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靈魂升華
第一次噩夢煉神結束。
給羅博的感覺，就仿佛只是晃了下神。
而具體用時也不長，不到三十分鐘。
真就是小憩一覺，做場白日夢的時間。
收穫，則是一枚可進行第三視角瀏覽的專用記憶結晶。
對此，羅博誠心誠意獻上好評。
不愧是釣寶產品，良心，高品質。
羅博覺得，此等設計的最大好處，就在於可控性高。
避免被強行餵翔，若是覺得某次噩夢煉神的過程、乃至結果太污，已經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那麼大可以選擇放棄該次試煉的成果。
雖然試煉的精力成本堪稱不菲，但跟噁心的記憶比，顯然根本不算什麼了。
比如某人有牛頭人恐懼症，最懼被帶綠帽。
然後，為了克服這一短板，或者說，為了以揭老底、觸傷疤的方式，激發靈魂潛力，刻意安排了被綠劇情。
結果試煉失敗，沒繃住，徹底自暴自棄狂暴了，那這段深刻記憶有啥意義？
把自己變成連自己都不愛，一心想要讓世人感受痛的反社會、反人類渣滓？
所以說，記憶果實模式好評。
有了這種模式，他雖然未必就能把自己塑造成一名好人，但起碼也是愛自己的人。
羅博始終認為，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不愛，那他也不會發自內心的去愛別人。
哪怕像某些舔狗般，愛對方甚於愛自己，各種委屈折騰自個兒、也要讓對方感覺到愛，並且無怨無悔，他也覺得那樣的愛是畸形的。
善因未必結善果，但惡因大概率得惡果。
畸形的愛，羅博認為就是一種惡因。
這種愛不管能不能得到正面回饋，最終都免不了一地雞毛。
因為愛的卑微，也意味著愛的沉重，付出山高，就要拿回海深，所謂的美人一笑，便值回所有付出，只不過是開始階段的甜頭，一如毒粉四階段的一階段……
扯遠了，總之，羅博篤信中正平和，過猶不及。吃的太油膩，就容易竄稀；營養跟不上又過勞，便容易尿血，身體如此，感情亦然。
這後續就是他穿越後，最終就職德魯伊的一大主因。
而從這個角度看，第一次噩夢試煉的他，明顯有點瘋魔。
然而，有時候，真就是不瘋魔不成活。
沒有那份決絕，就像現實中的他，有釣寶比巨富親爹還親，要星星不給月亮，他當然可以袖手談心性，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嫌這個、看不起那個。
可若是沒這個爹呢？
噩夢試煉，算不算將他的本性照見了？
他覺得，算！
他分析認為，前世之所以沒那麼鬧騰，是沒有億萬財產繼承人這樣的一個舞台。
而試煉中完全模仿燈塔國的社會環境設計，也等於進一步助漲了衝突性、戲劇性，不管拿的是什麼劇本，都會往欲望的深淵滑。
就因為『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在此之前，每當羅博自我檢討，得出自己不算是個好人的結論時，還多少有那麼點委屈，甚至自得。
他覺得他就算是壞，也是有底限的，跟那些影視中、又或現實中的混蛋不一樣。
有了這次試煉，他才發現，這一認知，屬於典型的烏鴉笑豬黑。
他發現衡量壞的標準，其實是極端程度。
一個人越是極端，一旦壞起來，往往就越是壞的可怕。
而他的本性，顯然就是偏極端的。
瘋魔嘛，瘋魔就是往極致了做，不給自己留餘地，也不給他人留餘地。
所以，在試煉中覺醒超凡，凝聚神性是他，防所有人一手，無有不下暗手的，也是他。
就因為他缺乏安全感，就把劇情使勁往『老子要是被陰，所有在場的都要跟著下地獄』推衍。
而最後的最後，這種陰詭作風，被另外一種情緒取代了。這才心善了一回，沒有拉墊背。
命運的一個小玩笑。呈現出的結果，是剛出新手村，就路遇頂格Boss，且無路可逃……
可能麼？可能呀！
從人家的角度，不也就求個想怎樣就怎樣的逍遙快活麼？
每個人都是自己人生的絕對主角，而他，只不過是對方人生中鼻屎一般討人嫌的龍套反派……
「很有價值的一課。」羅博以第三方視角看完全部副本歷程後，沒怎麼猶豫就吸收了記憶果實。
儘管偏黑暗，但畢竟照見之心。
以前不知道，或者說不確定他自己牛嗶。是他牛嗶，還是掛牛嗶。
確定這一點很重要。
信心不是憑空得來，是一件件做來，一步步走來。
同時，建立信心又需要一個基點。
我比許多人更擅於學習，更擅於運動，這都是基點。
然而這些基點技術門檻低，擁有者眾。
正所謂大家都有，就等於大家都沒有。一眼望去，仍舊非常卷。
有人或許會說，那你向下比呀。
向下比最多叫重拾自信，其實稱作尋求心理安慰更妥當。
所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總之，找不到自己的優勢點，就很難真正錨定自己的價值。
有超凡的背景下，尋常的優秀品質，價值更低。
以為有錢已然可以為所欲為了。
超凡卻是比有錢更直白的力量的展示。
中低段位尚可互相兌換，比如有錢可以走嗑藥流，可以購買侶、法、地，甚至天賦不足後天補。
但高端，鈔能力就力有不逮了。
所以，超凡比鈔能力更有潛力。
並且它的存在並不高冷，而是與鈔能力在同一口社會大鍋中攪和
血脈好，就是能覺醒超凡，就能遠勝常人。
這特麼比有錢還過分！還讓人絕望！
畢竟人可以硬著頭皮不買錢的帳，豪邁的說一句有錢難買爺開心！然後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來個血濺五步！
但有了超凡這等最直觀的力量，卻是連意氣用事不畏死這條路都堵死了。普通人宛如螻蟻，與超凡拉出了天塹般的鴻溝，這就是令人想想都感到絕望的要點。
還有，超凡血統論，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是個巨大的挑戰。
今日呼喚孫大聖，只緣妖霧又重來。
不好意思，孫大聖的根腳那也是相當的不凡，師傅更是高人中的高人，連前程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人家根本不是泥腿子好吧？
而羅博，卻知曉自己是真升斗小民。
那麼好了，他的這個自信基點要怎麼立？
現在，我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適合超凡的高價值自信基點。
「原來，我是個感性的人。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敏于思、拙於行的我，勉強算個理性之人。
好大一誤會。
事實證明，我的理想只是社會毒打教出來的假理性。
真實的我，本性如甲烷，燃點高，但燒起來便異常猛烈……」
倒究是不是這樣？
一場噩夢煉神，真的將他的本性剖析的明白清晰？
這裡邊難道就不存在刻意布局所生成的隱性引導概念？
必須說，有些問題，不適合細思。
並且相比於是不是，要不要顯得更重要。
第一個噩夢煉神副本的所得，確實是羅博需要的。
瘋魔有成，自悟神性。
還有最後的命運捉弄，幼獅遇狼，決絕捨命，英勇戰歿。
這都是極好的精神食糧，與之相比，黑一點又怎麼了？正好提高與這個世界的匹配度。
『嗡！』星魂豪光大放。
吞下記憶果實，羅博很自然的開啟了神性覺醒。他的本體，靈魂資糧的豐度可是遠超副本中的他。
而羅博對此也是有所準備，不會令覺醒時的磅礴力量隨意外泄。
引發天地異動、惹來不必要的關注和麻煩還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這等磅礴能量，為什麼不能利用起來？
就像熱電的廢熱可以用來集中供暖。
他有『冥想宇宙』，他還掌握了『記憶編程法：婆娑世界』。
他甚至有『天地無用』和『稜鏡十方』。
前者可以建造維度，後者能夠生成迷宮。
所以說，無論是唯心、還是唯物，他在神性覺醒時爆發的力量，都可以轉化為己用，就像初生的禽類食掉蛋殼作為第一餐般。
他倒是沒那麼迫不得已，但為什麼不呢？尤其是這特殊的力量也是挺難得的。
且他是個新手，覺醒過程中，難免會有浪費……
總之，羅博低調的完成了一次重要升格。
靈魂變成了神魂，生命類別，也由超凡生命，升為半神。
成就高級生命後，率先感受到的，不是高級生命的種種好，而是難以言述的飢餓。
半神仍舊跳不出人的五大需求。
第一樣就是生理需求，其中就囊括了飢餓。
這時候，羅博才發現自己孟浪了，他沒給自己準備食物！
更麻煩的是，這種食物並不尋常。
他忽然就有點理解因波斯為什麼糗在黑沼澤那種爛地方不肯出來，不僅僅因為人生經營失敗，天怒人怨，一屁股爛帳，還因為餓肚皮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幸好，他有至寶魚盆。
魚盆真的就是寵溺兒子的父親，只要他誠心的求，給不了100%，也能給個80%。
守著釣井默默祈禱，專用食糧就釣上來了。
二十七刻，諸天法則微粒。
碎片都不是，而是更細小的微粒，以能量的形式存在，看起來就像是一縷活性化的光。
吞下這縷光，飢餓感稍有緩解。
羅博知曉，這背後的本質，是神性根基變得穩固了一些。
他的高級超凡資源積累並不夠，就倉促覺醒神性。
就好比蓋房子缺材料，框架勉強撐起，搖搖欲墜。
之所以現實中的他有這些問題，而副本時的他不曾有，是因為副本根本不支持真正的神性運轉，而只是給了他一個類似的有益Buff，就將他打發了。
現實中卻沒有生成副本的噩夢煉神體系給他兜底，因此他需要直面各種相關狀況。
當然，他並不後悔。
他很清楚，記憶果實在剛吞食後，接著第一人稱接受全部記憶信息，包括感性內容的當，是最有可能覺醒神性的。
越往後拖，成功率就越低。
因為情緒會從激動亢奮，向平和、甚至『賢者模式』滑落。
再想營造同樣的狀態，難度不小。畢竟感性是抽象的，而超凡技術跟科學技術的區別之一，就是在高端領域，前者的成功幾乎是不可複製的。
也就是說，哪怕是同一個人，再來一遍都未必能成。
這個時候就需要莽上。
儘可能放下一切思想包袱，得知相關情報後，就捫心自問要不要走這條路，要走，那就拿出決心、向前一步，盡人事、聽天命。
越是鹽咸醋酸細計較，越容易束手束腳，最後反而成為知見障。
所以，羅博在品味了副本人生後，決定要！上！一氣呵成！
心中有喜悅，有慶幸，無不悔。
雖然他的本有人格，一定程度的中和了副本中變得瘋魔的偏激性子，但影響是相互的。
他現在也算是曾慷慨赴死，且真的死過一回的人了。
有沒有這麼一段特殊經歷，對一個人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過去的他，或許會吐槽腹黑小抱怨，覺得自己又無意中被坑到。
現在不會了。
現在除了絕境死局，再難再戲劇性，也不會讓他真箇抱怨。
畢竟身死魂滅，已經是頂天花板的終結經歷，與之相比，其他的難都顯得份量不足。
或許會有人說，還有生不如死呢，比如廢癱封印。
羅博卻想說，成就神魂後，廢癱封印是不能抹殺希望的。
人活一口氣，心氣，說的就是希望。
意識在，靈魂存，一切就皆有可能，這是高階生命體的一大優勢。
千難萬苦升格上來，最大的獎勵，大約就是此等不滅之魂了。
非要說這次生命升格有什麼弊端，那就是一直以來的滅界軍團抵達倒計時所帶來的緊迫感，極大的消減了。
倒也不至於一下子就心態膨脹到輕蔑的說一句：「多大點事！」
但十死無生的認知，和九死一生的認知，雖然只是差了一，對於現在的他卻是天壤之別。
這是一種底氣的增加，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只要他想當滾刀肉，即便滅界軍團將這個世界徹底打爛，他也不至於一點翻盤機會都無。
他比那些人老心不老，死了還在星界漂流的自製神墓中挺屍等復活的古神更有優勢。
因為他成就了星魂。
還有個細節，就是星界結晶。
從他成就星魂的那一天開始，每二十四小時，就能凝聚一枚星界結晶。
在此之前，他只用過一次，就是以之為靈餌，釣到至尊的伊卡洛恩·神聖守護誓約之杖那次。
現在，這結晶也有了新的用法，那就是維繫他的神魂日常消耗。
成神後，為什麼要高舉神座，去往外層位面？理由又多了一個。
還有，神魂是神魂，軀殼是軀殼，要分開來看。
東方仙人，很多都是靈肉雙修，佛門也有視軀殼為渡厄寶筏的。
反之，羽化舉霞飛升，又或佛門視軀殼為臭皮囊而不修金身者，這都是魂去軀殼留的路數，也不能說就錯了，甚至人家這種還挺符合牛頓第三定律的，該走的走、該留的留，輕升濁降，沒毛病。
而現如今，羅博發現，成神居然也特麼差不多是這麼個玩法。
並且按照他現在的情況，多半是陽神升仙這等能量體的路數了，因為最值當的認真祭煉的原裝本體，留在地球了。
他甚至感覺，一切都早有預兆，從他魂穿後那一刻，就走上了魂修這條路。像養大號、練小號的思路，很難說背後沒有生命本能引發的潛意識引導在作祟。
而從這樣的一個角度理解他的過往、乃至現狀，就會發現，以釣寶為代表的獲取增益，也只是『利其器』的程度，同時，引發糾葛，搭建了成長的舞台。
最核心、最關鍵的心性成長，並沒有獲得過於誇張的助益，最多也就是拔苗助長，一樁接一樁的事件，供他迅速成長，但少了沉澱期。
而他沒瘋沒崩，只是一定程度的黑化，主要還是吃了身為地球人時期的認知紅利。
在地球時，他自身的能力，和所面對的社會環境，都不允許他太鬧騰，只剩下沉澱，甚至明顯沉澱的有點過，都發酸了。
銀幣、苟慫……羅博認為，這些絕談不上好的特質，就是沉澱太久而引發的變質。
正確的模式，應該是動靜相宜，理論結合實際，如此，才能砌出一條中正平和的大道，一味的想或莽，都是邪道。
然而人間沒那麼多完美，就像很多人要到中晚年病痛上身，才真正意識到早年拿命還錢、不愛惜身體的作為實不可取，他現在也只能是亡羊補牢，希望能夠通過多放香料，遮掩擱置太久、甚至距離殭屍肉也只差一步的冷凍肉的異味。
他明白受限於材料，以及並不怎麼高明的廚藝，指望做出頂流大餐是不可能了。但做一道能滿足飢腸轆轆者口腹之慾的美味，還是有機會的。
這樣的思路，讓他愈發的沉迷噩夢煉神。
畢竟現實中的際遇，隨機性太強。
噩夢煉神的劇本，他卻可以適度參與。譬如他給出一些關鍵詞條，然後噩夢煉神以之為核心，生成副本。
此等操作，與他而言，就相當於主動選擇香料，來加工他這塊冷凍肉。
若是靠現實際遇成長，那就不知道是會遇到八角、還是肉蔻，又或香葉小茴香了。
而『先入為主』這個概念在這一『加工』過程中非常重要。
加工失敗，整出腥膻臭的底子，那就麻煩了。
於是，接下來數日時間，羅博沒有搞事，就是安靜修行。
具體些說，消化記憶果實。
儘管是典型的自產自用，不存在排異等問題，但具體的記憶信息，想要最大限度的利用，還是需要人為輔助強化的。
畢竟就算是本尊學習掌握，也需要時常溫習，以強化認知。
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肌肉記憶獲取法，比如積累神性的相關認知，就值當的無數次的強化，以期待熟能生巧，登堂入室，爐火純青，直至術近於道，推陳而出新。
而這些天，釣寶也堪稱是鞠躬盡瘁，滿足他的神魂渴求，出的都是法則微粒。
他就這麼一邊穩固神魂構架，一邊強化核心認知信息，宛如傳說中修真晉升後的境界穩固操作般，將升格後的神魂燥氣，一點點化解。
如此一來，也就避免了遭受精神打擊後，跌落境界。
畢竟所謂的心靈境界，無非就是靠記憶信息堆迭起的建築群。
意識人格猶如從零築城，初期是大院棚戶兩車道水泥路，中期是高樓大廈八車道+地鐵，後期是巨構巢都無軌高速網道。
而來自外界的精神打擊，或是以信息洪流的方式掀起巨浪沖刷，或是近乎物理擦除的銷毀一些記憶信息。
那麼，新得記憶信息所搭建的房舍，若不夠堅固，又或缺乏藍圖、備份，一旦被衝垮或擦除，不能及時修復，相關認知就會退化，便會導致心靈境界的跌落。
擁有神魂後，羅博終於可以對他自己的心靈之城進行修葺操作了。自然是該拆遷的拆遷，該改造的改造。
這是個浩大的工程，卻也是心靈升格的必經之路。
至少目前階段，羅博乾的是挺起勁，也很有成就感和期待感。
他堅信，等他完成心靈之城的全面改造，他的神魂質量，將比那些神靈的神魂更上檔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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