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

「以我的猜測，我估計它是個變異的西紅柿，你看看一層薄薄的皮，這麼紅，大小也差不多……」

「別胡說……」大寶笑著拍了下二寶的腦袋。

自從上了高中以後，大寶越來越成熟，也有了作為哥哥的沉穩和擔當。

他跟柯瑩瑩兩個人關係倒是極其好。

只是二寶三寶不太愛接近她。

一家人圍在桌子前，看著那顆小果子，周言詞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口裡生津很想吃一口。

「我以為以長生的尿性，這能長出一塊肉來……」三寶瞄了一眼淡淡道。

三孩子齊齊點頭。

「你們不覺得好香嗎？到處都是一股濃郁的香甜味道，聞著就很好吃的樣子……」說完鼻子還動了一下，真的好香啊，她很少有這般定力不足的時候。

家裡人都轉頭看著她。

二寶還湊近聞了一下：「以前沒結果的時候能聞見花香，結果了反倒是一點味道都沒有。」

「我也沒聞到。」

「雖然它看著很好吃的樣子，但是我確實沒聞到。倒是言言你從一開始就一直念著好香啊好香啊，這哪裡聞到的……」謝岱齊也湊上去吸了一口，可是半點味道都沒有。

言言手中握著一杯牛奶，她能說香的想啃一口嗎？

「這是長生一直以來澆灌長大的，算的上是天材地寶，以前他就念叨著成熟了味道很好，不如我們試試？」二寶挑了挑眉毛。

今年九歲的她已經抽條了許多，大寶看起來沉穩得多，三寶看起來萌態十足卻又帶著幾分高深莫測。

二寶最是調皮卻也漂亮，在學校大家都愛寵著她。

半點不嬌氣脾氣也好。

不過這會她提這個要求，大家卻有些遲疑，一直以來這株花都是長生的象徵，也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精神支柱。

一直守著花守著長生的她們，如今花開了，開心雀躍都有，可是，這難道不是長生要離開她們了嗎？

「時間夠久了，長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我們。」謝岱齊垂著眸。

他一直很清晰地知道，自己一家人這樣狀態不對。

每天放學回家，每天下班回來，以及每天出門前，大家都會給長生打招呼。

做飯有長生的，看到好吃的也有長生的，家中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按照他的體型不斷更新，有時候好友舒沅見了也會皺眉。

只是多數時候都緊皺著眉頭卻什麼也沒說。

他知道現在的生活出現了問題。

如今花開了，似乎一切也該真的結束了。

二寶一聽這話，就知道爸爸的意思。

他們該忘記長生了。

二寶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抿著唇沒說話。

其實她隱隱知道學校里有人說她們三兄妹的，因為她們身上時常帶著一張照片，上面是四個孩子。

大家都知道她家老四走了，可她們依然堅定地認為長生還活著還會回來，學校里有些看她們不順眼的孩子，背地裡是嘲諷她們精神有問題的。

曾經也有媒體報道過。

是不是長生的離開對她們的心理造成了傷害，還有人猜是不是天才兒童有心理問題。

只不過很快就被人刪帖了，亦或是被人攻擊不敢再說。

但是她自己是明白的，長生大概真的回不來了。

此時真的聽爸爸提出來，她有一種慌亂卻又多了幾分恍然，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她們愛長生太深，這一天，推遲到了現在。

三寶木著小臉，顯然冷靜得多，只是微閉著眸子，能看出眼角帶著幾分水潤。

「大寶去拿一把刀來，這果子分了吧。這就是長生送給我們最後的禮物。」謝岱齊按了按額角，大寶沉默著去拿了刀過來。

手上如有千斤重。

刀子很鋒利，那果子也比想象的還要嫩。

輕輕一劃便破開了，被均分成了五份，裡面沒有籽，果肉細膩又脆，帶著幾分熟透了的紅，外面一層紅色的皮，不用去皮就能吃。

看著就很甜。

這一切開，周言詞明明很悲傷的情緒都擋不住那股甜意了，她感覺自己口裡一直在分泌口水。

一人面前一塊，三寶一直死皺著眉頭。

見大家要伸手去拿，三寶頓時開口：「把這個果子全給媽吃。」

「全都給媽吃。」一面很肯定的說著，一面將果子推了過去，語氣帶著幾分鄭重和猜測，眼底有幾分希冀，只是很淡薄。

眾人都看向她。

二寶愣了一下也堅定地推到媽媽跟前：「媽媽你吃。」

轉瞬，全都推到了周言詞跟前。

「沒有什麼東西能入長生的眼，從未見過長生如此慎重的對待某樣東西。既然這是凝聚了長生的心血，那必定是好東西。媽媽你吃。」三寶緊抿著唇。

也許，長生也在賭，給了她們一個機會，端看能不能再續前緣。

謝岱齊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全都催促著周言詞。

周言詞被這股香味兒都沖昏了腦袋，再次問了幾人，全都不吃，這才咬了一口。甘甜可口極其脆嫩，口感類似於極其脆甜的桃子，沒有一點澀口，比桃子更好吃無數倍。

三兩口吃完，還有些意猶未盡。

「有，我感覺到了長生的氣息，很微弱，但是又不像他，真是奇怪……」周言詞砸吧砸吧嘴，吃完心裡一下子就踏實了，安心了。

三寶看了爸爸一眼，乾咳一聲：「咳咳，爸，這個月我和哥哥姐姐都不回家了。你們有空出去旅遊吧……」

直到三個孩子走遠了，大寶還摸著腦袋問：「本來我們就是周末才回來兩天，為什麼這一個月都不回了？」

三寶神秘莫測的拍了大哥肩膀一下：「小孩子家家的問什麼。沒事別回家。」

不造為毛，總覺得三寶在偷偷開車。

「還說我小孩子呢，你還比我后出肚子呢。」大寶嘀嘀咕咕。

「那是因為她懶，她要是勤快，咱們是做不了哥哥姐姐的，我懷疑，她想當妹妹，就是不想做家務。」二寶一臉認真，瞧瞧現在，做家務可都是她和大哥。

因為老三最小嘛。

大寶摸著腦袋，說的該死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