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看準下手位置後，伸手擋住臉，舉起手裡的錘子朝著玻璃快准狠敲去。

  噼里啪啦間，玻璃碎了一地。

  「轟！」

  一股子冷風夾雜著雨星子和死魚爛蝦的味道朝通道里猛灌了進來。

  姜妍和蘇黛不約而同轉過身去，把防風衣帽子戴上了。

  玻璃被清除後，孫靜濤這才上前和葉清一起「乒桌球乓」敲起金屬邊框來。

  也就他們這個小區，樓道間距比較大。

  要是其他的傳統小區，可能還需要把牆體砸掉一些，那橡皮艇才能放得出去。

  另一邊，蘇黛從自己背包里，翻出以前在某寶上買的一次性雨衣，拿出兩件給姜妍遞了過來：

  「姜妍，這雨衣有點薄，不過可以將就用一下。」

  姜妍道了聲謝伸手接過。

  「待會你——」她瞥了一眼她身後的橡皮艇，欲言又止。

  姜妍知道她大概要說什麼，直言道：「我和你們應該不是去一條路。」

  「為什麼啊？」蘇黛很是不解。

  四個人在一起，不是更容易抱團取暖麼。

  外面一片汪洋，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雨會不會變大。

  真要出什麼事情了，彼此之間也好相互照料些。

  「你想啊，我們現在出去是找食物的。經過高溫和暴雨，能找到的原本就少，如果大家都集中在一起，撲空的概率很大，且就算找到能分到的是不是就更少了。

  但是分散開來的話，是不是概率要更大一些。畢竟，從規避撲空風險角度來說，雞蛋不能裝在一個籃子裡不是？」

  姜妍雖是睜著眼睛說的瞎話，但也不無道理。

  蘇黛聽完，有些失落，但她很快舉一反三說服了自己：

  「也對，到處撒網，重點拿魚！那姜妍，待會你自己小心點。」

  姜妍遮在口罩下的唇角微微翹了翹，「恩」了一聲。

  那邊的孫靜濤和葉清動作很快，玻璃窗外框已經被兩人砸完了。

  他倆的動作危險係數其實很大。

  畢竟頂上的邊框，需要站到薄薄的窗台上去砸，身上是沒有任何保護的。

  現在看著下面就是水，但其實兩人都是站在16樓的高空。

  好在兩人應該水性不錯，倒也是藝高人膽大的。

  只是此刻水裡面漂浮著各種腐屍，死老鼠，垃圾。

  要真掉下去，也夠兩人好好喝一壺的。

  「好了。姜妍，那我先把你的橡皮艇扔下去？」

  孫靜濤率先跳下窗台，把葉清和自己手裡的鐵錘都收進了背包，然後朝著姜妍和蘇黛走去。

  姜妍彎了彎眉眼，道：「恩，那就麻煩了。」

  「客氣了。」孫靜濤說著，把姜妍的橡皮艇扛起來，然後給窗台上的葉清遞了過去。

  葉清站在窗台上，擰眉看了水面一眼，道：「姜妍，這個高度，你敢跳下去的吧？」

  此刻水位已經到了16樓齊平，距離他所站的窗台邊緣也就一米五多一點。

  不算高。

  只不過橡皮艇原本就是浮在水面上，缺少支撐點，跳下去且穩住身形，還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姜妍點點頭，「放心吧。」

  橡皮艇被葉清單手抬起，幾乎是順著窗台邊緣劃了下去。

  他動作很慢也很有技巧，但還是「嘭！」一聲濺起一大片水花。

  這聲音，倒是引來樓上過道里的人，紛紛打開窗戶探出頭來。

  先前他和孫靜濤砸牆的時候，樓上就有人注意到的。

  且不僅對面，小區剩餘幾棟樓里，也有人探出了腦袋來。

  「媽媽，樓下有船！！」

  「媽呀！橡皮艇！我們小區竟然有這玩意，藏龍臥虎啊！」

  「哎喲，還真是，天哪，是誰家的啊！能不能帶上我們啊？」

  「哈嘍，我們給你們錢，能不能捎上我們啊？！」有人伸出了手，使勁搖晃道。

  「快，老六，下樓去，喊住他們！」

  姜妍沒理會那些冒出來的一堆腦袋和話語，伸手扶著牆壁長腿往上輕鬆一邁站上窗台，然後在蘇黛瞠目結舌的目光中，直接往下輕鬆一躍，雙腿穩穩在橡皮艇上站住了。

  「天！姜妍，你這核心也太穩了吧！」蘇黛發出一聲屬於健身教練的專業驚嘆。

  葉清看了看她：「姜妍，你要不等我們一起？」

  「不了，我和你們方向不一致。」

  姜妍說著，取下船槳，沖三人揮揮手，「那我先走了，你們也注意安全。」

  三人只好道：

  「恩，你也是，注意安全！」

  「一路順風。」

  「回見。」

  姜妍告別完幾人，開始賣力划水。

  現在一堆眼睛在周圍盯著，她也不好把羅盤和地圖拿出來。

  也暫時不需要。

  近處還是有幾棟認識的高樓是露出水面的，可以當做基本的道路指引。

  且先離開淺水灣這片區域再說。

  A棟的樓道窗口，距離小區圍牆不遠，姜妍也沒怎麼劃，就出了小區範圍。

  約莫著她離開一些距離後，葉清才將他們三人的橡皮艇扔了下來。

  等三人在橡皮艇上穿好一次性雨衣坐穩準備划船離開的時候，姜妍和她的橡皮艇在眾人視線里，只剩一個小黑點了。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冷風也颼颼地吹著。

  好在姜妍的衣服，不僅防風防水還保暖，加上身體被空間改造提升過，倒是感受不太大。

  她今天準備去尋寶的第一站，是市中心。

  那片區域的高層比較多，人多眼雜的，但那裡也是各種商場和珠寶店的集中地。

  屬於要麼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那種，所以是她此行首選。

  估計是她出來的早，整個城市有橡皮艇的也不多。

  一路上，她倒也沒遇見什麼活人。

  死人倒是遇見一大堆。

  大人，小孩，都有。

  甚至還有飄著一段絮狀臍帶的嬰兒。

  不過全部都在水裡泡得發白腫脹面目全非了。

  這些腐屍上面密密麻麻爬滿了浮游生物，蠕動的蛆，還有那種黑油亮的變異螞蟥，看著讓人很是生理不適。

  因為要刻意避開有高層的地方，所以姜妍相當於是繞了些路。

  約莫著看不見高層了，她這才意念一動，從空間取出一艘衝鋒舟來。

  這艘衝鋒舟和她此刻的橡皮艇顏色款式都差異不大，唯獨不同的是，多了一個馬達。

  她今天一天都要去水底「零元購」，體力消耗將會相當大。

  加上手劃也太慢了些，倒不如這衝鋒舟來得快些。

  只是馬達聲音大，特別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她只能繼續避開那些高層密集的區域，等要到達市中心的時候，再把低調的橡皮艇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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