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再上路

  神性熔爐鑄造完成度到超過80%。

  生存壓力頓時就沒那麼大了。

  願念強度下跌，對魚盆釣寶的干涉影響也就回落。

  羅博長吁一口氣。

  之前他一直挺擔心自己的意志之弦崩斷，繼而發生意識型猝死。

  並且，這種超級借貸模式，也在不停的製造負面情緒，令他的意識人格扭曲黑化。

  黑羅博的茁壯成長，就與之有關。

  兩次噩夢煉神，只是令人格中的陰暗面顯性並集中，而加速度惡化，生存壓力過大是主因。

  他倒究不是那種能樂觀豁達的面對一切苦難的人。

  現在，生存壓力極大減輕，也是時候處理下黑羅博了。

  分魂拿其沒有太多辦法，本尊卻可以。

  無非就是對沖和角度切換。

  對沖，是拿正向的美好記憶，和負面的記憶進行對沖。

  這並不是一勞永逸能完全抹去的，而更像是治療慢性比，主打一個維持狀態。

  吃了藥，就好點，不吃藥，頭疼腦熱引起併發症，慢性病就很折磨人。

  而作為擁有神魂的強大思維意識體，可以進行針對性的安排，每當負向情緒即將引爆，就回憶美好事物，帶來種種正向感受，淡化負向情緒的爆發。

  主打一個預設準備提前量，犯病就迅速吃藥。

  角度切換，也是用來平息負向情緒的重要手段，換個角度看問題，或許就沒那麼生氣，沒那麼驚恐憂慟了。

  而只需要進行心理暗示性的設置，將換角度看問題養成習慣，負面情緒的積累，應該可以明顯減緩。

  另外，羅博也嘗到了意識人格分化的好處。

  人的思維意識，本就是矛盾的綜合體，喜靜又愛熱鬧，慈悲而又殘忍，純真又不乏銀幣……

  強行湊在一塊兒，難免鬧騰。

  現如今既然有能力將之整理歸檔，分門別類，即便新產生某類別的念頭，也能迅速分流，去其該去的地方，那麼就避免了內耗，而能更好的工作生活。

  比如將愛靜喜孤獨的那一面留在本魂這邊，那麼本魂駕馭三德子，就能坐的住，如年如一日，規律作息修行，甘之如飴。

  而將好動喜歡跟他人交流互動的那一面留給分魂，讓其行萬里路，見識世界的瑰麗，文明的精彩，紅塵的喜怒哀樂。

  黑暗面，也同樣跟著分魂，因為分魂這邊不到的遭遇，不斷的處理駁雜的信息，有好有惡，需要用到黑暗面。

  就這樣，羅博進行了新一輪的融魂、分魂，新的0版本上線。

  瓦古赫廢墟，則成為了分魂的隨身安全屋。

  這也是自然的饋贈。

  具體是一種荊棘種子，是基於血荊棘變異的。

  血荊棘的前身，是釣寶八刻開出來的荊棘傀儡之種。

  當初羅博養成荊棘傀儡之在種後，生成七枚血荊棘，其中四枚成為了德魯伊長老級別的近衛，還有三枚留作研究。

  之前自然虹光垂落，就令其中一枚發生了變異。

  靠著職業專精，羅博只需觸摸，便了解其功用。

  之後，他便將這枚變異血荊棘之種，種在了瓦古赫廢墟。

  瓦古赫廢墟是缸中腦建立的奇異維度，形象些理解，它與主物質界的關係，就像長在皮肉上的一枚水泡。

  而隨著缸中腦的死亡，瓦古赫所在『塵霧空間』，進入了崩潰倒計時。一旦徹底崩潰，塵霧就會落下，瓦古赫也會再次出現在主物質位面的某處，而不再是幽靈城，四處遊蕩。

  而變異血荊棘之種，則像黑羅博用來包裹缸中腦的觸鬚般，將瓦古赫所在的空間包纏起來，使之成為獨特的半位面。

  從奇異維度到半位面，這是一種降格。但由於被包裹的特性，它就像是一間上鎖的大宅，只有開鎖一途可出入，基本不能破牆而入。

  這大大增加了該空間的私密性和穩定性。

  分魂只需將密鑰帶在身上，就能隨時開門，進入這個空間。

  雖然不能利用聖所羅森橋，卻仍然有著諸多方便。

  而且，瓦古赫廢墟中，也還埋藏著不少有價值的信息，同時也能滿足分魂的建城興致。

  有城可以隨時回，天涯海角，莽林凍原……都可以成為出城即可抵達的景區，光是想想，都很帶感。

  另外，經過這一系列倉促晉升神魂的事件，羅博也意識到，高階釣寶的意義，就在於從諸天獲取高端資源，而避免在本宇宙引發太多波瀾，以及欠太多的因果債務。

  他冥冥中有所感應，欠的越多，就越是難以離開本宇宙。比如那些原始神靈，因果羈絆，根本察覺不到晶壁系的邊界……

  羅博覺得自己目前的這種模式就很好，該閉關的閉關，該行萬里路的行萬里路。

  因此，本魂繼續從事心宇宙的構建和開發。

  而分魂，則仍舊駕馭穆薩這個號，與傳奇天團匯合。

  「遭遇什麼情況？」吃早餐的時候，阿巴德他們對一夜未歸的羅博產生了好奇，開口詢問的是法魯克。

  「廢墟城市，可能是傳說中的瓦古赫城，也不曉得黑神爪牙掌握了什麼線索，令其臨時駐留，邊界就是與風雪混同的塵霧……」

  說著，羅博拿出一個裝著數克粉塵的小瓶子：「我收集了一些，具體什麼特性也不清楚，我以領域之力將之屏蔽，然後深入追察。」

  說著，又拿出幾樣物件，包括能自動攝影的留影法器。

  隨即繼續解釋：「黑神爪牙在打通關，可能是想獲得瓦古赫的寶藏。但前有守衛，後有我這個追兵，最終被夾擊殲滅。

  瓦古赫的守衛強大且眾多，我又擔心邊界開放的時效性，便及時從那裡脫離。

  消耗略大，歸途又被邪異糾纏，便找了處洞穴休憩，天亮才趕路回來。」

  阿巴德點分析：「聽起來，像是黑神部署的一支偏師，嘗試通過考古來緊急補充虧空。」

  法魯克認可的道：「確實是黑神一系能幹出的事。很多掩埋在歲月之下的寶藏，神靈知曉其位置和過往。」

  卡里姆一臉遺憾：「要是我能跟著去就好了，高低得撈些好處。那可是傳說中的瓦古赫。」

  法魯克沒理會這話茬，而是問阿巴德：「感覺如何？」

  阿巴德自然知曉法魯克是指他的『命運之握』天賦，沉吟片刻，道：「感覺問題解決了，新的索引指向西方。」

  「很好！看來，就算誰黑神，也必須湊齊條件，才能開啟一次瓦古赫。這次被穆薩破壞，下次再進入，也不曉得得是啥時候。

  對我們而言，這便是保底勝利，像這類爪子再剁個幾次，黑神怕是就很難翻身了。」

  娜依拉開口問：「聽的意思，我們不準備跟黑神正面廝殺？」

  法魯克點頭：「最好能保持距離，黑神手中大約是有致命手段，並且已經因滑向絕境而幾近瘋狂……」

  一直沉默的哈倫這時插話：「未必滑向絕境，也有可能是深淵或地獄。」

  阿巴德一臉肅穆的道：「那我們就追殺祂到深淵或地獄。」

  羅博表態：「我喜歡有始有終。」……

  車駕上路，迤邐西行。

  到了第三日臨近晌午，被一隊身著制服的軍人攔住去路。

  「我們是辛卡特自由邦的游騎軍，奉命緝查反邦武裝，請下車配合。」一名面部輪廓稜角分明的尉官，敬軍禮之後，如是說。

  「好！」阿巴德面帶微笑，表現的很配合。

  另一輛車上，法魯克也是類似的態度。

  其他人見此，也都沒廢話，乖乖下車。

  然而，這並沒有換來一眾游騎軍的鬆懈，仍舊是端著槍，呈半包圍，如臨大敵。

  尉官讓士兵搜車，之後指示阿巴德等人站成一排，隨即便拿出魔法成像的捲軸，對照人臉一一核實。

  這捲軸有些像是｛哈利·波特｝系列中的巫師報紙，內中的影像是動態的，黑白色調，但挺逼真。

  核對完成後，那邊搜車也結束了，尉官向左近騎馬的校官報告：「大人，核對搜察完畢，沒有嫌犯。」

  「嗯，放行！」

  『砰砰……』士兵們紛紛開槍，阿巴德等人被亂槍打成了篩子。

  車廂中，羅博問法魯克：「班比亞的城邦，這麼亂的麼？」

  法魯克輕輕搖頭：「按道理不至於，我覺得我們應該是被針對了。」

  說著，他嘴唇嚅動，無聲的說了點什麼。

  另一邊，鍊金大師卡里克用帶著鹿皮手套的手指，沾著腰包里的藥粉在空中彈了彈，在場的一眾官兵便紛紛軟到，人事不知。

  之前，這些人就已經中了卡里克調配的無形無味的鍊金氣體。

  在這個基礎上，法魯克僅僅是施展了零級的魔術戲法，就讓這些官兵全程幻聽幻視。

  只能說，傳奇想要對付普通人，乃至水平不太行的超凡者，真的就是玩弄於股掌之間、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團隊中，除了阿巴德的兒子馬吉德，余者全部都是一等一的刑訊專家，且各有風格特色。

  這次上手的是不朽者哈倫。

  他的辦法也簡單，拇指在食指肚上輕輕一划，然後擠出一滴血，抹在那名校官的額頭。

  然後就見那片殷紅，迅速滲入校官皮下，效果開始渾身抽搐，那症狀跟癲癇差不多。

  羅博有能量視覺，能清晰的看到，其大腦皮層，腦電波異常活躍，這也是癲癇發作的原因。

  不久之後，這校官的瞳孔中心，就多了一點猩紅。

  接下來，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僅問啥說啥，還舉一反三，主動協助回憶分析……

  羅博在一旁看在眼中，心說：「俠以武犯忌，從凡世統治者的角度，超凡者一旦邁入傳奇階位，真的就是無罪也該殺。

  哈倫、法魯克、卡里姆，任何一個，只要心生邪念，就能引發人禍。就以這類手段，陷落偏遠些的城鎮，真的是不費什麼氣力。」

  通過臨時奴役游騎軍的校官，一行人知曉自家的確是被盯上了。

  有人花錢，買他們的腦袋。

  並且不是那種懸賞模式，而是針對性很強，知曉他們的位置，然後附近收買可用之人，對他們發難。

  其中最值得深思的點在於，買兇之人以十分高明的手段，對這些人做了心理暗示。

  一旦觸發條件，就會智商下線，莽上蠻幹，由兵變匪，殺人滅口。

  其目的，似乎就是要令他們自衛殺生。

  法魯克不乏感嘆的對羅博道：「上一次，我們就是吃了這種虧。對上神靈，真的很容易被進行弱點針對。」

  這話羅博聽進去了。

  畢竟他這一路走來，就漸漸變得漠視生命，以及暴脾氣。

  或者說，另類的懶惰。

  覺得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熙攘往來皆為利，真情善意，不過是黑暗世道中的些許點綴，就像黑森林中的靈星野花，是很美，但嬌弱而無力，也不合時宜。

  當然，對於那些高尚的，能真正堅守真善美的，他還是敬重的。

  就像聖邁拉修道院外圍難民營的那個姬女大姐頭阿法芙。

  但他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沒辦法成為那樣的人。

  尤其是兩次噩夢煉神之後，照見本心，除了盡力堅守一些底線原則，他大多數時候，都會粗暴的搞一刀切。

  為此，他默認生活在這等黑暗世界的人，沒有幾個真正的無辜者。

  但現在，法魯克的提醒，讓他意識到，他這種『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引發問題的人』的殺人魔思路，同樣也是一種路徑依賴。

  此等做法，在神靈而言，就是非常明顯的漏洞。

  比如以人命為餌，只要被殺，就會觸發某種效果。

  而說到這個效果，他的淨夜者號，被煉獄之主奈瑟斯打下烙印，以至於只能下線躺棺材。

  若是淨夜者能正常使用，去白骨維度獲取足夠的骨素等材質，將十二位骨鬥士都召喚出來，然後隨便分出一部分，也能對瓦古赫展開全面修繕。

  如此一來，他這領主，不就名副其實的當上了嘛！

  所以說，奈瑟斯坑自己不淺。

  但反過來，這類的虧，吃一次就應該長記性，更神魔之流對上，一定要小心對方的陰謀詭計。

  況且，故鄉有句民諺，叫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

  粗暴一刀切，這種態度本就要不得，得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