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碧綠眼瞳
「你先去洗個澡吧。」
走進警局後，菲爾德對李維道。
後者聞了聞自己，皺皺眉。
「確實，求之不得。」
幾乎每個警察局都有淋浴間，因為警察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的是發酵了一個月的兇案現場，還是躲藏有逃犯的沼澤森林。
這樣下來一趟警員們身上幾乎都會有很濃的臭味，這時候一間可以洗澡的淋浴室就會像鑽石一樣美妙了。
淋浴室很小，不分男女——這個時代BOI以外幾乎還沒有女性的執法人員，用時可以鎖門。
李維從雜物模塊中取出換洗衣服，接著脫光，解下頭上的繃帶，走進了淋浴間。
過了一會兒，溫水灑下，似乎短暫地壓下了他身上的臭味，李維長長舒了口氣。
BOI的工作其實並不辛苦，與此相比他們提供的薪水、升級渠道和安全保障簡直豐厚到了令人慚愧的程度。
當然李維知道，這樣好的待遇是為了起到拉攏作用，BOI在實質上其實是聯邦政府的一支私軍，用來對付野生巫師，以及反對者。
比如工會。
「也不知道組長他們的調查進行到哪裡了。」李維一邊清洗身子一邊想。
「希望能在我們這邊完事前解決。」
這樣就至少不用他動手了，雖然這聽起來有點自欺欺人的感覺，但李維也明白，與布里奇維克幫或者托耳特克家族不同，自己暫時還無力影響到政府的決議。
逃避可恥但有用，先要有了能力才能承擔責任，否則自己做的只會是小丑行為。
通過在BOI內的晉升應該是自己最好的一條路了。
洗完澡後，李維擦乾身體，淋浴室的鏡子上蒙著一層模糊不清的水霧。
他伸手抹出一個乾淨的區域，從裡面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黑髮的男性，健壯的身體，和之前大致相同。
但右眼卻截然不同了。
在李維的右側眼眶中，安置著一顆碧綠色瞳孔的眼睛。
它有兩顆瞳孔，李維目前只能移動一顆，另一顆則像處在時空坐標中的一個定點上一樣，靜靜地懸浮在眼球中央。
而且還不止如此。
李維穿好衣服，走到了淋浴室旁的一扇窗戶旁，接著打開窗，眺目遠望。
現在的窗外已經顯現出朦朧的黑暗，警局的位置距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燈光只像黑暗中的繁雜火炬，照亮著有限的範圍。
然而當李維的右眼移來時，那原本靜止的第二瞳頓時如不斷鎖定新目標的攝像頭般，在眼球中迅捷移動。
一個又一個彩色的光球在李維眼中浮現，其中光球有大有小，亮度不一，有的像一簇微弱的火苗，有的亮一些，達到了煤氣燈的程度。
與此同時，雜亂而又海量豐富的信息也混雜著灌入李維的腦子裡。
「今晚吃醃為什麼你奇怪我鑰匙呢算了還是吃隔壁的那個寡婦可真俏啊奇怪我鑰匙呢唉又要加班十三減七等於多少來著我鑰匙到底放哪了啊啊隔壁那寡婦可真俏啊……」
奇怪的是這些信息並非以聲音的形式進入他的腦子裡，而是一種類似對話框的可讀文字形式。
這密密麻麻的信息並非來自一個人，而是來自所有他能看見的人的淺層思維，那些彩色光球就是他所看到的人的靈魂，或者特質。
由於信息間的互相干擾，導致進入李維腦子中的也是碎片狀的，不成話語的垃圾信息。
他自然沒辦法從這些垃圾里獲取什麼有用的東西。
這是真吵到他眼睛了。
又硬著頭皮看了一會兒後，李維收回視線，確信自己暫時沒法利用這顆眼睛，於是重新蒙上右側的眼睛。
令人頭疼的信息即刻中斷。
「暫時還用不了……這隻眼睛目前的作用只有讓我一看到人就頭疼。」李維嘆氣道。
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方法，他可以用巫術道具縮小自己右眼的視幅，使它只盯著一個人看。
這並非異想開天，不少巫師都有改變自己視野範圍的能力，瑪爾達就可以，所以李維只需要找到一個固定了這類巫術的時效性道具。
最好它還是眼鏡或美瞳的外形，方便時刻戴著。
李維有兩個渠道可以選擇，羅賓斯家族控制的聚會或者向BOI內申請。
前者的優點是不用經過審查，但缺點是他們可能沒有，或者要過很長時間才能找到他所需的東西；後者相反，合眾國偌大的國庫想弄到一副縮視眼鏡還簡簡單單的，但問題就是需要經過審查，要解釋他為什麼需要這副眼鏡，還要經過很長的流程。
雖說這也沒什麼，一切都往新道具上靠就行了，只是身上有不少秘密的李維有點做賊心虛……萬一真讓他們查出點什麼來呢？
「先給羅賓斯那裡寫封信吧……然後再向上申請。」李維這麼想著，出了淋浴室。
晚上的警局仍有警員值班，現在這個氣氛緊張的節骨眼上，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會出意外。
幾個警員看到李維路過，紛紛問好，他們已經知道004組的調查員們的樣子了，所以並沒有對李維這個陌生人的出現表示驚訝。
李維點頭回應。
BOI的超然權力足以讓任何合眾國的公民對他們心生敬畏，何況在洛桑都，警員們還都寄希望於他們能幫忙解決工會惹出的麻煩。
即使是那部分對黃種人極其厭惡的傢伙，此時也不得不表現出起碼的尊重。
沿著樓梯走上二樓，李維在這裡看見了組長和瑞斯。
「辛苦了。」組長率先問候道。
「嗯，你們也一樣。」李維說了一句，接著低下頭看向桌子，發現大家正在做今天的復盤和進度交流。
調查員的手冊上寫明了這件事，小組內部不應對在任務發現的線索進行隱瞞。
一旦被查到，將會視為極其嚴重的叛變行為。
於是李維也走了過來：「現在大家在說什麼呢？」
「菲爾德剛剛告訴了我們你們今天調查的結果，還有你提出的疑點，非常棒。」克魯斯組長點頭稱讚了一句。
「有一點讓我非常感興趣，那就是魯波哈里森。」
「他也糾纏在了工會的事情中，而且是個很重要的角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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