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污穢的黑泥
黑暗一瞬間就包裹了廖白羽。
說實話，七頭蛇突然暴起的那一下，廖白羽真被嚇了一跳。
他其實是立刻做出反應了的，想要閃躲，而以當時靠著迴光返照，才勉強發力的七頭蛇速度來看，就算是被打了個措不及防，也應該是足夠躲避的。
但就在那一瞬間，曾經那種仿佛能與魘獸心靈相通的感覺，再次湧現在了廖白羽的心頭。
時間如同靜止，他「讀出」了七頭蛇的念頭。
它，不是為了吃我。
是為了，保護我？
很多時候的抉擇都是在一念之間。
或許是好奇的探索欲。
又或許是，前面魘獸那前赴後繼，無論如何也接近他的執念，讓廖白羽無比費解。
因此鬼使神差下，廖白羽還真就放棄了多餘動作。
任由七頭蛇把自己吃進了肚內。
而接下來。
和廖白羽想像中的被吞入腹中不太一樣。
魘獸的體內，沒有腐蝕的粘液，也沒有蠕動的胃囊，或者說，壓根就沒有任何」器官「可言。
這裡好似一片虛無的黑洞。
或者，廖白羽再準確一點描述的話，整個七頭蛇的身體，都像是一具空洞的軀殼。
一具用來承載暗物質的容器。
而這對於廖白羽而言，是一件好事。
因為自從進來後，面板上的訊息欄就開始狂跳，自己的負面能量正在以每秒上千點的數值，瘋狂累計著。
從廖白羽個人的感官而言，雖然周圍非常黑暗，混沌，可這些暗物質並沒有帶來什麼灼燒和刺痛感。
對於現實生物而言，比劇毒還要劇毒的暗物質，對於廖白羽而言，就好像和空氣那樣。
不
廖白羽深吸一口氣。
他全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仿佛在舒張，細胞們在大口吞吐能量，將七頭蛇軀殼內的暗物質能量吸納進自己體內。
這種充盈感和舒爽感，就好像在呼吸清晨林間最新鮮的空氣，又或是，在泡著水溫恰好的高級溫泉。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
但被七頭蛇給吃進去的廖白羽，還真有種，嗯跟回了家一樣。
「嗚」
「帕帕嚕嗚」
黑暗中，一聲無比虛弱的嗚咽，立馬將廖白羽注意力拉回。
聲音就好像什麼受傷的小動物。
廖白羽立刻在黑暗中摸索，順著聲音的方向前進，很快，他發現前方有一個微弱的光源，等靠近過去後
「帕帕帕」
嗚咽聲的來源正是一頭小獸。
小獸有七個腦袋，整體呈現蛇形狀，除了還有很奇特的耳羽之外，廖白羽第一眼就能認出，這不就是外面那頭殘暴兇惡的七頭蛇嗎？
只不過現在內部的這頭小獸，像是超級迷你微縮版，而且沒有那麼多進攻性的稜稜角角，看起來更像是可愛的動物。
但是。
從前面的嗚咽聲就能聽出，小獸的狀態並不好，甚至可以用非常糟糕來形容。
廖白羽立刻蹲下來，仔細檢查下小獸。
他很快發現，在小獸原本光滑細膩的鱗片上，現在爬滿了黑色的紋路，一團團污穢般的黑泥像是鑲嵌在了小獸的肉里。
它生病了。
一種很可怕的腐化。
一種
詛咒。
像是察覺到了廖白羽的到來。
小獸停止了嗚咽，它勉強睜開眼睛，七個蛇頭完全沒有在外面時那樣的殘暴，而是用盡全力地伸過來，虛弱地蹭了蹭廖白羽的手。
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動作，卻消耗了它大量力氣，很快的它，又痛苦嗚咽起來，而且這次的反應更加劇烈。
黑色的紋路詭異閃爍，大量的污穢黑泥從小獸的眼睛與嘴中湧出。
小獸拼命掙扎，全身都開始了痛苦抽搐，一同連帶著，是廖白羽所處的這處蛇腹空間內，也跟著劇烈晃動起來。
這時候的廖白羽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七頭蛇內沒有器官，好似空殼。
因為，七頭蛇
不。
應該說所有的魘獸，本來就是軀殼。
魘獸真正的本體，應該是在它們體內的這一個個小獸！
小獸正是在這種「詛咒」的感染下，才產生變異，這種「詛咒」將小獸作為核心，用暗物質進行填充，最後演化出了一頭頭魘獸。
小獸與自己的帕帕魯相似。
廖白羽無法眼睜睜看著對方在自己面前掙扎。
他絲毫不帶猶豫，立刻去嘗試救助小獸。
五千，一萬，十萬
隨著廖白羽向小獸內投入越多的負面能量，小獸的狀況果然有了明顯好轉。
自己的力量就仿佛這種污穢的克星，在持續不斷地輸入下，小獸身上的黑紋與黑泥，肉眼可見地在飛快消退。
終於，就在廖白羽自己的庫存都快見底的時候，小獸身上的最後一塊污穢，也徹底被剷除乾淨了。
重新活過來般的小獸，興奮地發出「帕帕」的聲音，七個蛇頭在來回蹭著自己，整個身體都在自己的身邊，轉來轉去。
而小獸的治癒，讓廖白羽現在所處的七頭蛇體內也發生了變化。
原本充斥在各處的混沌暗物質，基本都在剛才的治癒中，全被廖白羽消耗了。
虛無般的黑暗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如水晶那樣，發出乳白色光芒的透明晶體。
內部
結晶化？
廖白羽還感到好奇呢，身旁的小獸卻是先用七個蛇頭，輕輕頂了頂他的褲腿。
之後的小獸，用蛇頭示意，帶著廖白羽，來到了在這片結晶化的蛇腹中，其中最大的一塊晶體面前。
晶體壁光滑無比，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那樣。
當廖白羽站在面前時，還能倒影出廖白羽的樣子。
不過奇怪的是。
他身上好像穿著的，不是原來的衣服，而是類似白大褂的病號服一樣。
就連晶體壁上泛著的鏡面白光，給廖白羽的感覺，也有點好似手術室上的那種白光。
所以
什麼意思？
只是來讓自己照照鏡子？
廖白羽還奇怪呢，小獸很快又給了他引導，蛇頭猛猛地往廖白羽病號服上衣的口袋中鑽，然後又鑽出來。
「你是說，口袋？」
「帕！帕帕！」蛇頭高興地立刻點頭。
廖白羽就這樣，將手放進了病號服的口袋裡。
可是。
裡面空空如也。
什麼也沒有。
他正奇怪呢，但小獸的蛇頭卻指向了水晶壁的鏡面。
廖白羽望過去後能看到，在白光鏡子的倒影下，鏡子中穿著病號服的他，也是一樣，把手放在口袋裡的樣子。
但下一刻。
當廖白羽將手從口袋中掏出時。
他自己的手裡什麼也沒有。
可
鏡子中的他，雖然兩人的動作是一模一樣，但廖白羽分明能見到，在鏡中自己的手裡，竟然從空的口袋中，真的掏出了什麼。
那是一塊寶石。
漆黑的寶石。
難道說
廖白羽仿佛一下明白了什麼。
鏡子，現實世界，亞空間
雖然還理解不了病號服和手術燈光之類的。
但也夠了。
接下來的他對著鏡子，再把自己的手放回了口袋裡，而鏡中的自己也跟著做了相同的動作。
這一次。
廖白羽表情中立刻愣了下，之後出現驚喜和難以置信。
因為他分明感覺到了，本該是空著的口袋裡，真的讓他摸到了什麼東西，那是一個寶石的輪廓。
不過正當他想要將寶石從病服中取出時。
鏡中的他，卻突然好像真的活了過來，對他搖了搖頭。
也正是這一瞬間。
廖白羽感到天旋地轉，如潮水的黑暗再次奔涌而來，他的意識像是在迅速上浮，從這間白色的世界離開，等他再睜開眼睛時
是
熟悉的天花板。
這裡是，廖氏的莊園？
自己的房間？
廖白羽從床上坐起來，戶外的天都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月光灑落到鐘錶上，時間竟然是都已經來到了深夜一兩點。
自己這是昏迷了，然後從戰場上被抬回了家裡？
廖白羽還正琢磨著呢，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動靜，一直守在旁邊，趴在廖白羽被子上的少女，也慢慢醒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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