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兒子扶您回靜心居吧。」樓承德眼下再氣樓璇穎，但他對樓老夫人還是孝順的，壓下怒火，上前來攙扶。

在樓老夫人開口之前，樓璇穎先說話了：「奶奶，爹和饒嬤嬤扶您回去吧，我讓廚房給你煮點清粥，一會讓送過去。」

「誒，還是你這丫頭貼心，知道我這老婆子喜歡喝粥，這大魚大肉都不適合我。」

待樓老夫人被送走後，葉姨娘她們也走了，飯廳里只留下柳姨娘等人和樓璇穎大眼瞪小眼。

「璇穎……」宣娘顫顫地出了聲，就遭來柳姨娘的瞪視。

「柳姨娘，你瞪誰呢？要不要我把奶奶找回來，身為妾竟然敢這樣對正妻，這是要掌摑吧？」

「樓璇穎，你別太過分！」

樓璇穎輕笑了笑，壓根沒把她們放在眼裡，看向樓璇雅，「善意」地提醒：「樓璇雅，你這『皇城第一才女』的稱號怎麼得來的？笨得夠可以呀，難道你沒想過，為什麼我不自己動手？我還提醒過你，要不是奶奶在這裡，你的手就該廢了！」

留下這話，她扶了宣娘就往外走，飯廳里，柳姨娘和樓璇雅發著脾氣，桌上的好些盤子被她們砸碎。

回到思寧居，樓璇穎扶宣娘坐下，給她倒了杯水。

「娘，你吃飽沒？我讓廚房給奶奶煮粥，要煮你一份嗎？」

「不，不用了，娘不餓。」宣娘搖頭，捧著杯子低頭不語。

「那我走了。」

「璇穎……」

樓璇穎剛要離開，聽到宣娘喊她，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娘，什麼事？」

「是你打得璇雅？」

「唔，這不好說，是她揚手要打我，我抓住了她的手往她臉上拍過去的。娘，你不要多想，我做事會有分寸，你聽我的總沒錯，我會給你爭取到你該得的。」

樓璇穎安慰完，不待宣娘多說話就揮手離開了。

第二天，樓璇穎起了個大早，天剛蒙蒙亮，她邊打呵欠邊往靜心居走。

她現在數著時間過日子，等柳姨娘的事情一處理完，她馬上要回璟王府。

這輩子還沒這樣伺候過人，她覺得心累，暗無天日。

當她的腳跨進靜心居的院子時，臉上瞬間揚起了招牌笑容，精神也抖擻了。

「大小姐，老夫人剛起來，奴婢幫你通報。」經過昨天，相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樓大小姐深得老夫人寵愛，丫鬟見她出現，也立刻上前恭敬地告知她。

「不用通報了，我在廳里等就可以了。」

丫鬟帶著她進了靜心居的小廳，她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等了不知多久，就在她快睡著的時候，饒嬤嬤攙扶著樓老夫人終於出現了。

樓璇穎幾乎蹦著起來，馬上上前去扶她。

「奶奶，您起來啦。」

樓老夫人沒想到會這麼早看到她，露出驚喜的表情。

「穎丫頭，你這麼早就過來了？」

「來給奶奶請安啊，昨天璇穎答應過奶奶嘛，要天天來給您請安。」樓璇穎將她扶到軟墊上坐著。

「老夫人，大小姐來了很久了，她不讓奴婢打擾你，就一直在廳里等著。」丫鬟送了湯過來，大著膽子說話。

樓璇穎抬頭看她，倒是挺機靈的丫鬟，懂得看人臉色，回頭有賞！

「穎丫頭，奶奶太欣慰了，奶奶只恨以前怎麼不多疼你。」

「奶奶，你現在疼璇穎，璇穎就開心了。奶奶，您喝湯。」她將丫鬟準備的熱湯遞了過去，又跑到她身後給她揉捏肩膀。

直到樓老夫人將湯喝完，拉著她的手坐到旁邊：「丫頭，奶奶不缺人伺候，你來陪奶奶說說話。」

樓璇穎聽后心裡可樂了，聊天她在行，比伺候人輕鬆多了。

樓老夫人在亭音庵吃齋念佛四年，她坐下后開始和樓老夫人聊起了佛道，她對佛的理解和悟性深得樓老夫人之心，像多年佛友般越聊越開心。

樓璇穎其實對佛研究不深，能聊這麼久全靠她那張嘴，終於聊無可聊時，她給樓老夫人講起《西遊記》。

軒墨王朝根本不知道哪個年代，反正吳承恩的《西遊記》還沒現世。

宣娘、柳姨娘、葉姨娘和鄒姨娘相繼過來請安，樓老夫人聽得正歡，沒空理會她們，匆匆說上幾句話就揮手讓她們走了。

樓璇雅也過來了，她一改昨日的態度，想要扭轉樓老太太對她的印象，又是奉茶又是倒水的，可卻一句話都插不上。

聽樓璇穎在講那虛幻不切實際的故事唬弄樓老夫人，她打了岔：「奶奶，璇雅帶您到府里逛逛可好？」

「不要吵，我要聽穎丫頭講故事。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回去吧。」

趁著樓老夫人不注意，樓璇穎挑釁地看著樓璇雅，偷偷朝她扮了個鬼臉，待樓老夫人一轉頭，她又換回了笑意盈盈的模樣，將樓璇雅氣得半死卻無處發作。

她艱難的一天就在給樓老夫人講故事中度過，直到夜幕降臨，她陪樓老夫人吃了飯後才拖著快累跨的身子回到了穎月居。

為了喘口氣，離開前她騙樓老夫人明日要找墨璟昊，得了假后，她睡得天昏地暗。

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已日上三竿，她邊梳洗邊想事，總覺得似乎有件重要的事讓她給忘了。

想了半天，總算讓她想起來了：柳義！

今天她和柳義約好要借他銀子！

她飯也不吃了，立刻換上了男裝，拿了銀子翻牆出府，已經過了他們約定的時間，她在賭坊外沒看到人，直接進賭坊去找了圈，還是沒發現柳義的蹤影。

「這位大哥，有看到經常來這兒賭錢的柳義嗎？」

「柳義？哦，那個隔幾天揣著一大包銀子來賭錢，輸光才肯走的窮鬼？他今天還沒來。」

沒來？可他們約在午時見面，難道他不要銀子了？

「你找他可以去醉仙坊，他就這兩處地方會去。」又有一個熟識柳義的男人好心地告訴了他。

「謝謝。」樓璇穎出了賭坊直接往醉仙坊跑。

剛踏進醉仙坊，濃郁的胭脂水粉味撲鼻而來，嗆得樓璇穎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老鴇遠遠看到一身貴服的樓璇穎進門，笑著親自迎了上來，然而，仔細觀察一番，見多識廣的她一眼就辯認出了她是女兒身。

「別告訴嬤嬤我，你是來找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