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埋伏

  林奇不希望把小瑪莎置於險境，他只打算弄清小瑪莎如何使用留言板。

  受到娜塔莉警官的託付，林奇可不打算真讓瑪莎這個時候去接觸瑪雅，那實在太危險了，但對小孩子來說，這種事強行阻攔是沒用的，必須用迂迴的手段。

  他計劃等小瑪莎用過留言板之後把她送回家，再回來用唐尼的密文給瑪雅留言，約瑪雅見面詳談。

  瑪雅願意赴約自然最好，如果不願意的話，他用了小瑪莎的聯繫方式，瑪雅自然會認為瑪莎不可靠，也就不會再和她有聯繫，這樣一來無論如何，小瑪莎的安全都能得到保障，不會再牽扯進這種危險的事裡。

  心裡盤算的很好，然而這股腐臭味卻打亂了他的計劃。

  很典型的食屍鬼氣味。

  是下水道食屍鬼？山民食屍鬼？還是瑪雅？

  林奇稍加分析就做出了判斷，不會是前兩者。

  留言板緊挨著站前廣場，距離守望者的稻草人俱樂部只有六七百米，那些閒得無聊的歧魂者警官幾乎每天都會去廣場上買咖啡點心摸魚消遣，除非守望者和食屍鬼達成了什麼協議，否則食屍鬼不敢過於招搖的在廣場上盯梢。

  而守望者有問題的機率……林奇從未懷疑過守望者，至少他不相信娜塔莉警官會騙他騙的這麼徹底。

  因此留下氣味的，很可能就是不了解神秘世界的瑪雅本人。

  而這股食屍鬼的氣味又格外清晰，在人流密集的露天場所還能如此明顯，顯然留下的時間不會太久。

  最多也就是昨晚或者今早。

  甚至對方現在還在附近也不是不可能。

  或許這是距離女記者最近的一次。

  林奇深吸一口氣，彎腰抱起小瑪莎，無論如何，小傢伙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把小女孩護在懷裡，林奇站在留言板的人群之外，就像排隊等著留言的旅客一樣，周圍都是同樣打算的人群，以此為掩護，林奇視線掃過四周。

  環境很亂。

  路邊的下水道里冒著污濁的廢蒸汽，火車呼嘯而過帶來的轟鳴，從幽長的下水道里傳出，猶如怪獸的嘶吼。

  不遠處就是火車站的入口，不斷有旅客出出入入，人們拖著行李箱踩過車站門口的石磚，

  出入口的一側是露天的休息站，很多裝扮整齊的紳士淑女們坐在圓桌旁小憩，休息站外圍還有幾個販賣咖啡點心的攤車，隊伍排的挺長，一眼望不到頭。

  幾個流浪漢正靠在車站牆邊曬太陽捉虱子，髒兮兮的行李就堆在一旁，看起來頗為悠閒。

  出入口的另一側就是留言板，一大群人圍在留言板周圍，人頭涌動，聲音嘈雜。

  一切就像每天都會出現的情況一樣。

  不行，找不到。

  未受專業訓練，沒有目標的情況下，很難在周圍無數張臉中找到可疑目標。

  林奇心裡有些煩躁，但是轉念一想，她一直在躲藏，最近突然出現在火車站這種人員密集的場所，很可能就是為了看這塊留言板。這意味著她也在等著有人聯繫她，結合之前她托小瑪莎送照片，她期待能聯繫上的人大概就是瑪莎，等著回信或者期待下一步幫助。

  那我就不該著急，她如果不在附近，就按原計劃行事，如果在附近，我和瑪莎又沒化妝，她一定能看到我們兩個，我認不出來她，但她不會認不出來瑪莎，應該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我等著她聯繫我就好。

  林奇深吸一口氣平復思緒，抱著女孩慢慢擠進了留言板周圍的人群，在人群的包圍中，林奇才趴在她耳邊低聲叮囑。

  「聽著，我知道你想要聯繫你的記者姐姐，但是她最近有麻煩了，而且很嚴重。你記住，留言的時候應該不會遇到危險，但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抱緊我，絕不要從我身上下去，更不要跑開，我會努力保護你的。如果真的分開了，就第一時間去稻草人俱樂部，去找娜塔莉阿姨，明白嗎？」

  小瑪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林奇拍拍她的小腦袋，抱著她擠到留言板前，看著她拿起粉筆開始留言。

  瑪莎在寫，林奇的目光繼續東張西望，看著看著，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有人在盯著這裡，而且數量還不少。

  咖啡桌那邊，有兩個紳士端著咖啡杯一口都沒喝過，目光卻不時朝這邊飄過來，只是目光散亂沒有明確目標，應該是盯著整個留言板附近。

  車站出入口旁，有個零活搬運工正在陰涼處抽菸，但看他卷好一根煙點燃卻一口也沒有吸，任由捲菸燒盡，卻一直鬼鬼祟祟的盯著留言板。

  還有不遠處待客的出租馬車，一個車夫已經拒絕了兩組客人的詢問，帽子遮著臉擋住了眼睛，但面向一直對著這邊。

  這些人絕對有問題，林奇越看越心驚，好在他和瑪莎的行為和周圍人一樣，並不會引人注目，這讓他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們在盯梢？他們是誰？

  都是人類，看不出食屍鬼的特徵，而且基本都是普通人，在守望者家門口這麼明目張胆的布控？

  嘶，怕不是遊騎兵和秩序之廳的警察。

  林奇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腐臭味既然他能聞到，別人當然也能聞到，他能聯想到瑪雅，別人自然更容易聯想到她。遊騎兵本來就在找瑪雅，聞著味追過來也並不奇怪。

  不行，要是讓瑪雅落到他們手裡，被他們交給食屍鬼可就麻煩了。

  咯吱，咯吱。

  粉筆的聲音停了下來。

  定睛一看，留言板上塗塗抹抹的，最後多了一行字。

  「XYZ：6個餡餅，8:00。」

  莫名其妙的留言，混在滿黑板的留言裡毫不起眼，看來這個女記者一貫這麼謹慎，連和線人聯繫都這麼隱匿。

  「別露出怪異的表情，你再寫一句。」林奇低聲道，「有埋伏，逃。」

  小瑪莎身體驟然僵硬，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但還是那副天真的表情，又扭轉身體面向黑板，塗抹掉了最後的8:00，改成了24:00，又在後面加了三個感嘆號。

  而就在她修改的同時，林奇突然聞到了另一股臭氣。

  不是腐肉的臭味，而是非常渾濁的氣息，就像垃圾堆和下水道的氣味一樣。

  隨後，就感到身後有東西在碰觸自己的口袋，也無法分辨是不是有人在偷東西，或者向里塞東西。

  林奇瞬間反應過來了，只有臭味才能掩蓋臭味。

  一個渾身腐臭的人想要不被人注意，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變成原本就臭烘烘的東西。

  比如那群骯髒邋遢的流浪漢。

  朝車站門口看過去，不知不覺間，流浪漢的人數少了幾個，而他身後那人的動作，卻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小瑪莎已經改完了。

  「快逃，去稻草人俱樂部求援。」

  林奇不留痕跡的低聲說著，而身後的動作也戛然而止，隨後響起有人離去的聲音，而附近幾個盯梢的人也有了動作，朝著這邊圍了過來。

  這章卡的實在太厲害了，另一章估計要下午，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