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登陸（為盟主讀書者·求財者·拉格加更）
約翰幾個很快理解了海女巫的意思：黑色藥劑是給巴恩斯用的。他們取下自己需要的幾支藥劑，將剩下的藥水皮帶丟給巴恩斯，接著拖著他們的船長離開。
巴恩斯還在掙扎著對海女巫訴說著虛假的愛意，試圖爭取更多的好處，殊不知他的每一句話都在刺痛她的心。
約翰以龍裔的力道扣住巴恩斯的手臂，將他從海女巫的地下室拖出來。巴恩斯也許是被約翰的力道弄疼了，一路上十分乖巧，直到他們走上碼頭，巴恩斯才恢復了原來的浪蕩模樣。
「猜猜看，我們的好朋友阿靈頓有沒有好好守護我的船？」
這個問題早有答案。因為契約，阿靈頓被約翰要求守在船上，他不能違抗命令，約翰讓他留下，他就得在船上生根。
不過，沒有人會同情一個魔鬼，而當約翰幾個回到甲板上，也確定魔鬼並不值得同情。
五具屍體，躺倒在啟明星號的甲板上，身上沒有傷口，恐懼的容顏永遠停留，他們皆背朝甲板通向艙室的階梯，朝前方迷茫地伸手。
阿靈頓感應到了約翰的靠近，從艙室的黑暗中走出來，他的爪子裡捏著一團蒼白半透明的火焰，那是被揉合在一起的人類靈魂。
阿靈頓露出自己尖銳的牙齒，笑著說道：「我喜歡這個地方，這裡的靈魂都很有價值。也許地獄烈焰該崩裂此處大地，硫磺毒煙該充斥這片天空，啊，這裡就像家一樣。」
魔鬼宣洩著惡意，他邪惡的眼神掃過每個人，想從他們身上看到一點畏避的反應，然而他們無動於衷，真是掃興。
巴恩斯捏住下巴，眼神微妙地看著阿靈頓，「你不能離開，又是如何收割這些人的靈魂的？」
阿靈頓揉捏自己的玩具，鼻子朝著巴恩斯輕嗅。
「有人畏懼，有人貪婪。他們都和你一樣，只是沒那麼好運氣。你的小伎倆不會總是奏效，巴恩斯。當一艘載有魔鬼的船存在，那些渴求黑暗力量的凡人自然會湊近過來。那群自命不凡的蠢貨。」
巴恩斯聳聳肩，「他們命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不過，阿靈頓，你應該下手慢點的。」
「什麼？」
巴恩斯在地獄守衛的鎧甲上戳了戳。
「我們準備開船了，就我們幾個，而你幹掉了可能有用的最底層船工，你覺得我們會如何分配工作，阿靈頓。」
地獄守衛根本不相信巴恩斯的鬼話。他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凡人的靈魂吞進肚子裡。
「你對我的剝削根本就不會因為多幾個人而減輕，你這個混蛋！巴恩斯，等到我擺脫束縛的那一天，我會讓你明白我現在的感受的。」
「哦~我好害怕，阿靈頓，我一定是太害怕自己的靈魂被你抓在手裡了，所以你現在能去抓住帆繩嗎？」
阿靈頓鼻孔噴氣發出響亮的哼聲，和戰士雷文分別使勁豎起了風帆。
啟明星號慢悠悠地離開碼頭，駛向那片沒有風帆敢於進入的海域。
……
約翰·坎普只感覺腦海中一片混沌，就如外面猶如諸神怒火的可怕風暴。他聽到了雷文的怒吼、巴恩斯的急迫命令、莉莉安的憂心，雨水如炮彈轟擊著他們的船，收緊風帆的纜繩被雨水砸開，眼看船體被狂風控制，雷文當機立斷，用大劍砍倒了整個桅杆。
看著風帆落水，他們也明白他們將自己的命運交託到大自然手裡。
巴恩斯讓所有人進入船艙，就連阿靈頓也不例外，一個狂暴的巨浪將地獄守衛拍倒在傾斜的甲板上，他的一截翅膀現在只能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被雨水包裹黏在背上。這種地方，魔鬼也得小心翼翼地活下去。
連續的晃動讓人難以把握重心，巴恩斯就讓他們將自己固定在床板上。他命令幾人準備好水下呼吸的藥劑，最後以堅決的口氣喊出邪術師的名字。
「長痛不如短痛！約翰！」
血水從邪術師的床位上湧出，大量的滔滔不絕地淹沒艙室，風雨飄搖的啟明星號快速染紅，封印完成的罪惡縛鏈將瀕臨崩潰的船體保護在內。
邪術師的法術，即是他感知的延伸，淹沒在血水裡，約翰的耳朵得到了暫時的安寧。
觸探……
感知……
通曉……
心靈感應被約翰的意志催發到極致，法力融合精神力轉變成強橫的靈能，與混亂海域某處區域產生了共鳴。
約翰·坎普睜開紫紅色的眼睛，他伸出手掌，早已被鎖鏈支配的啟明星號成了邪術師的新的肢體。巨大的錨鏈被深紅之力腐化，將啟明星號拖入水中，沉船長出了觸手，循著心靈勘定的方位遊動。
……
巴恩斯推到面前的船板，它曾是船體的一部分，上面還有開鑿出的窗口，這個地方讓他喝了不少。
約翰使用法術增強了載具能力，他們在相對安穩的水下航行，可混亂海域的海水中也並非一帆風順。暗流縱橫交匯，邪術師的能力僅能夠維持大致的方向，他們很快就撞上了暗礁。
船體被撕裂成幾片，巴恩斯和他的船員被湧入的激流分開，他被浪花帶走，被卷到了淺灘上。他早就脫掉靴子，赤足一步一頓地踩在水坑裡。
巴恩斯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眼前儘是迷霧，他無法分辨方向，只能根據腳下石頭的起伏判斷大致斜度，走向地勢較高的一邊。
手裡握著從啟明星殘骸上拆下來的趁手木棍，巴恩斯的身體因為冰冷發抖，嘴裡重複抱怨著該死的潮濕。
巴恩斯不敢大聲呼喚隊友的名字，誰知道這陌生的地方是否存在危險的敵人。他們可是在追蹤螺殼船，光想著單獨對付那些可怕的怪物，巴恩斯感覺身體又涼了幾分。
巴恩斯的運氣似乎一向不錯，他踩上了一片鬆軟的土地，腳趾間弄得他有些痒痒的是一小片黏滑的地衣。
「總比踩水好一點。」他安慰著自己。
就在巴恩斯打算稍作休息的時候，一種熟悉感覺出現在船長心裡，他意識到這是心靈入侵，約翰曾用這種方式進入過巴恩斯的思想。
他當然希望這只是自己朋友的無禮試探，但巴恩斯自己心裡很清楚，這裡能和邪術師做到相同效果的，遠遠不止約翰·坎普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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