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外掛的誘惑

  教士瑪留尼雖然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但『好漢三個幫，打架一群上』的習慣保、保持的比較好。

  而且，他自視甚高，也不願意白龍魚服，放著馬仔紅棍不用，非得一出事就急頭白臉的自己下場，整的很沒風度。

  於是乎，他很快召來了幫手，帶著鳥嘴面具的瘟疫牧師，拎著兩把放大版厚背殺豬刀的侏儒刀客，身體仿佛沒有骨頭、異常柔韌的蛇巫女，以及軀殼入球、四肢短粗，形象異常畸形的邪法師。

  這四人，都是瑪留尼從大量的難民中招攬的人才。

  原本也是各有各的桀驁不馴，但都在他的『感化』下，洗心革面，心甘情願為神聖事業添磚加瓦了。

  尤其是這四人跟瑪留尼有一個共同癖好，那就是虐殺。

  使徒五人組集結的時候，羅博這邊已的負面魂力吸納，達成了一個加速度的效果。

  然後他藉助薩古拉斯之眼，『看』到了之前被他用曼殊華沙斬殺死的四頭黑神紅棍。

  這四個傢伙的確是被他送去彼岸了，不過超度的是靈魂，軀殼卻是留在了一片特殊的虛空中。

  羅博念頭一動，薩古拉斯之眼中，便有介於虛實之間的觸鬚探出，宛如開啟蟲洞般，這邊沒入光中，那邊從光中探出，跨越不知曉多遠的距離，直接撈住了黑神紅棍的屍骸。

  不久之後，光芒龜裂在屍骸上密密麻麻綻放，然後屍骸就化作飛灰。就此，黑神紅棍的精華和生物藍圖被攫取。

  「心靈能量還真是個好東西……」羅博感受到了類造物主的權能。

  他只需要篤信舊支手段的嗶格，有攫取他所需的能力，事情便照著他想要的辦成了，當真是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當然，這種能力是有上限的，但銳氣不可失，那些界限，不用去刻意的想。

  有時候越是審慎細緻的思考，越容易被自己的思想羈絆和束縛。

  其中道理也簡單，既然念力強大，那麼它的反向作用同樣強大。因此要儘量想有的，而模糊化沒的，再具體就是把難得糊塗玩出一個另類的高境界，主打一個不講科學、不理性，唯心唯我。

  羅博原本這方面不是很行，身為地球人、幾十年養成的三觀習性沒那麼容易大改，但一次噩夢煉神推開了窗，二次噩夢煉神鋪就了路，現在更是玩起了自我催眠，於是就漸漸行了。

  而且作為現代地球人，他不缺腦洞。

  比如現在這種類賢者狀態，他就想：「按照物極必返的理論，我從感性的巔峰滑落情緒的低谷，這種低谷狀態，也是一種極端啊，為什麼就不能利用起來呢？

  現在這種幹啥事都提不起精神，漠視一切的狀態，貌似更契合死亡、毀滅、虛無的黑暗超凡力的特性啊！」

  想到這裡，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假寐！放棄理性了，將軀殼徹底交給黑暗面。用東方玄幻的說法，主動入魔！

  於是，薩古拉斯之眼自行飛起，化作一枚拇指肚大小的紅色珠子，像子彈一般射入羅博的印堂，轟的他腦袋猛的後仰。

  這一擊使得他昏死過去般，失去了大部分意識，只保留一線警覺。

  閉上了一雙眼，睜開了一隻眼，額頭血紅放光的豎眼。

  隨即，羅博開始變身，衣物、裝具、乃至武器、超凡力全被吞噬。

  甚至就連軀殼，都被舊支的力量體系嚼吃了一遍。

  不是將鐘錶拆成零件重新裝回去那種，而是將鐘錶化成最基本的分子，然後根據現有要素，重新設計，鑄造，組合。

  說實話，這是羅博事先沒有料到的，但他以自己都有些小詫異的平靜心態，接受了這一切。

  他甚至有心情這麼想：「好了，現在請你表演，舊日支配者諸般高大上，可別還不如我……」然後他就睡過去了。

  接下來，仿佛是第二人格的黑羅博直接利用後背長出來的成簇的出手，在身前的空氣中向左右一扒，一道空間裂隙就出現，仿佛空間對其而言就是薄薄的乳膠層。

  穿過這個裂隙，黑羅博直接出現在通天塔的底層，深埋於孤山下的巨大地底穹窿，邊長以近千米計的不規則方形。

  這裡匯集了數以百萬計的骸骨，有的整齊碼放，有的胡來填塞，有的以個體為單位完整的放在骸骨石龕中，更多的就那般胡亂堆砌，形成堪比大型京觀的骸骨堆。

  一種異樣的腐臭味彌散在這裡，讓人聯想到冬季的積年旱廁，『老屍坑』的概念很容易就闖入腦海。

  另外就是有著大量的磷火、和徘徊不去的殘魂散發著光芒，形成妖異陰森的死亡霓虹。

  黑羅博沒有欣賞這一切，他出現的地方，就是此地的中心，隨即便化身核爆中心，不斷向四面八方釋放紫色的能量衝擊波。

  羅博沒能利用起來的神火，黑羅博輕而易舉的便利用起來了。

  作為旁觀者，羅博事先是真沒想到，非信仰之力，居然也能按照諸神使用信仰之力的模式加以利用。

  可見到黑羅博施展，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說白了，就是技術問題。

  諸神不能，是因為諸神的信仰體系，渠道單一窄小，哪怕是神王，也只能處理幾種類別、或者說頻率的信仰之力（具體要看掌握的神職和對應教義）。而舊日支配者卻已經跳出這個圈子，擁有全域自行篩選處理的能力。

  再有一個，就是成本問題，諸神在將信仰之力轉化為神力的過程中，功耗較大。除了技術問題，還有天道這個繞不開的收稅部門。

  而舊日支配者，主打一個宇宙都是我的獵物，天道算個毬。

  於是，在諸神而言得不償失、生耗倒貼的玩法，舊支居然有盈餘。

  紫色衝擊波帶有法則特色，堪比宇宙高能粒，幾乎不受物質阻擋，直接投射孤山，向著整個區域漣漪般擴散，外環難民區自然是瞬間就被波及了。

  下一瞬，天空中出現了無數的猩紅光標，每一根手指粗細但高亮的光標，都指向一條生靈。

  「有罪！無罪！」

  宏大的聲音，仿佛滾雷轟鳴，又仿佛颶風呼嘯，還像是無數人在齊聲吼喝。

  有超過一多半的猩紅光標在下一刻落下，被命中的人，瞬間自燃，並在三秒內灰飛煙滅。

  隨即，反向波動出現，就仿佛孤山中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在吞噬範圍內的一切能量。

  所有積鬱在這個地區的負面精神力，乃至超凡因子，以超乎想像的速度，一下子被收聚於一點。

  然後通天塔成了一門宏炮，向著天空噴吐出粗大的紫色光柱。

  當黑羅博釋放特殊的能量衝擊波時，阿巴德他們就已經產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覺，直接放棄戰鬥，強行開啟保命手段，化作流光逃離。

  可即便這樣，仍舊是被『刮擦』了一把，原本能逃百里之外，現在成了十里之外，險一險就被猩紅光芒標定。

  雖然逃脫了，但一個個虛的不行，氣息紊亂，呼吸密集短粗，心臟亂跳，就像連著做了幾十次新郎。

  「怎麼突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哈倫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問。

  法魯克聳肩：「我也很驚詫，這明顯不是黑神，也不是諸神。紀元早已翻篇，古神失去了權柄多年，而諸神的權柄是被閹割過的，不可能在主物質位面構建這個等級的神術。」

  卡里姆道：「我覺得，應該跟穆薩有關。」

  「同意。」娜依拉幫腔：「那傢伙我看不透。」

  於是不自覺的，眾人的目光都看向阿巴德。

  阿巴德雙手一攤：「我的天賦能力之一，就是命運之握，這次就像當初拉你們入伙一樣，冥冥中覺得這個人是對的，就嘗試吸納……」

  法魯克安慰眾人：「至少從宏觀角度分析，這結果不算是跑偏。」

  馬吉德諷刺道：「是沒跑偏，就是直接仲裁獻祭了數萬人！」

  就在他們幾人交談時，天空風起雲湧，衝擊波在高空排開雲層，在沖霄光柱周圍，形成越來越清晰，且不斷擴大的雲環。

  而在雲環內，天空漆黑如墨，直現深邃虛空。

  由於宇宙格局構架不同，這深邃虛空中，是沒有群星的。畢竟這個世界的群星，其實是諸神在物質界的特性顯兆。

  然而，黑羅博的手段，顯然不僅僅要開啟虛空通道。

  但虛空通道開啟之後，確實對他是有益的。

  大量虛空之力，從通道流瀉而下，形成了大瀑布式的垂落。

  只不過這堪比太陽風宇宙輻射的宏大能量，都被通天塔定向吸收了。這也就是這裡積蓄的眾魂之力夠多，能讓黑羅博浪擲豪甩，否則以他那心宇宙的門戶，根本不足以支付如此規模法術的魂力消耗。

  拿到更多的力量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打通通道。

  黑羅博今天算是將通天塔之名跟更充分的體現出來了，繼黑色深邃虛空之後，銀色的星界，也在更加顯遙遠的虛空深處被通天塔的光芒巨炮給轟的現了形。

  有人將星界理解成一個純粹的精神的世界。

  這麼理解明顯是以偏概全了，雖然星界不似戰錘40K宇宙的亞空間那般複雜，但也不是單純的精神世界，像以太之力、超凡物質也都是存在於其中的。

  不過這次，羅博錨定的是黑神的堡壘，或者說，神墓。

  黑神在通天塔留下太多痕跡，更具體的說，是信息，比如祂的紅棍麾下身體中隱藏的，用於跟祂互動的信息。

  這些信息，羅博的利用率很低，但成為舊日支配者代表的黑羅博，卻自動加持了舊支技術的解讀能力，利用率較高。

  鎖定黑神堡壘，通天塔直接開炮。

  眾生魂力就是控制力、約束力，以黑暗法則為綱領，以包括虛空之力的超凡力為燃料，加工後堪比殲星武器的超凡版等離子巨炮，持續轟擊。

  儘管黑神堡壘堪稱是神力混合物質，在法則的作用下構建的特殊結晶體，但也經不住這等磅礴力量的長時間照射。

  堡壘先是表面熔化、然後內部被高能侵蝕，整體開始龜裂，最終崩碎成無數塊。

  即便是這樣，黑羅博仍舊沒打算放過，通天塔的轟擊模式從光柱改為光錐散射，區域內的所有較小物質，包括抽象概念，都在這轟擊中灰飛煙滅。

  連隔著千萬里觀戰的諸神，看了都忍不住生出兔死狐悲的寒意。

  當然，也包括即視感，這熟悉的黑暗超綱配方，味道太特麼沖了，傻子都能分辨出這股子外鄉味道。

  該死的黑神，可惡的外鄉人，這才消停了幾天，就又在基恩大陸搞出了大事件，這是羊毛逮著一個地方使勁薅是吧？

  是又如何？基恩系的諸神還敢出手麼？

  跟黑神PY交易，互利互斗，祂們堪稱是玩的很溜，但是遇到真正的兇殘對手，就苟慫裝瞎，總之就個人利益的小算盤打的嘩啦啦響。

  這聖邁拉修道院從基恩諸神的角度講，並不複雜，就是幾名神靈，玩崽賣爺田不心疼那一套。

  神王基恩，自然就是被他們賣的爺。

  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神王基恩在基恩大陸的人類認知中，就好比地球華國人對盤古、女媧的認知，非常的廣泛，發展信徒的文化土壤非常的好。

  而這一點，在諸神、準確的說是部分不屑子孫式的神靈眼裡，就是豐厚的田產，賣點怎麼了？

  尤其是這個爺還癱了。

  另外，最近生意失敗，缺錢運轉。

  比如說光神，祂在北地就虧的一塌糊塗，為了周轉挪對，跟黑神的項目，就放低了條件。

  外人看來他這是作死引禍，放狼入家。

  祂自己覺得家底厚，能Hold住，等祂渡過難關，逐狼出家也就是了。

  本質上就是這麼點事。只不過掌握的權柄太大，動輒涉及億萬生靈的福祉。

  至於說從萬靈的角度考慮問題，抱歉，諸神的成長環境和過往經歷決定了祂們沒有那個覺悟和道德意識。

  包括豐收女神之流相較而言對眾生還可以的神靈，也不過是更擅於經營，認為好的名聲和口碑、以及適當的仁慈，能細水長流換來更高的利益，才這麼做的。

  諸神對眾生的感情，基本也就止步於人類對菜市場雞鴨的感情——想吃，就宰掉，暫時不吃，就養著，未來能吃個鮮。

  有人說，很多神都始於眾生，祂們不至於那麼絕情。

  殊不知，既然『他』變成了『祂』，徹徹底底的完成了階級躍升，又怎會繼續平等相看？

  而只要有了俯視視角，隨著時間的推移，對眾生的感情，就會從馬仔到不當人，從可愛的寵物到提供食用肉的禽畜。

  這跟王朝周期論的性質，其實是相同的。只不過，神靈的階級上限更高，國王、帝王，與之比都是弟弟。

  羅博的黑化，一部分原因也是看透了這一點。

  具體就是噩夢煉神第二副本帶來的黑色思考。

  只不過歲月尚短，他對眾生的感官，還停留在馬仔和寵物這個階段。但黑羅博，那就差不多是一步到位了，只不過終究是有主意識約束，某些行為屬于禁忌。

  若是觸犯禁忌，不但目的達不成，還會導致主意識醒來，這個臨時人格也就消亡了。

  為了自己存在的時間更長些，黑化羅博也就不去碰觸這些禁忌，而全力賣弄，從而讓主人格爽到，念著他的好。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從臨時人格逐漸固定格局，成為常備人格模式，而不至於用完就被打散，下次重組。

  從臨時工，到鐵飯碗，捧著鐵飯碗再謀求更高一級的進步，這就是黑化羅博的野心。

  為此，他不但要痛宰古神，還要給主人格撈到足夠的好處，比如黑神在自家神墓中留存的神性、以及玄之又玄的東東。

  實際上這些高端稀缺之物，本質都是高價值信息，就像羅博近來通過魚盆釣的那些法則微粒一樣。

  畢竟換個角度理解，這宇宙，也不過是｛黑客帝國｝中矩陣的變種。數字，就是一種基礎級別的信息表達的單元，而一組組核心程序，則是最具價值的規則具象，是它們編織了這個世界，有什麼、沒有什麼，怎樣做會有怎樣的變化，等等。

  而黑羅博，就如同化身高明的黑客，攻破黑神的防火牆，一窺其在開源系統的基礎上開發的個人小軟體的內容，並將其中比較有價值的、濃縮了個人智慧和創意的代碼擇出來。

  而這些代碼，都是由特殊的能量或物質承載的，類似思維信息以腦電波承載，只不過這個更特殊。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再是特殊，本質被揭穿，又不乏拆解的手段和工具，拿捏也就成為了可能。

  為此，黑羅博甚至放了黑神一條狗命，允許祂玩下載，就像將基站的數據，下載到某個終端上一般。

  終端自然是不能跟基站比的，但起碼關鍵數據保住了。

  可從黑羅博的角度看，這是陽謀。黑神如今化作一塊可口的肥肉，又一波血腥爭搶已經在醞釀。

  而只有這類頂流事件，也有可能讓主人格力不從心，更多的依賴他，他這人格，不久長期化了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