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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兇化吉,從九龍奪嫡開始 - 第110章 陳恪自有赤子心,發誓不做侍讀郎字體大小: A+
     
      第110章 陳恪自有赤子心,發誓不做侍讀郎

      此時此刻的盛京書院,卻上演了一齣好戲。

      書院的牌匾上,書寫的「學達性天」四個字豐瘦神骨。

      當陳恪身著繡藍色官袍重新回到這裡的時候,感覺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

      書院門口站著一群高冠博帶的讀書人,人人氣度不凡,為首一人,正是當時將他罵的最凶,訓斥的最為厲害的傢伙,相傳對方是帝京望族,三代為官。

      可是現在,他們見到自己,卻只能躬身行禮,喊一聲「君子」。

      陳恪愣在了門口,頭一回享受到來自權貴的地位。

      他跟著當今大炎從三品國子監祭酒,看似平平無奇的一位老者,卻是掌管大炎所有書院,乃至每年科舉的主考官,身份清貴,決定了書院推錄的取士資格,哪怕是大儒也惹不起。

      他說一句此人品性不端,無疑是斷送了這位學子的讀書生涯。

      不過就是這樣的一位迂腐老前輩,卻對陳恪客客氣氣,笑臉相迎,身邊觀察的那些年輕進士,赴考學子皆是震驚。

      就是眼前這位半年前還一無所有的窮酸儒生,連一件新的儒衫都捨不得換。

      如今卻掌握了盛京書院推錄,取士資格的話語權?

      國子監祭酒笑容親切的朝陳恪說道:「陳侍讀以正五品的翰林侍讀官的身份,重新回到這裡,算是一場緣分,畢竟陳侍讀在這裡待過,應該是對盛京書院年輕一輩最了解的吧?」

      聞言,眾人沉默了。

      他現在卻間接主宰了盛京書院的為官資格?

      只要他說此人事功,此人歹毒,大言不慚,惡言相向,那可謂是在官途走到了終點。

      為何他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有這麼大的權力?

      只因陳恪的一個身份。

      文聖弟子。

      國子監祭酒一邊笑著,一邊視線微微低斂,仔細觀察陳恪的神情,本以為對方會開心的笑起來,最不濟也會客氣一下。

      但是,卻都沒有。

      陳恪只是一臉平淡看著眼前的一切,然後微微一笑:「祭酒大人不是要考察書院弟子嗎,您先請就是了,晚輩畢竟是從官,負責記錄,您才是主官,下官說的話不算數。」

      國子監祭酒勉強一笑,此言確實有理,隻身向前走去。

      走入盛京書院,諸多學子像是乖孩子,有個別幾人,則是不敢看陳恪,端坐在一旁。

      祭酒掃視一圈,拿起書院推舉為官的名冊,盯在了當初辱罵陳恪最為兇悍之人的名字,問道:「陳侍讀,這人你可認識?」

      那名錦服玉帶的學子,頓時噤若寒蟬,額頭蒙上一層冷汗,眼神滿是絕望。

      感覺自己這輩子算是完蛋了。

      他嘲笑陳恪不配與古人媲美,不過井底之蛙。

      然而,陳恪回憶了一下道:「此人善辯,善用典故,可知五史,倒可為史官。」

      錦服玉帶的學子面色閃過詫異,片刻功夫,臉上閃過羞愧之色。

      祭酒點頭,再次指向另一個名字。

      這次是一位高大士子,他魁梧的身形卻無法掩飾臉上的懼意。

      當天雨夜,他曾受人委託,將陳恪丟入門外。

      陳恪開口道:「此人勤儉修學,耕地助民,樂於助人,擅長屯田知兵。」

      聞言,高大士子的面龐上,複雜,內疚、自責、感動皆有。

      祭酒的笑容頗為僵硬,還是點頭。

      後面的每一人,凡是得罪過陳恪的人。

      陳恪不僅沒有說他們的壞話,而且還幫他們說好話。

      所有人都是沉默了。

      「陳侍讀確實很了解盛京書院啊。」

      這時,書院之中有一位翩翩公子走出來,手持摺扇笑道:

      「就是不知道是真善,還是偽善。」

      對於此人,眾人皆很是了解,鎮國公家的世公子,秦滿貴。

      此人在書院的地位很高,年紀輕輕,就考中進士,而且家底殷實,看的書極多,如今也是儒道七境,跟陳恪同境。

      對此,陳恪淡淡回覆:「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在下只不過是說實話而已。」

      這些人本身才學足夠,只不過看不慣自己托關係進書院的自己而已,所以才排擠自己,於情於理,自己有什麼好怨恨他們的。

      「你敢罵我是小人?」

      秦滿貴臉色難看,心底里莫名其妙有一股火氣竄出來。

      剛剛看到陳恪的時候也是,老是看他很不爽,那副淡然神氣讓人火大,幾乎偽善這句話立馬就罵了出來。

      國子監祭酒制止了兩人的爭吵:「差不多得了,切勿胡鬧。」

      另一邊,又嘴唇微張。

      「若是真要吵,就去書院的問聖台上辯論。」

      所謂問聖台,乃是讀書人之間辯論的地方,相對於武人的比武台,要文雅一些。

      不過也要慘一點,比武台即便是輸,也就是傷的重。

      而讀書人之間辯論輸了,嚴重是真的會跌境的。

      秦滿貴冷哼道:「我倒是敢,不知陳侍讀可否應戰?」

      陳恪看出了秦滿貴身上有些不對勁,想了想道:「來吧。」

      「請祭酒大人出題。」

      國子監祭酒見真的兩人上了問聖台,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最終還是出了個題目。

      「敢問兩位,何為國運。」

      秦滿貴面露自信,出聲回答:「王朝之氣運,是為國運。」

      「國運昌盛,則一朝欣欣向榮,若國運衰敗,則事半功倍,天災人禍。」

      國子監祭酒繼續問道:「如何增強國運。」

      此話一出,在場學子無不好奇,低頭沉思。

      「國運之提升,在於根基,行兵打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而一朝根基,應在百姓,百姓興,則國興,民富國盛,故可提升國運。」

      「此等國運,乃千千萬萬世。」

      秦滿貴出聲回答,讓國子監祭酒連連點頭,不少學子也是覺得極為有理。

      「世子的學說跟亞聖很像,『民為貴,君為輕』,想必是讀了不少聖人之言。」

      「那是自然!」秦滿貴展開摺扇,翩翩一笑道。

      正當眾人誇讚之際,陳恪卻是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質問道:

      「敢問世子一句,您可知京城一斤米需要多少文錢嗎?」

      聲音響起,一時之間,書院所有人不由將目光看向陳恪。

      尤其是國子監祭酒。

      「不知。」

      秦公子看了一眼陳恪,他本想不回答,但看了看祭酒大人,還是淡淡回了一句。

      倒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一個肉包多少文嗎?」

      陳恪繼續問道。

      「不知。」

      秦滿貴皺了皺眉,很想沉默不語,但還是給予回答。

      「那一匹麻布多少文,您總該知道吧?」

      陳恪笑問。

      這一次,秦滿貴沒有回答。

      陳恪輕輕一笑,微微搖頭:「張口百姓,閉口百姓,卻連百姓基本的食鹽,穿衣,粗米都不知曉。」

      「又有什麼臉皮將百姓掛在口中?」

      「世子不覺得可笑嗎?」

      陳恪此言一出。

      這一番話說出,令整個書院徹底安靜。

      尤其是國子監祭酒,濁目里更是露出驚訝意外之色。

      陳恪轉過頭,不再看他們,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聖人有言:『凡利其事,必先知其事』,若張口閉口都是百姓,可連百姓基本的吃穿都不知情,這不就成了紙上談兵之舉?」

      「亞聖有說『民為貴,君為輕』,但也說過,君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為心腹,君視臣為草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真正的國運,乃是人,而非單純的百姓。」

      「不管是君,是臣,是民,皆是國運的一部分,君民之心是理,君臣之心,就不是理了嗎?」

      書院內。

      眾人目光皆訝然,滿座寂靜。

      沒有想到陳恪會提出一種「人為本」的假說,倒是從來都沒有聽過。

      他們好像明白,為何文聖會收此人為徒了。

      「陳侍讀實乃人中之龍!」

      諸多學子發自內心感慨。

      秦滿貴聽完之後,心頭一熱。

      心頭上,「怒髮衝冠」四個儒家真言,才算徹底消失。

      然而,在盛京書院一行結束之後。

      陳恪向吏部以及內閣遞交了奏摺,請求辭去翰林院侍讀一職,希望重新回到文淵閣,擔任校書郎一職。

      對此,王和甫則表示十分遺憾。

      他剛剛勝任次輔,正是用人之際。

      不過也尊重他的決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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