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歧魂者（求追讀）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娜塔莉·安格爾，已隕落秩序之主的歧魂者，權能三級。」

  林奇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娜塔莉警官，在一百多個古怪生物的環伺之中，高挑的警官女士神色平靜，鎮定自若。周圍的情況明明並未好轉，但不知為何，林奇進入回憶以來一直懸著的心第一次放鬆了下來，有種莫名的心安。

  「歧魂……嘶，小心。」

  周圍怪物漸漸從狂熱中清醒過來，已經有三隻試探著撲了上來。

  「對，歧魂者，一群玩弄自己靈魂的瘋子。」

  噹啷，警官女士頭也不回的抬起帶鞘佩劍，架住一隻砸下來的利爪，同時輕巧的橫向一帶，急衝過來的怪物立刻被自己力量帶的站立不穩，朝著一側摔了出去，和另一個同類撞在一起滾作一團。

  「你不用害怕，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只是一群恐爪而已，算不上威脅。」

  一邊說著，娜塔莉警官一邊微微側身，讓第三隻怪物從身邊衝過。擦肩而過的一刻，突然掄起長腿，抬過頭頂大斧一樣猛地劈下，重重落在怪物的頭上，把它的頭踩狠狠砸進地面。

  腳踩怪物，警官女士撩起鬢髮，回頭對林奇淡淡一笑：

  「現在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女戰神。

  但林奇並沒有這麼說，因為他看到娜塔莉警官上方半空中，突然顯現出一個巨大的天平虛影，同時耳邊仿佛傳來揮之不去的詭異低語，就像正有千萬人在他耳邊低聲呢喃。

  天平高懸天際，充滿了莊嚴肅穆的威儀，在天平的周圍，三個發光的圖案像衛星一樣，環繞著天平不斷盤旋。甚至不用仔細看，只要把注意力轉移到圖案上，林奇的意識已經自動理解了圖案的樣貌和含義，分別是盾牌，書本，和一個小木槌，代表著秩序之主曾經執掌的三種權能：保護、法律和審判。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普通人能看到魂像。」

  踩著怪物的頭，娜塔莉警官掃了一眼那些名為恐爪的怪物，它們也意識到發生了異變，正從十幾米外吼叫著撲了過來，警官女士加快語速說道：

  「你看到的就是我的魂像，也是秩序之主的象徵。我們用靈魂模仿神靈的權能，以此操控權能附屬的能力。權能就是我們的力量來源，能力是我們作戰的手段，正常來說魂像別人是看不見的，但想要展示的時候例外。」

  就算剛剛死裡逃生，林奇的腦子依然第一時間意識到，警官女士的態度出現了截然相反的變化，下意識的問了出來：「你是在向我展示你的力量？你的態度……」

  「是的，看好了，這是我們歧魂者的作戰方式。」

  「吼。」

  恐爪速度很快，一句話的時間，便跨過十幾米的距離圍攏到近前。

  警官女士目光突然一寒，腳下的怪物一聲慘叫，頭顱被直接踩爆，五官溢血癱軟在地。女士腿上發力，將幾百公斤的怪物踹飛，砸進了那些衝過來的恐爪群里。

  但這並不能阻止怪群，林奇的視野中，最前面十多隻怪物已經越來越近，身上的血腥味都已經一陣陣飄了過來。

  娜塔莉警官一聲冷哼，抬起腳輕輕踏地，與此同時，天平外的盾牌光球像是亮了一下。

  下一刻，林奇發現自己腳邊憑空浮現出一道光圈。

  光圈剛一出現，便迅速向外擴張，瞬間席捲了附近三米的區域。最先撲過來的十幾隻恐爪和光圈正面相撞，就像撞上了蒸汽車頭一樣被彈飛出去，和後面的同類撞成一團。

  這是什麼？我要是也能有這樣的能力，剛才就不至於那麼狼狽了吧。

  異象讓林奇有點愣神，隨後馬上意識到，自己正在見證這個世界的超凡。

  那舉重若輕的動作，背後浮現出的巨大虛影，以及眼前古怪奇特的效果，無一不深深地吸引著他，讓他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升起了強烈的期待感，一時間甚至忘記了考慮自身的安危。

  【權能，保護，能力，驅逐。】

  腦內適時響起了溫柔的聲音，回答了他心中的疑問。

  內部的恐爪被彈飛，外部的朝里擠，兩邊撞在一起亂作一團，反而讓兩人周圍形成了短暫的真空地帶。

  「跟在我身邊就好，它們傷不到你。」

  娜塔莉警官平靜的笑了笑，轉身朝外走去。

  林奇心跳莫名快了一拍，撿起禮帽匆匆忙忙跟上，沒走兩步，混亂的恐爪就已經一擁而上。

  這次是天平外的書本圖案閃了閃，娜塔莉警官同時冷冷的喝道：「不得靠近，都給我退下。」

  【權能，律法，能力，震懾。】

  林奇心裡一陣緊張，第一時間想要聽命退開，但理智馬上奪回了控制權，依然緊緊跟著警官女士的腳步。

  但周圍的怪物們像受到了驚嚇一樣，拼命的向後退卻，和擠上來的同類堵在一起，進退不得。

  「哼，浪費時間。」警官女士皺了皺眉，連鞘佩劍向前一指，厲聲喝道，「我說，讓開一條路，不得傷人。」

  【權能，律法，能力，律令。】

  林奇有一瞬間甚至屏住了呼吸，因為他發現，正面密不透風的恐爪群真的讓開了一條縫隙。

  那不是被控制被迷惑的行為，更像是在強制命令下不情願的執行。

  難道怪物也能聽得懂人話？林奇心裡滿是疑問。

  「走。」

  警官女士提起佩劍，腰背挺得筆直，朝著大群恐爪走去，孤獨的身影面對上百怪物，卻沒有絲毫遲疑。

  看著四周猙獰的恐爪，林奇稍稍停了停，隨即一咬牙也追了上去，不是跟在她的背後，而是加緊兩步，和她並肩而行。

  「嗤。」警官女士斜眼瞥了他一眼，嘴角帶上了一絲笑意，「意志力不錯，不過臉色太白，腿還在發抖，難看。」

  林奇張嘴想反駁，卻緊張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因為兩人已經走進了恐爪留下的狹小通道，怪物近在咫尺，吼叫聲就在耳邊。

  每隻恐爪都張牙舞爪異常兇惡，任何一隻隨便揮揮手，利爪就能將他分屍。

  只能在心裡暗想，剛剛還有一根爪子擦著我頭髮過去了呢，只發抖那是好的，信不信我當場尿褲子。

  「可以了，現在我們要離開了。」

  成功越過包圍的最後一隻恐爪，娜塔莉警官用力拽住了林奇的手腕。

  【權能，保護，能力，脫離。】

  林奇只覺得眼前一花，耳邊風聲呼嘯。當視覺重新恢復，他發現自己已經被拽出包圍圈，到達了祭壇的另一側，距離大群怪物足有三四十米。

  更重要的是，不僅周圍沒有一隻恐爪，而且身邊就是一棟相對完好結實的土屋。

  娜塔莉警官用力一推，把林奇推進了身旁的建築里，自己擋在門口：

  「呆在裡面不要出來，這裡應該可以保護你，下面是你出力的時候了。」

  踉蹌著衝進土屋，熱血褪去的林奇只覺得渾身酥軟，幾乎癱在地上，後背靠著牆才勉強支撐身體保持站姿。

  這個女人太厲害了，但我也不能被比下去。

  不能倒，不能丟臉，死也要站著死。

  咬牙站著，林奇看了看周圍。

  這座古城明顯不是給怪物住的，原住民應該是那些雕像旁的屍體。現在人都死了，但房屋大多還完好，可見屋子的防禦效果應該足夠應付恐爪的爪子。

  看來是暫時安全了。

  直到現在，林奇其實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剛剛還在恐怖的首領面前躺著等死，現在就被這位女士隨隨便便救出來了？

  她的能力實在太讓人羨慕了，我一定要掌握這種超凡的力量，把安全控制在自己手裡。

  心裡正想著，恐爪的吼叫聲再次從外面響起。「吼……」

  林奇一消失，外面的恐爪群就炸了。

  上百隻反應過來的怪物揮舞著利爪狂奔而來，沉重的腳步聲猶如萬馬奔騰，震得大地都在發抖。

  警官女士只是搖了搖頭，單膝跪地，佩劍戳在地上，雙手握著劍柄，提高音量朗聲道：「規則制定，心懷不軌者，不得接近。」

  【權能，律法，能力，立法。】

  空中的天平突然整體亮了起來，射出一道光束照在土屋周圍，林奇身在光亮籠罩範圍內，明顯感到周圍多出一股肅穆凜然的莊重感。

  詭異的情況隨即發生了。

  恐爪本來已經衝到了土屋周圍，揮舞著爪子就要抓撓外牆，然而喝令過後，立刻不情願的退開，圍著土屋繞來繞去，就是不敢靠近門口的五米之內。

  「現在暫時安全了。」絲毫不驚訝恐爪的表現，娜塔莉警官平靜的撣撣風衣上的塵土，靠著門框抱著佩劍，淡淡的說道，「表現很不錯，至少現在還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著，你已經把剛見面時我所有的印象都顛覆了。」

  「它們聽得懂你的命令？」林奇終於有機會問出心裡最大的疑問。

  「聽不懂，但生效的不是我的命令，而是律法這項權能，只要是產生了秩序化的智慧生物，就會對規則有天生的敬畏，我臨時制定法規，它們本能的覺得做這件事時候會畏懼，無論是否聽懂都一樣，甚至我不說出口也一樣。現在明白了？」

  「呼，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給我講這些？」剛確認暫時安全，林奇的腦子就恢復了靈動，「態度反轉，肯定是發生了什麼。」

  「因為我現在可以確定，你想活下去就必定走上歧魂者這條路，再瞞著你沒有必要，還不如趁機提前告訴你一些事，讓你被迫選擇的時候心裡能舒服一點，不至於感到抗拒。」

  「嗯？什麼意思？」

  林奇不僅沒有抗拒，反而升起了莫名的欣喜：

  「我也可能擁有超凡的力量？」

  「那是鎮壓了奇物失控之後的事了，在此之前需要你幹活。」

  娜塔莉警官沉著臉說道：

  「我們所在的是獻祭用的特殊奇物，效果是留存了一段古代獻祭儀式的記憶。你看到的一切看似真實，其實都是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發生過的歷史碎片。用這種奇物和普通人建立關聯，等於用最簡潔的方式把這些人獻祭給了邪神。奇物內的回憶會自動完成全過程，現實里只需要舉行很簡單的儀式即可，隱蔽性非常高。我們現在就要鎮壓這件奇物，你……」

  聽著聽著，林奇看到娜塔莉警官嘴還在動，聲音卻越來越遠，隨後胸口悶得像壓了一塊巨石，眼前一黑，軟軟的倒了下去。

  不過身體剛一沾地，意識馬上恢復了清醒，林奇靠著恢復的一點力氣朝娜塔莉警官擺擺手，吃力的爬起來，拉開襯衫看看胸口，幾根枯萎的血管已經延伸到了心臟。

  心跳的極快，渾身都是虛汗，林奇直勾勾的盯著胸口。

  死亡如此近，近的讓人絕望。

  茫然的扭頭看看娜塔莉警官，女士嚴肅的臉上帶著幾分同情。

  「還有多久？」雖然比哭還難看，但林奇至少咬著牙擠出了一個笑容。

  「23點，還有六十分鐘。」

  「好，你繼續說。」林奇捏著拳頭道，「我倒要看看，是死亡來得快，還是我跑得快。」

  娜塔莉警官表情複雜，眼神里多了幾分欽佩：「好，你活下來我請你喝酒，希望一切還來得及。下面是鎮壓奇物最難的一步，只有進來以後才能執行的，需要讀取奇物的回憶，找到到鎮壓條件。平時我們都只能慢慢試錯，但現在有你在。」

  「好，我該怎麼做？」

  「不知道，你只能自己探索，靈感天賦的人都是這樣做的。我不想騙你，我接觸過的靈感敏銳的人，最快也要一個多小時才能讀取神秘的回憶，時間很可能不夠了，但你還是可以試試，記住時間緊迫，越快越好。」

  「我明白。」林奇咬牙點點頭，「我會盡全力，為了我自己的生命。」

  說著，摸摸枯萎的胸口：『旅伴，時間來得及吧。』

  【一次性讀取奇物的回憶只需要四十分鐘，可以在時限內完成。但您的意志會承受巨大壓力，過程中可能會失去神志，導致讀取失敗。分成兩次讀取需要五十到五十五分鐘，比較穩妥，但剩餘時間可能不足以完成條件。】

  『所以我其實沒有第二種選擇，對吧。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時間過了，我真的會死嗎？』

  【會。】

  『那還等什麼，來吧，讓我們一次就把鎮壓條件讀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