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旁觀」大戰
開戰那一日，胡戈是在喧鬧之中醒來的，雖然這些日子在軍陣中的生活頗為平靜，但胡戈還是一點都沒有放鬆，在不同尋常的喧鬧傳來的那一刻，他就從行軍床上跳了起來。
「喧鬧是怎麼回事？」胡戈就像是套襯衫般，把鎖子甲給套在了身後，充滿趕來的侍從趕緊拿來了甲冑的部分，給胡戈套在身上。
「抱歉，胡戈大人，目前並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勞勃陛下下令我們集結。」穿著科霍爾制瓦雷利亞鱗甲的格萊切爾說道，他是第一個趕到胡戈的帳篷的，格萊切爾神色淡然，沒有一點緊急召集的緊張。
「這個規模的集結，也只可能是瓦蘭提斯人終於動了，格萊切爾，還有其他人，別在這裡站著，趕快去幫忙整隊。」
在侍從們熟練的幫助行動之後，胡戈換好了甲冑，走出了帳篷，挎上了等候多時的戰馬，格萊切爾在內的諸位將軍則趕緊前往了部隊。
胡戈的隊伍其實在此駐紮的時間不能算很長，所以戰鬥力與組織力都是獲得了很好的保存，得以很快集結起來，但是佛雷那邊就沒有那麼快，佛雷的軍隊終究是一支典型的封建軍隊，集結起來比他們多了些時間。
在與伊尼斯會合之後，胡戈想要去詢問國王陛下，但也在此刻，傳令兵匆匆趕來，此人身上有著雄鹿紋章，正當他與伊尼斯以為此人是來傳達陣列安排，但是聽到的卻是另一件事情。
「諸位大人，瓦蘭提斯人撤退了，國王陛下要求所有部隊立即前進，追上瓦蘭提斯人的腳步。」
陣前撤退，這是胡戈沒想到的，他與伊尼斯對視了一眼，都弄不明白已經在此與維斯特洛人對峙那麼長時間的瓦蘭提斯人，為何會撤退？
不過，此戰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組成部分罷了，兩人也沒有考慮太多，便率軍各自軍隊開拔，去追擊那正在撤退的瓦蘭提斯人，而士兵們獲得瓦蘭提斯人撤退的消息之後也士氣大振，認為他們此戰不戰而勝，勞勃陛下光是靠著他的威勢，就把奴隸販子給嚇破膽了！
抱著這樣心態的人在維斯特洛陣營之中不斷增加，還有很多魯莽的部隊直接不管不顧的開始追起瓦蘭提斯人，他們也的確取得了一些戰果，擊潰了一些不堪一擊的瓦蘭提斯部隊，但是當他們來到一條正入海的河前時，勝利的洪流結束了。
因為瓦蘭提斯軍隊正在河流東岸列陣，這條河很淺，涉水就可以通過，但要命的是瓦蘭提斯人，瓦蘭提斯軍隊中的旗幟比起此前多了不少——奴隸灣城邦的軍隊皆匯集於此，根據善於測繪軍力的騎士計算，敵人的軍隊現在最少也在十五萬以上。
到此，瓦蘭提斯人的戰略也算是清晰，他們一直都在等待更多的援軍到來，待到更多援軍到來，接下來便打垮維斯特洛人。
而除了諸奴隸灣城邦，還可以看到許多馬人部族的身影，自由貿易城邦都很擅長驅使馬人，只需要一點禮物，就足以使得彪悍的草原武士為自己效死。
在見到這樣一副威勢漫天，兵力幾乎無限的景象之後，再傲慢的維斯特洛騎士也清醒了，他們縱然再如何勇猛，對這樣的軍勢發起衝擊，那都是找死的事情。
所以，在確定瓦蘭提斯人沒有攻擊欲望之後，他們選擇就地等待，接下來，維斯特洛人陸陸續續的到來，他們也被瓦蘭提斯人布陣的景象給嚇到了，不過在看到瓦蘭提斯並沒有衝擊欲望，而是在等待他們之後，眾人決定等到國王的主力。
接下來，便是國王與諸位大貴族的主力，他們並沒有像是這些腦袋已經被榮耀與戰利品所占據的貴族與騎士那樣亂沖，而是保持著集團前進。
當勞勃看清楚對面那兵峰連天的景象之後，勞勃整個人都在激動，他並沒有面對強敵的恐懼，反而是無上的激動，整個人的肩膀甚至都在因而抖動。
這正是他渴望的戰場，來到東方，他不正是為了這種景象，在東西方歷史上都鮮有規模的大軍在此廝殺，還有什麼比這更加讓人激動，光是身為其中一方指揮者這一點，都已經讓他的情緒幾乎到達巔峰。
「國王陛下，敵人的數量比起此前的盤算里要多了太多了，我建議我們應該暫避鋒芒，而且，我必須再次指出，這等規模的宏大戰役，我們都沒有指揮經驗。」
艾德·史塔克面帶擔憂，從一開始，北境公爵都為臨陣之時而憂心忡忡，十萬級別軍勢的大戰，對於在場的維斯特洛人來說，都是一件第一次經歷的事情。
「沒關係，對面也是一樣，難道他們就有？瓦蘭提斯人也多少年沒有打這種大仗了。」
勞勃回應道，但是他的雙眼一直在掃視戰場，恩，左側的地勢有些高，瓦蘭提斯人居然在那裡集結那麼多騎兵，看來是打算以高打低，但是那也是山地，是不適合騎兵行動的，嗯？那些人都裸著上半身？都是馬人？那我明白了……右側的沿海沙灘倒是適合維斯特洛的重裝騎士馳騁……
最後，他看向了瓦蘭提斯的布置在沿海平原上的軍隊，卻差點笑出聲。
瓦蘭提斯人在中央堆迭了大量軍隊，準備相繼投入戰鬥，固然使得陣線看來尤其堅固，但事實上這種部署不過是把大量人員都擠在了一起，既無法行動又十分危險。
「艾德大人，泰溫大人，你們相信我吧，破敵就在今日，勝利一定會屬於我們！」
已經構思出一套戰略的勞勃篤定說道，面對他的自信，艾德看來有些無奈，泰溫則多是不置可否，依然讓人看不出來情緒，而勞勃無視了他們的這些情緒，他不是第一次這樣，對面也是同理，所以，他們會服從自己的命令，這就足夠了。
接下來，勞勃行雲流水的下達了一系列命令，隨著命令的不斷傳達，維斯特洛大軍動了起來，不過，就在維斯特洛人運動時，瓦蘭提斯陣中反而響起了獨特的號角聲，是的，瓦蘭提斯人主動壓了過來，而這讓勞勃更是喜笑顏開，你們那麼配合真是太好了。
。
「頂住！維持住盾牆！守好裡面的陣地！不要與周圍友軍部隊脫節！」
在箭矢亂飛之中，胡戈差不多站在了最前線，不時有箭矢落在身上，但都被甲冑彈開，而在距離他不過是幾米遠的地方，維斯特洛的盾牆正在與龐大的瓦蘭提斯軍勢較量。
沖在最前面的是來自奴隸灣城邦的奴兵，在其之後，則是戴著統一虎頭盔的虎袍軍士兵，虎袍軍的存在保持了這些士氣低落的奴兵戰線，因為逃兵都會被虎袍軍處決。
圍繞著盾牆，雙方一個想要突擊，另一個想要防守，刀槍劍戟不斷在盾牆上碰撞，也不斷破碎，但很有也有新的盾牌與武器被送上來。
維斯特洛人努力維持著戰線，但是對面的數量與體量畢竟無比龐大，在那龐大軍勢的碾壓之下，維斯特洛人的戰線不由自主的撤退，但是他們依然頑強的維持著戰線，保持著盾牆的完整。
在與瓦蘭提斯人接戰之前，勞勃騎馬在陣線前方高聲激勵士兵們，呼喚著每一支貴族軍隊和每一位指揮官的名字，激士兵們也大聲歡呼回應著他們的國王，勞勃的以身作則以及十足信心就好像興奮劑一樣，感染著隊列中每一位士兵，即便是這一刻，眾人都為那一時而戰意高漲——當然，還有個原因是維斯特洛的貴族與騎士們都頂在了最前線或是在距離戰線極近的地方督戰。
身居如此龐大的戰場之中，胡戈也第一次體會到了自己的描寫，他手下這點人，只配成為戰場一個組成部分，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指揮部隊完成好應該扮演的角色，努力維持盾牆，還有與周圍戰友配合保證戰線的完整。
胡戈收到的消息也是亂七八糟，有些真，有些假，比如蘭尼斯特家族的軍隊遭遇過大批量馬人衝鋒，但縱然馬人以不要命的姿態沖了上去，還是在西境人的盾牆面前撞了個頭破血流。
不過在亂軍流傳最廣的還是勞勃國王親自率軍從沿海沙灘迂迴敵軍的事情，但是勞勃國王在那裡也撞上了瓦蘭提斯重騎兵，雙方的將領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據說兩支騎兵正在那裡激戰，也不知道戰果到底如何，但是每個知道消息的人都明白，戰局到底是什麼走向取決於那邊的戰事，據說現在沙灘上塵土飛揚，上萬具裝甲騎正在那裡廝殺，一位位留著高貴血統之人接二連三的倒下，就像是在每場戰爭里都會被屠殺的平民那般廉價。
中央的軍陣互推其實殺傷效率是非常低的，若是一直在這裡互推，那推一整天都推不完，最後雙方只能因為天黑而收兵，所以決定戰役走向的，還在騎兵的交鋒上。
說實話，胡戈非常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這相當於把自己的命運寄託於他人之手，但誰叫他手上也就只有這些部隊，也只能作為這個龐大戰陣的一個組成部分而已。
「胡戈大人，來一口吧。」小格萊切爾遞上來了一個水壺，胡戈直接結過，往口中喝了一口，然後他注意到小格萊切爾臉色蒼白。
是啊，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規模的戰事，即便是正在高處，也入目所見的皆是廝殺，看著年輕人的樣子，胡戈想到，其實別說他了，自己也是第一次身處如此規模的大戰之中。
不過，這場大戰雖然緊張而殘酷，但其實對於胡戈這樣的指揮官來說，大部分時候都是無聊的，無聊是原因則非常簡單，因為雙方都是在用軍陣互相推擊，以前進行戰役，胡戈早就開始指揮騎兵迂迴，但是這裡，所有騎兵都下馬加入到盾牆中。
盾牆戰鬥就是那麼枯燥無味，尤其是這裡大家都是極厚的盾牆，最多雙方的戰線不斷壓來壓去，什麼在盾牆之中推垮對方的，那是根本不可能，胡戈說這樣推盾牆可以推一整天不是說說的。
盾牆絞肉之中也不是沒有人想破局，派出精銳部隊去破開戰線，但是無論是誰那樣做，立即就會遭遇對面附近所有部隊的重點壓制，最後都是損失慘重。
在經歷了好幾場這樣的事情之後，也沒有人願意做這種事，大家都認清了這是一場絞肉機，既然如此那就別把寶貴的精銳貿然丟進去絞肉，現在只能一邊絞，一邊等待側翼的騎兵交鋒出現結果。
胡戈雖然無聊，但是他也必須讓精神緊繃，可以說是強行打起精神，注意前線一切不好的苗頭，然後及時掐滅，需要救火時就果斷去救火。
想到這裡，胡戈都有些羨慕起前線廝殺的士兵，只需要廝殺就行，不用像是自己這樣——不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一波箭雨灑在瓦蘭提斯人的軍陣中，許多虎袍軍在無情火力中倒下，但是作為瓦蘭提斯的常備軍，他們的堅韌不同於這些奴兵，或稍微慌亂就完成了整隊，或直接投入到前線廝殺之中。
這些虎袍軍讓胡戈很在意，看到這些人，他算是明白了瓦蘭提斯的霸權從何而來。
就在胡戈思索著這場盾牆互推到底得有多久結束時，雙方一同期望的變化終於發生了，因為在層層迭迭的瓦蘭提斯軍陣後面，胡戈看到雄鹿旗幟。
而胡戈很明白那代表的是什麼，所以他的心情立即激動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大吼起來，「國王陛下已經到了敵人後方，勝利屬於我們！」
正當胡戈說話時，那面旗幟正在高速接近瓦蘭提斯人的大旗，而在維斯特洛人的軍陣里，這個消息也像是野火一般蔓延，為每個已經在沉重戰事裡疲憊的士兵內心打入強心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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