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紅龍與黃金團
「也就是說，你們敗給了遠遠少於你們的敵人，這些人還是一群被釋放的奴隸，你們被一群釋奴給打敗了。」
看著下方的敗軍，黃金團團長米斯·托因皺眉說道，而在他身前的，是失敗的黃金團隊長，一個盛夏群島人，他曾經是盛夏群島的王子，被驅逐後帶著隨從加入了黃金團。
面對米斯的話，盛夏群島人只是點點頭，他沒有說什麼，他是黃金團的老人，明白自己必須為戰敗而接受懲罰，這還是那麼不應該的失敗。
敗給一群奴隸，這是黃金團從未有過的恥辱。
「不，算了，我聽得出來這些人不簡單，你出去領二十鞭子就行了。」
盛夏群島人給了米斯團長一個感激的眼神，馬上走下去挨鞭子，他明白若是按照團規，自己弄不好就沒半條命。
黑人離開後，團長看向了在場的黃金團隊長，以及那位客人，「所以你們也看到了，而且這些日子我們與葛·多荷駐軍的戰事也不少，你們應該也明白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回應米斯·托因的是一片沉默，團長知道他們為什麼不說話，因為在最近的戰事中，黃金團每個人都不舒坦。
在黃金團的戰爭經驗之中，以他們兵團的精銳，擊破敵人都是很快的，但是現在卻在葛·多荷不斷碰壁，各個隊長都反應部下損失增加，作為財務官的哈利更是一天到晚都愁眉苦臉，因為人員與物資的損耗比起往常都多多了。
雖然米斯·托因多少已經意識到，現在遇到的這些敵人不一般，是過去不同的，但是當真正在戰場上碰了碰之後，才體會到了這點。
黃金團的任務是掃平在葛·多荷附近分布的駐軍堡壘群，本來包括米斯·托因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是個輕鬆的活計，結果卻是不斷碰壁，不斷損失——那位僱主維勒里昂親王還催得非常緊，黃金團不得不把不顧傷亡的進行進攻。
這是真是接了一個棘手的活計啊，米斯·托因在內心想到了手上這杯苦酒。
團長把雙眼看向了在場唯一一個外人，伊利里歐·摩帕提斯，潘托斯有名的情報販子，他的朋友在維斯特洛擔任著鐵王座的密探頭子。
而這樣一個人，卻主動跟隨黃金團來到了葛·多荷的戰場上，還鑽到了他的帳篷裡面表示有事要商談，事關黃金團的未來。
對於這種靠情報維生，身上有著許多故事的情報販子，米斯團長一直保持警惕，雖然他沒有搭理這人，但也沒有讓這個人離開自己的視線。
黃金團在東方是享受著極高聲望的，信譽之名乃是黃金團在東方活動的基石，不到關係兵團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們都是不會背叛僱主的。
不過嘛，這不代表黃金團的諸位都是死腦筋，不然米斯·托因也不會把伊利里歐留在軍中，而是早就趕了出去。
而現在，在對葛·多荷的戰事付出了超乎預料的傷亡之後，米斯團長決定見見這個情報販子，看看他想要說什麼。
黃金團終究是一個傭兵團，戰爭對他們來說是生意，但生意要賠本時，那就得想著如何止損，這個止損也不一定是背叛僱主，在戰場上做出一些「合適」的表現也是一樣的。
「伊利里歐大人，您想要說什麼現在就可以說了。」米斯·托因說。
「您過了那麼久才和我談，我還以為您不會見我，都打算回潘托斯了呢。」伊利里歐一發言，就把很多人都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一些人看著他的眼神裡面還帶著仇恨，畢竟他可是和君臨那個太監有著密切關係。
這裡不少人都與君臨的太監有著過節，而且這傢伙哪怕是改朝換代都沒有威脅到他的地位，更是讓很多流亡者不滿。
團長對這些人微微抬起手，這些視線也就消失了，這裡是厄索斯，不是維斯特洛，他不想要看到一些多餘的情緒。
「所以，你說吧，伊利里歐大人，您是代表城內的哪位總督嗎？他們有什麼要求？」
在米斯·托因看來，伊利里歐無疑是潘托斯總督派來的說客，一直以來，他都在被總督們拉攏，只是他沒有搭理。
「您在黃金團可真是有威望。」伊利里歐笑著說道，他把團長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中，「總督們的確委託我前來，不過我要和您談的，並不是和總督們有關，更多是關係我個人，以及黃金團的未來。」
伊利里歐的話引起了一陣竊竊私語，一些人看著他的眼神裡面也帶上了不屑，一個代表自己的情報販子，這值得他們重視嗎？但是米斯團長沒有這樣做，他眼神里的凝重依然沒有消失。
這個情報販子跟了他們那麼久，所圖的東西肯定很大，帶來的消息也會非常重量級。
所以，米斯把級別較低的隊長們都遣走了，他看來這些人不適合參與接下來的討論，對於這個命令，自然有人不滿，但最後都還是乖乖聽令。
「我要告訴您，坦格利安的遺孤，很快就會來到潘托斯，而且他們是在我的安排之下來到這座城市的。」
隊長們離開之後，親兵販子說道，他的話就像是一塊石頭丟入了平靜的水面之中，激起了千層浪，留下的黃金團眾人都不淡定了起來，而這也包括了米斯·托因。
黃金團所效忠的對象，一直以來都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分支黑火，坦格利安紋章上的巨龍是紅龍，而黑火紋章上的巨龍是黑龍，黑火家族為奪取王位發起了多達五次的黑火叛亂，一直到最後的黑火被殺死在石階列島。
雖然黑火的男丁已然死完，但是黃金團依然延續了下來，在最後的黑火死後，黃金團一度進入過一段迷茫時期，兵團是為了黑火復國而建，現在黑火都沒有，又何談復國呢。
若是局勢一直這樣下去，在失去了復國歸鄉的指望之後，黃金團徹底變成一個普通厄索斯傭兵團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但是隨著篡奪者戰爭爆發與坦格利安被驅逐出維斯特洛，形勢變得曖昧了起來。
大量忠於紅龍數次打敗黃金團的貴族們不得不投奔黃金團，成為黃金團的一員，黑龍與紅龍的支持者們都沒有想到，他們最後居然混在了一起。
從那個時候起，黃金團內部就產生了一種言論，雖然巨龍的顏色不同，但是在如今的環境之下，紅還是黑都變得那麼無所謂了，既然如此，那為何不支持坦格利安後裔復國返鄉呢？
不過還是有很多人難以接受，黃金團內許多重要軍官們已經與坦格利安勢力對抗了百年，現在卻要和坦格利安混在一起，支持坦格利安復國，這心理上的門檻還是難以跨過去的。
米斯·托因則是一位支持通過擁護坦格利安復國的，只是礙於團內的反對意見，團長從來都沒有表露出來態度，只是在安靜等待著團內反對意見的消弭——他清楚這只是時間問題。
但即便他做好了等待很久的準備，聽到坦格利安後裔即將來潘托斯的消息，還是不淡定了起來。
反應最激烈的是瓊恩·柯林頓，作為黃金團內紅龍支持者的代表，瘋王曾經的首相，在篡奪者戰爭中差點殺死過勞勃·拜拉席恩的人，他直接跳起來了，然後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又站了回去，但是那種激動根本藏不住。
哈利·斯崔克蘭這些世代為黃金團服務的軍官們則態度曖昧，他們只是站在那裡，沒有發表意見，米斯看到哈利的臉龐，知道他正在盤算其中利益。
「瘋王的子女要來潘托斯，這是親王的意思？」米斯壓抑下內心那些激動的情緒，繼續詢問道。
「您問在了關鍵點上，這件事親王的確張羅過，但是作出這個決定的，主要還是看王子與公主的監護人，威廉·戴瑞爵士的意見，布拉佛斯對此也順水推舟了一番。」作為情報販子，伊利里歐的消息很詳細，直接把參與各方都說了出來。
「至於他們的計劃，團長大人，戴瑞家族這次動員了手中所有力量加入東征，如今平地上還遍布在篡奪者戰爭站隊錯誤的貴族，我想，您明白這位威廉爵士是想要做什麼了。」
米斯·托因不是傻子，伊利里歐都這樣說了，他怎麼可能意識不到其中的計劃，看來那位爵士打算用坦格利安的後裔來發動貴族們叛亂，至於潘托斯與布拉佛斯為何摻一手，應該是看中這可以瓦解遠征軍。
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一個機會，現在來到東方的貴族中，大部分都在篡奪者戰爭中站在了錯誤一方，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們對如今的鐵王座充滿了不滿，有著背叛的基礎。
但是，米斯·托因懷疑這些貴族會不會站在坦格利安的後裔那邊，他們雖然在勞勃·拜拉席恩手中付出了大量代價，但是真的有膽子反抗那個從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國王嗎？
戴瑞家是有名的坦格利安忠臣，他們反正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只是可能性而已，而且對於那支在西方醞釀的遠征軍，米斯也是了解一二的，那支遠征軍裡面真正占主導的地位的，還是佛雷家，而這個家族，可是出了名的會作壁上觀啊。
在理清楚腦海裡面的思緒後，米斯·托因認定，坦格利安想要讓貴族們倒戈的可能是很低的，想通了這些之後，他的眼神就沒有那麼狂熱。
但是，即便可能性低，他也必須注意到這個機會，因為萬一真的成了呢？
接著他不由得看向了瓊恩·柯林頓，獅鷲伯爵的情緒依然有些激動，這讓米斯暗暗嘆氣，柯林頓還是不夠冷靜啊，然後，他看向了帶來這個消息的人，伊利里歐。
團長現在很好奇，這個人帶來這個消息，到底是為了什麼，那麼伊利里歐大人，您想要獲得什麼？」
「我想要獲得什麼？您已經明白了，卻還在這裡問我，何必如此呢？」
米斯·托因知道伊利里歐暗示的是什麼，那就是要他們在這場戰事中有所保留，畢竟，若是黃金團在葛·多荷的戰事裡損失太過於慘重的話，未來潘托斯那邊的事情真的如同那位威廉爵士所賭的發展，黃金團可就無法參與其中。
米斯·托因的雙眼緊緊看著伊利里歐，想要從這個嘴角總是若有若無帶著微笑的人臉上看出些什麼，但是最後他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你可以從中獲得什麼？」團長接著問道，眼睛繼續死死盯著伊利里歐。
「我只是為您帶來了一個消息而已，至於獲得什麼，還請允許我保密，我們日後有的是合作的機會的，現在只是一個開始。」
伊利里歐看起來很誠懇，但是米斯·托因的警惕心反而不斷上升，他見過很多人，而這種還是第一次見。
「你就不怕我現在抓住你，把你的所作所為報告給親王？別忘了，你可是為親王服務的。」
「您不會的，在場諸位也不會。」
伊利里歐臉上出現了盡在掌握的表情，米斯不喜歡這種表情，但是他必須承認，這個人說得對，伊利里歐展現出來了對黃金團的價值，黃金團不願意把他變成敵人。
若不是他帶來這個消息，黃金團可就真的錯過這個機會。
「那麼，我就退下了，我還得儘快回到潘托斯，去迎接坦格利安的兩位殿下。」
伊利里歐略帶浮誇的一鞠躬，米斯則點點頭，就讓他離去，現在留著這人也沒有意義，情報販子離開之後，團長看向了在場兩人，瓊恩·柯林頓與哈利·斯崔克蘭，他們代表著如今黃金團的兩大派系。
「你們明白接下來的基調了吧，雖然很不願意，但我們接下來就不要那麼拼命了，這裡把士兵拼完了，要是潘托斯的事情真的能行，我們可就無法抓住這個機會了。」
對於黃金團來說，歸鄉始終是第一目標，兵團是因此而建的，無論如何，這個機會必須注意，無論那是關於紅龍還是黑龍。
「是，團長大人。」兩人語氣里都滿是認真，因為參與與否，這對黃金團來說都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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