我們走。」

「好。」樓璇穎小跑著追上他的步子，可未等他們走上兩步，墨玄銘直接命令侍衛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攔住他們！」

「看來朕不必驗證了，你的表情和行為已經告訴了朕答案。墨璟昊，這麼著急著走，難道你不想知道皇后當年為什麼將你跟書兒調包？」墨玄銘深吸口氣，壓抑著氣佯裝冷靜地問。

「我不是，更不想知道！」墨璟昊想也不想，毫不猶豫地回絕了。

「你不想知道，可朕想知道！」墨玄銘說著一掌拍在書桌上，怒瞪著皇后，質問，「皇后，朕一直以為你溫婉善良，可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來！說，你為何這樣做？朕倒要聽聽什麼理由能讓你把自己的兒子跟嵐妃的調包！」

皇后怔愣在那，一陣苦笑之後才開口：「皇上，我辜負了你的厚望，可這都是冷情的深宮逼我這麼做的，皇上厚愛選我為後，你知道這身份帶給我什麼？」

「我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在所有人看來，我若生下龍種，他便最有機會成為太子，然後繼承皇位。皇上應該清楚，在臣妾懷上昊兒之前小產過幾次！那些都不是意外，是人為陷害，茵兒若不是我在皇上還是太子時所生，估計也活不下來。直到大皇子和二皇子出生后，后/宮眾妃嬪才沒再緊盯著我的肚子，我甚至在知道懷有身孕后都不敢馬上告訴皇上！」

「懷胎十月，我哪天不是心驚膽戰？昊兒剛生下數天，宮女被收買要勒死他，幸而我及時發現處死了宮女，奶娘甚至抱著他站在窗口都有人要暗殺他，毒箭穿透奶娘的身體一箭斃命，如果有個萬一，昊兒根本活不過幾天。」

「皇上，我能不害怕嗎？我沒有辦法，我不希望我的兒子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