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刺殺

  城市的頂部佇立著兩座宮殿，其中一座更為巍峨。

  林奇通過宮殿外側的標識辨認出了它的歸屬：

  它是米登領大公，卡隆堡親王，鄧肯瓦爾德的守護者比爾德霍芬家族的宮廷。

  在不那麼明顯的地方，則殘留著來自過去的紋章。

  它同樣是米登海姆大公，中部山脈的看守者，尤里克之眷屬，條頓人的格拉夫的行宮。

  據悉，每一個有資格在姓名前加上「格拉夫」的家族，都可以追溯到最初的條頓人之王，林奇不確定這是否是個傳說。

  米登海姆和米登領的關係變化莫測，沒誰知道舊日的紋章是否會再次輝煌，使米登領重新回歸條頓貴族的統治。

  就目前而言，現在這樣穩定的日子是好事，凡人的內鬥應該留在百年之後。

  林奇認為其中會存在一個平滑的過渡，因為長久的姻親來往使整個帝國都真正連成了一塊。

  另一座較小的宮殿外側，金碧輝煌的牆壁上布滿了比爾德霍芬家族的痕跡，向每一個看到它的人發出提醒——卡隆堡是鄧肯瓦爾德行省的首府，現在，消亡行省的後裔還在維持著統治。

  通過大小、宮殿的新舊對比，每一個來訪者都能猜到它曾有一段屈居人下的歷史。

  或許未來卡隆堡最終會在複雜的鬥爭中失利，再次淪為格拉夫的下轄城鎮，這座城市大概已經習慣了那樣的日子，因為上千年來他們反覆體驗了兩支血脈的輪番治理。

  可能是尤里克信仰的影響，也可能是北方的民族向來尚武，這兩座宮殿四遭仍留有戰火肆虐過的痕跡，還有械鬥導致的、金屬掛飾的變形。

  它們大概每過幾年就會迎來一批飽含熱情的拜訪者——林奇知道它的選址為什麼險峻了，因為不滿的暴民想要衝進宮殿內得花費更多精力。

  他在米登海姆就見識了帝國北方的淳樸民風，這兒的人比起口頭上的抗議，更擅長物理上的說服，即便他們要將槍口對準貴族。

  冬之主的原始信仰教導人們，力量才是硬道理，如果一場決鬥不能解決問題，那就多打上幾場。

  能夠預料到治理這樣的人民有多麼困難，更危險的是，白狼神的垂青往往會落在兇猛的戰士身上，而真正兇悍的戰士不分貴賤，你無法肯定居住在林中的獵戶是個普通人，還是能狩獵巨人的白狼神選。

  把多出來的稅務徵收到這類群體頭上一定艱苦萬分，宮殿四周的戰鬥痕跡就是最好的證明。

  凡人尋了處中城區的旅店，林奇利用短暫的空閒潦草地在城中逛了一圈。

  他在城市的更北方發現了一座異常古樸的宮殿群。

  鄧肯瓦爾德選帝侯的陳舊紋章已經風化，它們看起來是這座城市最古老的建築。

  狹窄的窗口擋住了陽光，就算是陽光最烈的正午，宮殿內都不甚明亮。

  鐵鏈恍若困住宮殿的巨蛇，鎖住了宮廷每一處縫隙，林奇差點以為它是用來關押犯人的牢籠。

  當地人從未提過它的存在，就林奇所見，人們會儘量避免看到這座宮廷。

  他們寧可討論那條被林奇幹掉的多頭蛇。

  半個城市都在或多或少地談論那條蠢蛇，他們害怕極了，因為那條蛇根本「殺不死」。

  在了解未知之前，未知確實讓人害怕。

  事故似乎偏愛於在晚間發生，不起眼的謀殺發生在夜色初臨的卡隆堡。

  林奇本打算無視，可謀殺者身上帶著色孽的印記。

  如果是人類內部的鬥爭，行兇者能得到一個美滿的結果，可它越了界。

  有意思的是，行兇者是監視帝國法師的暗探，差點在睡夢中見了死神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傭兵。

  審問的任務被大法師一手包攬，他們本以為這是一場意外的玩鬧，可行兇者透露出，幕後主使疑似與奧蘇安駐阿爾道夫大使館有關。

  至於為什麼要殺死一個傭兵從審問中得到的情報表明，僅僅是因為那個倒霉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手了來自奧蘇安大使館的中轉任務，他甚至不知道他在過去一段時間為精靈服務。

  多番打探下，一切嫌疑信息都表明這背後涉及到一位阿蘇爾大法師。

  林奇覺得是那個綠色的安努瑞昂在搗鬼，畢竟之前在陰影森林就撞見了他派去取走奸奇冠軍遺體的傭兵小隊。

  其中細節仍然需要商量，說不定只是這位法師被推出來當了擋箭牌，兇手另有其人。

  還有一種可能，人類搞錯了他們服務者的身份。

  人類不是第一次搞錯異族的身份了，哪怕他們在為那些異族做事。

  就算被抓獲的嫌疑人供出來泰格里斯是幕後主使林奇都不會奇怪，就像精靈看人類一樣，人類看精靈也是全都是一個模樣。

  夜，阿爾道夫郊區。

  自從和帝國魔法學院的大人物搭上關係後，威廉就飛黃騰達了。

  即便他只是在為那位大人物做事，只是那位大人手下的小嘍囉。

  和精靈打交道並不是美妙的經歷，精靈會讓每一個被他們用鼻孔指著的人明白——次等種族不配和精靈為伍。

  西格瑪在上！誰知道他們哪來的道德優越感？他們對人類的禮貌，就仿佛在教導猿猴算術的人類，試圖讓猴子知道它們的先天低能。

  毫不誇張的說，他們與人類相處就像是人類在和猴子相處一樣，平等只存在於他們的語言中，無論是神態、還是肢體動作，他們都在透露著一個使人厭煩的信息：

  再怎麼優秀的人類在他們眼裡都是劣等生物。

  不幸的是，威廉所服務的大人物就連最基礎的禮儀都不想施捨給人類，他就連說話都是對著其他方向，連目光都不肯落到威廉身上。

  為了能獲得持續的資金收入，威廉不得不忍受這種傲慢，並毫無下限的獻上諂媚。

  付出總算有了回報，只要解決掉讓精靈丟了面子的白痴，威廉就能取代他的身份，成為精靈法師最有力的副手。

  誰知道那個白痴怎麼惹到了精靈？沒人在乎，威廉只想要酬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