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哀報

  第二天一大早林奇就喊醒了精神狀態欠佳的二人，馬車有氣無力地趕往阿爾道夫。

  巧合的是，半途林奇就遇見了可疑的精靈法師。

  那是一個身穿綠袍的中年精靈，從亂糟糟的頭髮和數天沒經過清洗的面部來看，他壓根不像個精靈。

  他同樣望見了正在南下的林奇一行，難以預料的，他能看見林奇。

  即便是這樣他都還敢帶著滿臉的苦大仇深衝來，林奇不得不為他喝彩，作為獎勵，蜥人迅猛地衝過去，將他連人帶馬一起按到了地上。

  「我帶有來自白塔的諭令！」疑似墮落的大法師大喊著，很不巧。

  「精靈崽子！你應該去從古聖那裡得到關於我的諭令！」說著，林奇差點送他見了古聖。

  他很乾淨，身上沒有墮落的痕跡。

  「貝蘭納爾大師需要您返回白塔！泰格里斯！救我！」

  就算是用肉眼都能看出這位大法師的恐懼，因為林奇鋒利的指甲已經靠近了他的脖子。

  歐根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翻找出繩索，飛快地躍下馬車準備用抹布堵住大法師用來念咒的嘴，並用繩子把他能夠畫出魔法符號的手綁個結結實實。

  泰格里斯晚一步下了馬車，嚴肅地審視著「薩芙睿之綠」安努瑞昂。

  「以莉莉絲的名義，安努瑞昂，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

  至高魔劍士、白塔之主、聰慧者貝蘭納爾為什麼會通過一個叛徒向我傳達消息？」

  綠色的安努瑞昂本來生動的表情霎時間楞住了。

  「什麼？叛徒？」

  歐根差點就把髒乎乎的布塞進他的嘴裡。

  他甚至忘了反抗，歐根乾淨利落地綁住了他的雙手，還伸出罪惡的手掌從法師袍中掏走了施法材料。

  泰格里斯虛虛一揮法杖，在半空中再現了陰影森林中審訊的畫像。

  短時間內，前因後果在安努瑞昂眼中過了一遍，這讓他更迷茫了。

  「我確實有僱傭人類去尋找中部山脈的歌苔，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做類似的事情，如果再不保護它們，等到它們滅絕後我們就再難從中提取到醫學藥物。

  阿蘇焉可以為我作證！我從未在委託中留下多餘的信息，尤其是關於惡魔」

  語言是蒼白的，在經歷了數次全身檢查後他才被宣布無罪。

  他在檢查中丟失的那些施法材料全被歐根充了公，他只要回了一包種子。

  短促而激烈的遭遇過後，他才來得及將沉痛的目光轉向泰格里斯，並強迫自己說出那個命令：

  「您該回去了，閣下，您必須即刻繼任白塔，魔導師議會的文書已經下達，您已經是至高法師了。」

  「我想這背後一定有其他原因，三個月前議會可沒有這麼著急地想把我推到白塔的頂端。」

  奧蘇安一定發生了有關於泰格里斯的變化，林奇知道，或許接下來的路只剩下他和歐根了。

  「請節哀，也請原諒我的話語，閣下，我必須告訴您這個消息索恩伯里法師逝世了，您的父親安寧地走完了最後的路。

  您的哥哥泰瑞昂，以及導師貝蘭納爾都盼望著您儘快回去，立刻！馬上！」

  林奇從未見過泰格里斯完全停止思考的模樣，熱血種時的情緒起伏他現在快要忘掉了。

  沒再多說什麼，林奇只是安靜地帶著歐根離去，馬車留給了兩個精靈，差點被林奇碾死的馬是歐根新的代步工具。

  許久之後林奇才聽見了被風帶來的話語，泰格里斯已經安排安努瑞昂清查阿爾道夫大使館，有精靈留在人類帝國的細作協同，蜥人不必多生是非。

  據說不止是精靈大使白岸疑似墮落，一些帝國的官僚同樣有嫌疑。

  這幕後涉及到一個更龐大的地下組織，林奇沒那麼多時間去和他們玩過家家，之後會有一支專業的荷斯劍聖小隊從奧蘇安趕來，與帝國的皇帝會晤。

  現在林奇只需要趕路，儘快解開阿斯霍蘭卡之迷。

  旅途清靜了很多，自從矮人離開後就沒那麼吵鬧了。

  沿著小道穿過一片沼澤，難以計數的田地與村莊浮現在林奇的視線里，帝國首都潔白的城牆已經歷歷在目，哪怕還未進城，林奇都能看見矗立在瑞克河上的帝國皇宮。

  就連凡人都能看見。

  阿爾道夫是帝國的皇冠，是西格瑪的聖城。

  金碧輝煌與腐壞骯髒完美的融為一體，諸神的騎士團在此處皆有駐地，可神靈的光輝驅散不了黑暗中的陰影。

  林奇不確定一把火燒掉這裡，死去的敵人更多，還是平民更多。

  在更深入的思索後，他放棄了激進的打算。

  白天的阿爾道夫像是不設防，風塵僕僕的神諭師未經檢查就進了城。

  直覺敏銳的歐根已經開始感到不安，很諷刺的一點，路上零星的矮人給他帶來了遠超同類的安全感。

  剛到阿爾道夫的人一定會迷路這是林奇和歐根都感知到的共識。

  都城的街道沒有正確的交匯，古樸的與新建起的建築連成一片。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魔法，布局上阿爾道夫毫無安全隱患，建築材料上也不會出問題。

  林奇第一次見到敢把引路石拆了，並用引路石碎片建房子的種族。

  由於他們沒有舉行褻瀆儀式，所以節點仍然在運轉。

  阿爾道夫夜間大概是座鬧鬼之城，一切有關阿爾道夫的神話傳說都可能是引路石誘發的幻象。

  相比起次元石，引路石安全了很多，可它同樣是魔法力量的結晶。

  現在阿爾道夫的某些地區已經變成了大型的引路石建築群。

  或許精靈知道人類在當地遭遇的各種異象，可他們一定不會提醒人類。

  這就像和孩子解釋無限維度一樣，反正樞紐還在運轉，當地居民的精神狀態不在精靈的考量之內。

  更關鍵的是，當地人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異象，就算有外來者點出阿爾道夫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他們都會當成一個笑話，並以此揶揄外來的鄉巴佬。

  林奇不知道這是他們天生的樂觀，還是他們在阿爾道夫居住數十年後，仍然沒發覺不對勁的地方。

  無知興許是幸福的事，反正他們也改變不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