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復甦（完）
「一些醒來的女士告訴我，她們在等自己的孩子。
仙民偶爾會還回來被帶走的孩子，這些可憐人不知道其中的具體真相，只以為是莎爾雅為她們落下了憐憫。
根據她們口中的故事，那些失蹤的女孩會在十幾年後返回，並徹底遺忘掉原生家庭，成為高貴的「聖杯少女」，湖之女神的先知。
我想失蹤的男孩同樣具有魔法天賦，被還回來的只是木精靈錯帶走的那些普通人，具有魔法天賦的男孩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她們就這樣乾等著，隨身帶著孩子的布娃娃，據說這是在孩子平安回到她們身邊後，她們留下來作為答謝的禮物。
多麼諷刺！她們還是相信莎爾雅的慈悲吧！那比真相要好太多。」
「預秘月的第十天，艾索洛倫森林為琳奇的意志讓開了道路。
也許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從沒有什麼能擋住我的夥伴。
從被「國父」西格瑪放逐後又重返人間的死靈法師納迦什，到諸邪神的惡魔，現在還要加上木精靈與森林。」
「讓人驚訝的是，艾索洛倫內部並不像外界看起來那樣小，空間在這裡發生了折迭，時間在這片林子中放緩。
千萬別獨自步入這片森林，我的第二視告訴我，絕對會迷路，就算是一位傑出的先知。」
「琳奇不知道著了什麼魔，祂一定要去見時代橡樹，那是艾索洛倫森林的核心，古老的、在帝國諸神之前統治世界的舊神留下來的遺蹟，或者說，神跡。
對於我們這些凡人來說，它就是神跡。」
「預秘月的第十四天，一群激進的樹人試圖阻止琳奇，它們現在不存在了。
我沒辦法描述我所見到的慘烈，在我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短時間內被屠殺的精靈與樹精。
就像我猜測的那樣，一場災難。」
「我本想記錄時間，但我發覺這是很傻的事情，也許在出了林子後我就會老死，誰知道這時候外界過了多久？
我請求琳奇在我老死後保留我的記錄，但祂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或許祂知道些什麼。」
「庫諾斯、伊莎。
精靈又把祂們在人間的化身稱為——奧萊恩，艾瑞爾，艾索洛倫森林的國王與女皇。
沒錯！我見到了精靈的神祇！
非人之間的交流被我卓越的未來視窺見了一二，有關一個不能提的神名，祂是我們的死敵，無盡命運的化身。
更多的，就不是我能留在紙上的了。」
一個陷阱。
林奇在之前就隱約猜到了，阿斯霍蘭卡的秘寶可能被奸奇動了手腳。
在需要的時候，祂可以知曉相關的一切。
古聖又怎麼能斗得過混沌之神？
再精密的掩飾、再不可思議的狂想、再怎麼隱晦的布置，在萬變之神眼裡又算得上什麼呢？
反抗似乎毫無意義。
從尤里克到莫爾，直至眼前的精靈雙神，無不在提醒林奇——該止步了，前方只會是「至高術士」為他準備的牢籠，就像兩千三百年前被困死在天堂之風中的西格瑪，他的下場不見得會更好。
可西格瑪已經出來了。
如果死胡同擋住了路，那就把高牆推倒。
林奇該害怕嗎？因為奸奇的無所不能？
真正害怕的存在才會用陰招來使絆子。
只需要通過時代橡樹的根須，林奇就能輕易跨越半個星球，直接抵達被「迷途者」阿斯霍蘭卡刻意遺忘的地方，那裡有著蜥蜴人的未來，有古聖的學識，有被史蘭忘卻的宇宙文明。
以及萬變之神的魔影。
林奇頭也不回地走到時代橡樹前。
歐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了艾索洛倫的，他的外觀沒有發生明顯的變化，時間應該沒過太久。
可與來時截然不同的環境告訴神諭師，他絕不止在艾索洛倫森林待了幾日，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個冷淡的、熟悉的、歐根以為再也不會聽見的腔調適時出現：
「去南地，隱匿在雨林中的澤特蘭，西寇塔領主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信物。」
歐根猛然一顫，轉頭四顧，安靜的森林中只有他。
他激發古聖視覺後同樣看不見林奇，某種預感呼應著躍出他的心頭——林奇已經不在凡世了。
預感到不凡的神諭師血管中再次湧現出熱意，前所未有的使命感在他的腦海中翻滾。
「之後呢？」
聲音在空曠的林區迴蕩了許久，一片寂靜，沒有回應，歐根都認為自己是個傻子。
微弱但有力的詭譎腔調用古老的語言貫穿了他的思維：
「翻過大池塘！帶著我留在奧蘇安的戰士，重返露絲契亞！去煌奇之門，向我的軍隊傳遞我的事跡！」
再無他人知曉此處的密談，可某種比蠻荒更古老的力量已經實質性的復甦了。
一則超越了光陰的訊息被渡過海洋的風帶到了露絲契亞。
神秘的雨林還在沉睡，它的主宰，時刻忙碌著的蜥蜴人們，還在繼續著機械般的日常。
年輕種族不可想像的魔法潮汐在叢林間翻湧，有鱗的爬行生物在沼澤、池塘中假寐，失落的帝國自古聖離去之後便開始蟄伏。
來自諸城之首的至高諭令，帶著一群群新孵化的神佑靈蜥工匠敲碎了雨林中的靜謐。
自「太陽城之主」下令開啟大蟄伏以來，首個變故發生了。
「大計劃」的最新消息被四處傳播，「破軍者」林奇踏上了「迷途者」阿斯霍蘭卡之路，並走到了前所未有的遠方，就在近日，史蘭們宣布林奇已經抵達了無限的盡頭。
與此同時，比蛇神更異端的信仰短時間內蔓延到了雨林的每一處角落，詭異的是，史蘭們對此無動於衷。
大重建計劃開始了。
沒有靈蜥知道魔蟾們是怎麼記起孵化池的重建知識的，它們對此毫不關心，因為大計劃中規定它們只需要執行史蘭的命令。
在古聖降臨以後的第一萬七千三百五十個春天，柯泰戈照亮露絲契亞的海岸之時，一位被承認的熱血種神諭師抵達了露絲契亞。
在他踩著最初之城的神聖道路抵達觀星室的頂端後，新的最高指令徹底喚醒了雨林——年輕種族的道路已經偏斜，蟄伏時代自此結束。
在大敵降臨之前，冷血種將糾正一切，這是古聖的意志。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