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無非利益
新的一天到來，埃萊娜告知羅博一個壞消息，幽靈遠離。
羅博微微眯了一下眼，這是他抑制殺意的下意識動作。
「很抱歉，應該是昨晚搞的動靜太大，驚跑了目標。接下來我會選擇低調一些。」
埃萊娜有些局促的回復：「太客氣了，說實話，我不覺得您昨晚採取的行動，價值比調查幽靈的真相低。
瘋神的爪牙雖然強大，但空中機動隊總共也沒幾支，任何一支的覆滅，都不是短時間內能彌補上的。
而這會導致該機動隊所負責的戰區、瘋神一系的諸多作戰行動失去彈性。」
羅博明白埃萊娜的意思，空中機動隊，就像古代的驃騎兵，能夠充當救火隊，也能化作隨時插入敵方的一把突襲尖刀。
具體的做法，叫做裏應外合，神衛降臨。
因為祂的基底邏輯，就是人類對不起祂，背叛了祂。
具體，還要從這個宇宙的格局說起。
這就帶來了一個可能，那就是被法則層面被各個擊破。
最終，埃萊娜選擇了入地。
祂也一度英明神武過，但後來，像那些年老昏聵的君王般，祂開始搞事，獻祭了全部信徒，藉此換來了自己的自由。
但這個宇宙不同，它的主物質位面，不是巨大的整體，而是一個個分散的星球。
這份自由，斬斷的、或者說償還的是祂與該星球的因果，簡單的理解，就是生恩、養恩，通過利益行為還上了。
正所謂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魔像世界人類文明慘遭滅絕背後的本質，確實如羅博預料的，是利益之爭。
這幾年隨着廢墟資源的耗盡，抵抗軍愈發頹勢，像被狗攆的鴨子，到處流動，家當和人員越來越少，這是人們感到絕望的一大原因。
因為這個世界的人類，在過上了比之過去而言好了很多的日子后，還想要更多更好。
那麼要從哪個方向搜起？
直覺也好，猜測也罷，羅博表示，她說了算。
羅博還會時不時的蝕刻符文，或乾脆製造符石。
但一些固本培元，以逸待勞，引君入瓮之類的操作，弄巧成拙的可能性並不大，可以嘗試。
當然，祂們對羅博還缺乏了解，並沒有意識到羅博是域外天魔。
而且羅博的自然復仇者格位，有一定的偽裝效果。
大多數的超凡宇宙，都具有類似地心論的特質，人類生活的世界，往往是該宇宙的主物質位面，具備唯一性，它就是該宇宙的標準，其他內層位面、外層位面、半位面等等，都是以它的數據為對比，而顯出差異的，並且必然有明顯的欠缺。
被祂們的爪牙秘密豢養的這個世界的人類群體中，會誕生一些適格者，如今，就到了這些適格者奉獻自身，成為神衛容器的時候，可謂養兵萬日，用兵一時。
有的時候，即便啥情況沒有，他也會打出豎井風道，令其直通地表，既方便出入，也帶來空氣流通……
埃萊娜頻頻點頭。沒有穩定的後方，就沒有合格的生產和製造，以及靠譜的後勤。光靠拾荒和拼湊，根本撐不起曠日持久的作戰。
魔像世界發生的故事，是這樣的：
談不上對錯，至少羅博不會覺得自己有資格笑話人家。
因此，他決定將主角待遇歸還給埃萊娜，而不再擅自加戲，做打手可以，但不能太過。
對方既然敢玩空中密集隊形，又對他的強大缺乏防備，他自然要給對方一個大大的驚喜，而不是鳥槍換炮，將載具從蛛魔像換成鯨魔像便得意洋洋。
如果此間真像羅博說的，本身就有抗拒瘋神邪惡力量侵蝕的特性，那麼確實值得開闢成生存之地。
價值較高的是被轉化的瘋神信徒。
埃萊娜聽羅博這麼說，才有所驚覺，羅博昨晚炫技所表現的強大，不僅迷了她的眼，也晃動了她的心，對於強者的本能敬畏，和絕望中乍見希望的喜悅，令她心態失衡了。
這其實也是昨晚他最終決定開大殲滅對方的一個重要原因。
總之，組織派她來這裏執行任務，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對這裏足夠熟稔。
不得不說，這裏的地下世界的確不討喜。
他現在插手，除了達成法則信息獲取的個人主要目的外，主要是看不慣瘋神及其背後可能存在的黑手的裝嗶行為。
就在昨晚放大時，針對性庇護活躍於此區域的反抗軍時，他順道給那些人加持了元素印記。
尤其羅博還是法則級的，堪稱是不完全體的聖域法師蒞臨，這幽暗地域在他眼中，不過是低端本，且是那種被刷過、怪都沒剩幾隻的。
這利益，也的確是世界本源。
當然，這個『道路曲折』是有說法的，大多數情況下，是由各種艱難險阻所造成，但如今的情況，卻讓羅博不得不考慮，是不是也有虛不受補的可能呢？
這讓的牛人，在某一天終於出現了，祂在某星球成功搞定一神教，就是全球只信祂這個神。
瘋神原本稱之為造物之神，蓋因這個世界的人類，相信創造之力，能改天換地，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美好。
現在就進入到外地人與本地人之間的利益、脾性之爭狀態。
這些人作為見證者、傳聲筒，會把所見所聞帶給他們的組織，這就要比埃萊娜一個人的片面之詞更管用。
羅博眉頭微微一蹙，昨晚他利用烈焰熔岩的方式，為世界添加本源之力，曾經使用裂地之術。
考慮到能量在岩土中傳遞是剛性的，這片區域原有的地下空間，必然遭受嚴重的衝擊，很難想像幽靈會在這等情勢下選擇入地。
而這份自由，成為了搞事的開端。
外神們對被其薅本源的星球上的、以人類為代表的智慧生命做到了毀滅你、與你何干？但對羅博做不到，因為羅博是個大塊頭，至少現在表現出的實力，想處理沒那麼容易。
你不是跟你的信徒捆綁緊密么？這的確是強點，卻也是刀口，因為人是善變的，還因為人是短壽種，幾乎每個人都需要挨打才能長記性，紙上來得終覺淺。這就意味着年輕的人類總是易被煽動和利用。
而舊日支配者，是比之更高一個檔次的，多元宇宙的寄生蟲。
只有這樣，抵抗軍才能獲得喘息之機，否則只會持續衰弱敗亡。」
戰爭，打的是經濟，但再具體一些，打的是執行者，或者說有生力量。
他更偏向感性，縱容埃萊娜玩感覺流，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覺得埃萊娜既然是命運之子，那麼道路再是曲折，最終也會很巧妙的回歸到其本該走的正路上。
具體搞定的策略說起來也不稀罕，就叫路徑依賴。
但羅博並沒有急着否定埃萊娜。
魔像算是有生力量，但屬於可源源不斷快速製造的兵器，從戰略的角度考量，殲滅的價值不高。
埃萊娜以之為線索進行分析，唯一還能藏匿的，似乎只剩地下。
這位唯一神，一方面需要滿足消耗，一方面想要追求更高的進步，還有一方面是尚未完全擺脫人性，不堪孤獨的困擾，覺得獨自一人沒有同類互動，喝彩鼓掌，過於乏味，於是就以外神之姿，投身另一個星球。
而幽暗地域的種種危險，也確實難不倒羅博，甚至能被他化作資源加以利用。
其次，羅博的這個自然復仇者，表面特質，有些像是命運之子的高級版，就是世界意志的反抗。
所以，造物之神從某種角度講，其實就是魔像世界人類的種群性格。這個性格，是隨着時間推移變化的。就像大多數人回想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少年，乃至青年，都會覺得有不少幼稚可笑之處，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與當初的自己比，已經變了。
埃萊娜又恢復了那個愛叨叨的話癆小姐姐特色，說起了她當年的一段經歷，包括在這裏的地下世界生活，朦朧青澀的戀愛，以及初啪。
外神覺得差不多時機成熟了，就邀請造物之神成為祂們的一員，條件是獻祭自己的信徒，乃至魔像世界，請大家大塊朵頤，美美的吃一頓，然後持次投名狀，成為自己人，找下一個潛在同伴，接着奏樂接着舞。
這一點倒是跟地球人有那麼幾分相似，但激發點，以及具體走的路，都不同，因為這個世界有超凡，因為這個世界人類走的路並非理性至上的科技之路，而是感性超凡之路。
像魔像世界這種情況，人與神，幾乎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相互影響，相互成全，相互塑造。
在戰場上，這些信徒是駕馭魔像的指揮官。
畢竟他不像本魂，不知不覺就會遵從理性。
因為羅博跟她簡單的表達了昨晚放大時，藉助天地之力，對大招所影響區域的感知探察、乃至干涉保護。
結果就聽羅博又道：「換個角度理解，只有這裏成為抵抗軍的重要營地，瘋神才會聚集戰力，嘗試拔除這個眼中釘。
造物之神也是如此，自身沒有太多感覺，只有回首過往時，才察覺，已經變了不少。其中就包括變得更現實、更貪婪。
不過，幽靈的事也不可小覷。我受自然的指引尋你，貌似就是因為你執行的當前任務。
埃萊娜坦然表示，若是沒有羅博，她寧肯多在地表徘徊一番，看能不能毀掉干擾設備的地表部分，實在不得已，才會來這幽暗地域。
吃過早飯，又收拾利落，埃萊娜帶着羅博，進入幽暗地域。
失去了這樣的一股戰力，敗不能降低損失，勝不能擴大戰果，對戰區的作戰行動，的確影響不小。
外神們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各種伎倆手段，硬是將造物之神給搞瘋了。
而且，他也不是只跟埃萊娜這一條線。
幽靈不知所蹤，去了哪裏，可能是四面八方的任何一方。
另外羅博不準備與這些人見面，他覺得有時候見面不如聞名，保持神秘感方便人們去自洽幻想，而一旦具化，尤其是人格化，就很容易走上救世主的老路。
那樣對他而言，其實是一種浪費。
自然復仇者是黑暗面，本就擅於利用自然界的一切負向的超凡物質和能量。
但由於這個宇宙的主物質位面是細分成很多個的，且其中一些不可避免的在衍化的道路上處於低谷期，就容易被人所乘，就像體質虛弱又運動完出了一身汗，更容易感冒一樣。
一路行進，一路施法。
而作為我，就不妨讓祂恨的更深一些，等到這幽暗地域梳理出來，就能成為適合抵抗軍棲身的場所，不利於魔像戰力的發揮，可以與之打地道戰。」
「於是我就給自己一個說法，幽靈能幹擾通訊，其設備多半是在地表的，這樣覆蓋範圍才足夠大。但實際上，設備的一部分在地表即可，其核心，完全可以藏在這地下。」
祂們作為土著，眼界受限於單體宇宙，壓根沒往這方面想。
所以，以信仰為源的神靈，想要進步，就是謀求不需要信徒也能長生久視的原始神靈格位。
而她其實一直在下意識逃避進入幽暗地域搜索，除了這裏早已變成陰森詭秘的巨大墳墓，還有就是承載了過多她想刻意遺忘的記憶。
但不論對錯，還能論點別的，利益，脾性。
世界意志能通過法則的編織，以概率的方式誕生諸多巧合於一身的命運之子，那麼也有一定的概率誕生更高級的存在，這次就正巧就被祂們遭遇了，正所入得山多終遇詭。
這其實也是瘋神為什麼在瘋了之後，要滅絕人類的原因。
造物之神選擇了拒絕，至少現在拒絕。祂跟祂的信徒深度捆綁，祂處於祂的神生舒適區，現在這種日子，祂覺得至少也得再過個幾千年，祂或許才會厭倦。
如此一來，這些人就能收到他的元素之語。
「下次有機會，我還會給瘋神一系來個狠的。
首先，受自然的庇護，外神沒辦法準確預測其根腳。
高級版，便是通過一系列的手段，哪怕處於健康狀態的星球，也能入侵，然後抽取世界本源，其行徑大略流程很像蚊子吸血。
這些外神還是比較關注這個世界的，並且留下了一些緊急應對的手段。生命洪流觸碰了其留下的監察警戒線，然後用時光回溯之法，模糊看了個大概，就決定開壇滅詭了。
遇到堵塞的區域，他會施壓令周遭的泥土緻密，從而生成空間。
乃至於迷霧世界血月教、聖心會、魔械團背後的主家搞出的大佬轉世，本質上就是同一類操作，只不過是猴版。
按理說羅博應該直搗黃龍，攻打瘋神要塞。
但自然發佈的任務，卻指向了埃萊娜，這讓他意識到，其中怕是另有玄妙。
之前也說了，黑羅博更傾向於相信感性的直覺，而不是理性的分析。所以面對這種自然的引導，他選擇了遵循，卻又不是完全的言聽計從。
遇到水淹，則會擇地開道，使之歸於地河，又或生成裂縫，使之流入下層空間。
好在羅博很有成熟大佬的風範，並沒有因自身強大的實力和取得的戰果就洋洋自得，算是將她從找不着北的狀態中拉了回來。
可見，這事背後的影響，絕對不比掰斷瘋神的一根手指低。」
而就在羅博替代自然，行使自然轉化加速效果時，他所猜疑的幕後黑手，也有了動作。
從這個角度，那些外神也算是把自己的下場搞明白了，只不過變成了這個宇宙的寄生蟲。
羅博還為此解釋：「瘋神不僅在這裏損失了一支空中機動隊，還會發現經生命洪流的洗禮，這裏成了拒絕祂的力量侵蝕的異法區域。
黑暗潮濕、低矮壓抑、空氣陳腐，如果說這些還算是常規範圍內的可忍受內容，那麼毒霧和遊盪的亡魂，刺客般的魔像和各類超凡毒蟲，就讓這裏擁有了魔幻的致命特色，而令人怵目驚心。
祂不會允許這種情況長久存在的，畢竟樣板一旦建立，類似的就會越來越多。
屆時，抵抗軍只要召喚我，我將將其大軍坑殺於此。令瘋神全球布武的戰爭網絡，出現巨大漏洞。
之後岩磐活躍，地動連連。
總之，在埃萊娜眼裏，羅博就像行走於大地上的神靈，揮手祛除危厄，抬手改造地形，幽暗地域中但凡他走過的地方，都變成了利於通行乃至居住的場所。
遇到毒氣，他會利用流風和控氣手段，將之壓縮成彈丸。
不是他當不起救世主，而是他認為等待別人拯救的文明，不如歸去。尤其是他也不愛這個調調。
於是接下來就輪到她來秀。
像在地表，最容易收到的就是風之語。
那麼羅博通曉自然真理、以及這世界的病灶么，他覺得他還只是二把刀，但無所謂，畢竟是拿別人練手，代價不高，甚至待到找后帳時，他多半已經去職離開，又有什麼不敢上手的？
如果讓羅博評價，羅博會說：「這其實就是墨菲定律，只要有某種不好的可能，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可能終會發生。神靈有自我有意識，有私心，即便是再跟祂的信民戀姦情熱，也終有分道揚鑣的一天，因為信民也有私心。」
這些符號，都是自然法則的具象，除了調理所轄區域的地火水風，還有拒止邪異，消化污穢的能力。
這裏具體存在維度及法則約束的概念。
他認為，那些他的理性分析為捷徑的做法，很可能因為某種原因，比如幕後黑手啥的，反而是彎路。
羅博稱其為手動自然。意思是都是自然的功能，但通過手動模式，令其更具針對性，效能更凸顯，就像治病用藥，慢慢熬也能自愈，但通曉醫理、確認病灶，就敢針對性下虎狼葯，藥到病除。
在瘋神要塞，這些信徒又代表製造魔像的生產力。
遇到有坍塌風險的，他會生化泥為石，生成石化拱頂，拱廊。
正在幽暗地域玩大掃除的羅博，忽然止步，腦袋下意識的扭向北方，隨即，露出了戰意高昂的獰笑：「老套而又有效的手段，很好，加速我對這個宇宙的法則信息收集。」
於是他扭頭對埃萊娜道：「你先在這休息一會兒，我去接一波客，對方遠到而來，不接出十里，不足以顯出我好客的品質。」……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