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與我相似的眼睛
一滴雨水穿過雲層，劃破天空，攜帶著絲絲涼意，墜落在般若面具的鬼角上。
戴著惡鬼面具的男人比雨水更冷。
他就這麼站在細雨中，不發一言，冷漠地看著山椒魚半藏和其身後的洞口。
人的名，樹的影。
月神從來沒有出現過雨之國，但他殺穿三國忍者部隊、大鬧木葉的戰績已經忍界皆知了。
【月神極度危險，普通忍者遇到他，應立刻逃跑】
這已經成了各個忍村的共識。
山椒魚半藏作為雨隱村的首領，手裡自然有很多份月神的情報，但他畢竟不是木葉的人，對月神的了解還不夠深。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個掀起滔天風浪的男人會出現在這裡。
「……月神？」半藏皺眉，透過呼吸面罩的聲音依然沉悶：
「你在找我？」
日向悠斗微微歪頭，惡鬼的角也因此壓下一個弧度，劃出冷然的光。
他平靜開口，聲音不大，卻保證讓山洞裡面的漩渦長門剛好聽到：
「我在找一雙……與我相似的眼睛。」
山椒魚半藏和裡面的漩渦長門同時色變。
「仙人的……眼啊。」
山椒魚半藏死死盯著戴著般若面具的男人。
這是月神第一次說出自己的事情，是極度珍貴的情報，但……聽到這話的人，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氣氛陡然凝滯，雨水落下的速度似乎也變慢了。
砰！
巨大的危機感讓半藏率先做出動作，通靈術使出，一隻二十多米長的山椒魚出現。
「很好的判斷，倒還算機靈。」
日向悠斗輕笑，狀似不經意地扶額，把神之假面點到額頭上。
大筒木的血再次在他身體裡流淌。
假面模式下，對面一人一獸的每個動作都清晰可見。
腳尖輕踏地面，日向悠斗沖向半藏，竟然選擇最簡單的直線突進，絲毫沒把這位「半神」放在眼裡。
噗嗤——
山椒魚張開大嘴，濃密的毒霧噴出，瞬間就籠罩住日向悠斗，毒性之強，甚至連從小植入毒囊的半藏也會感到不適！
然而，日向悠斗只是將斥力的屏障撐起，空氣和毒霧便沒有了絲毫作用。
電光石火間，日向悠斗衝出毒霧，成功來到半藏面前。
引力爆發，半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移動，日向悠斗指尖凝聚一枚斥力小刀，輕描淡寫地往前一刺。
嘩啦一聲，他只擊中了一灘水。
半藏有兩個聲名遠播的招式，其一為通靈獸·山椒魚，其二就是水瞬身！
腳下突然一軟，山椒魚趁著這個時候鑽入地下，日向悠斗沒有落地，而是飄在半空中。
「如果是十年前的你，肯定會讓山椒魚隱藏在地底突襲，自己則倚靠水瞬身和劇毒忍具與我正面交鋒，確實是麻煩的組合，可惜……」
日向悠斗以更快的速度離開原地，沖向某處。
「……可惜，現在的你碰到強敵，第一個反應就是逃跑啊。」
感知到月神出現在身後，半藏無奈，只能拿出陪伴自己征戰了一輩子的鎖鏈和鐮刀。
砰！
鐮刀砍在斥力盾上，日向悠斗身子一矮，抽出苦無，快如閃電地在半藏腹部輕輕一划。
毒囊破裂。
被稱為半神的男人身體巨震，那枚劇毒之囊帶給他超凡的戰力，但也會讓他跌入死亡。
劇毒蔓延整個身體，力量迅速流失，地下傳來山椒魚的悲鳴，但一隻通靈獸顯然做不了任何事，隨著施術者查克拉的衰退，山椒魚砰的消失。
半藏渾身不能動彈，毒素蠶食著他每一條經絡、每一根血管。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可惡的月神……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弱點？
「半藏……和年紀相仿的猿飛日斬比起來，伱太弱了。」注視著半神的死亡，日向悠斗平靜開口：
「為什麼，會弱到這種程度？」
「以前的你，看到曉組織的存在，是會真心結盟的吧。」
「你年輕時四處征戰，為了雨之國的尊嚴和存續，傾盡了所有……起碼在年輕的時候，你無愧於任何人、無愧於半神的名號。」
「然而，現在的你變了，不再為了雨之國和雨隱村，而是為了自己的權力和地位！」
「背棄自己忍道的忍者，忍術也會變得綿軟無力。」
「真是一場無趣的交鋒……半神·山椒魚半藏。」
半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已沒了力氣。
撲通。
他頹然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在半瞳的注視下，半藏的心跳停止，查克拉也不再流淌。
日向悠斗屈指一彈，斥力的小蛇便貫穿了半藏的脖頸，隨後狠狠一絞，將屍體粉碎。
殺人要補刀。
他這般想著，回望幽深的洞口，隨後慢慢走過去。
日向悠斗本來並沒有殺死半藏的計劃，但搜捕行動前，半藏和他的偶然對視，卻讓日向悠斗下了殺心。
他很明白山椒魚半藏的想法。
——你為什麼要殺死小南、致使漩渦長門沒有衝上來鑽入陷阱中？
火遁·起爆炎陣的威力，就算殺不死那個擁有仙人眼的怪胎，也起碼能毀了他的下半身！
旁人當然不可能知道我在那裡設下了火遁陷阱，可是……你有白眼啊。
【玉獅和曉組織勾結，通過犧牲小南的代價，保住最有價值的漩渦長門】
這個猜測，絕對在山椒魚半藏腦中閃過很多次了。
如果今天過後，他和團藏交換情報，知道了日向悠斗確實在曉組織待過一個月，漩渦長門甚至還幫助玉獅完成了大名鼎鼎的「獅牙咬絕」，那麼通敵這個罪名，便可以坐實個兩三成了。
但是，他沒想到日向悠斗的反制行動這麼快，更想不到日向悠斗就是月神。
忍者終究還是要用苦無說話！
在去往洞口的路上，日向悠斗仔細地琢磨今天發生的事，確定再無紕漏時，已經站在了洞口前。
視線的終點，紫色的輪迴眼正注視著自己。
「漩渦長門。」日向悠斗開口：
「山椒魚已死。」
「月神……」長門戒備地看著他：
「我們似乎沒有見過。」
「命運把我們相連。」
「月神，身為忍者，我們似乎沒有資格談論命運。」
「不，你錯了，漩渦長門。」日向悠斗的聲音很輕：
「命運在吾等眼中，清晰可見。」
【我在找一雙與我相似的眼睛】。
漩渦長門陡然想起這句話。
他的心臟狂跳，但於此同時也鬆了口氣，雖然沒有完全放下戒備之心，但他感覺到，月神的目的並不是殺掉自己、奪取這雙輪迴眼。
即使遠在雨之國，長門也聽說過月神霸道傲慢的性子，如果要對自己不利，恐怕早就動手了。
「請進來吧……月神閣下。」
日向悠斗面具下的嘴輕輕咧起，從洞口進入。
山洞末端，鮮血淋漓的漩渦長門坐在地上，旁邊是彌彥和小南。
「呵……」日向悠斗頗有些感慨：
「赴死的靈魂加上赴死的身體，死的不能再死，無法可救。」
漩渦長門下意識地看向彌彥。
但倏地，他的腦中划過閃電。
赴死的靈魂加上赴死的身體無法可救……莫非……【沒有主動擁抱死亡的人】，有方法救活？
他嘴唇顫抖，話也說不利索：
「小南她……」
當然可以，因為就是我把她弄成這個樣子的啊……下毒者會沒有解藥麼？
日向悠斗無聲地笑了笑：
「能。」
可是啊……長門。
你能支付的起那代價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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