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出發

  這恐怕將成為未解之謎。

  在場的諸位想破腦袋都搞不明白對方要做什麼。

  最後眾人只能不了了之，事件留下的唯一影響是米登海姆多了件怪談。

  傳聞中的「那個人」，米登海姆的無冕之王被認為與此事有關，具體真相誰都不知道。

  「狗養的車夫！該死的半身人！」索瑞安終於從市中心返回了，他看起來很不好，就連他從不離身的盔甲都被脫下來撂到了桌案上。

  這可比之前混混拍到桌子上的匕首夠勁多了，整個酒館的旅客都抖了三抖。

  他長長的鬍鬚擰巴成了一條線，同樣茂密的眉毛也皺成了山。

  林奇沒從他身上看見外傷，如果有的話，索瑞安的拳頭似乎剛用過猛力。

  「發生了什麼？老夥計，我猜你撞見了帝國的特色風俗。」歐根迅速擺脫了驚變帶來的低迷，向大吼大叫的矮人打趣著。

  「我分明付了車費！勒索！詐騙！他們就是狗屁！」

  聽起來這傢伙同樣遇見了地下的勾當，區別就是歐根被混混堵住還會好聲好氣地溝通，矮人大概率是直接用拳頭講了道理。

  其中重要的區別就是，人類沒有矮人這樣團結，若是這位長須真的在這裡遭受了嚴重損害，恐怕明天就會有大量矮人湧入小巷中把黑幫打手全都送去見他們的神。

  矮人的玩笑可不好開。

  林奇受不了旅店內的狹隘，彎腰低頭出了門，回到了廣闊的街道上。

  在空地上最起碼他不會略微抬頭就碰到天花板。

  酒館內的喧鬧直到吉月西垂時都未罷休，區別只是越是接近凌晨，屋內的吵鬧越微弱，坐莊的老闆換了兩任，端茶倒水的打雜夥計也輪值了一班。

  矮人在酒桌上趴了一夜，因為在和歐根訴苦時這傢伙不小心喝了太多，而他的「酒友」只是勸酒，自己反倒是沒喝多少。

  林奇本不想給他宿醉的機會，但蜥人同樣不想去艾索洛倫森林，所以矮人成功睡到了晌午。

  若是下一個目的地是露絲契亞，矮人醒來時八成已經是在遠洋船上了。

  直到神諭師整理好行囊，大法師穿戴好鎖子甲、高頂盔，走下階梯時，矮人才徐徐醒來。

  旅店的老闆帶著諂媚的笑容送瘟神似的請走了這群住戶。

  這還是他看不見林奇的情況下的反應，若是再加上一個蜥人，恐怕昨夜會更加鬧騰。

  歐根戀戀不捨地眺望著市中心，屹立在山坡頂端的白狼神廟，他還沒來得及去參觀一下。

  唯一能告慰他的是兜中多出來的閒錢，這些錢夠他去阿爾道夫投資些產業，做長期打算。

  凡人似乎總喜歡交流，直到快要離開米登海姆的地界時他們還在喋喋不休，或許是為了趕走畏懼，畢竟他們即將離開文明的界域。

  可據林奇所見，米登海姆以南的人流量大到完全不必擔心異常。

  「你感受不到重量嗎？你們為什麼一路上總是穿著盔甲。」

  「我已經習慣了，綠皮可不會給伱穿甲的機會。」

  被提問的另一位成員依舊在看書，林奇發現他換了本「魔怪圖譜」，這總好過之前的三流雜誌。

  直到歐根將視線移來時，泰格里斯才不緊不慢地敲了敲阿蘇爾法師輕甲。

  林奇知道，伊瑟瑪拉銀比鋼鐵還要硬，卻比絲綢更輕，且具有不俗的延展性。

  顯然，歐根問了個蠢問題，也就矮人在僅憑蠻力頂著一身重甲到處闖蕩，如果符文甲上銘刻的是功效性符文，穿戴者承受的力量或許還要更低些。

  年輕生物的蠢話還在繼續，林奇覺得無趣，先行離開了馬車附近，在周邊巡視了一番。

  一條比尋常野獸更龐大的白狼和蜥人不期而遇，沒有衝突發生，因為林奇發覺了白狼幕後的非凡。

  悠長的狼嚎在密林間徘徊許久，道路上的人類下意識做了防備，許久之後他們都沒等到狼群來襲。

  那條白狼當著林奇的面追逐起一隻烏鴉，它似乎在藉機會傳達著什麼消息，直到它兇殘地凌空將烏鴉咬下，狠狠地咀嚼成渣滓時，林奇才反應過來。

  一次不太明顯的，神靈對凡世降下的干擾，俗稱「神啟」。

  對於混沌諸神以外的存在來說，跨界傳遞消息確實是麻煩事，時刻得小心某些神靈動手腳，把話語模糊、攥改。

  作為半懂星象與預言的冷血種，蜥人能看出，這是在提醒他當心奸奇。

  或許解讀的結果不該這麼溫和，那更像是在慫恿林奇遇見麻煩了直接上去與萬變之神打上一場。

  林奇只認為這是獨屬於戰士的，盲目樂觀的自信。

  奸奇若是想動手腳，祂就算站在蜥人旁邊，都不一定能有誰窺破。

  僅僅是奸奇掌控下的「變化靈」就能騙過混沌三神，對於祂來說，誆騙四神之下的其他存在更不是什麼難事。

  了解了「變化靈」存在的大多數個體都會疑神疑鬼，最終真的等到了末日。

  因為作為奸奇「變化」的本質，它可以完全模仿包括奸奇本尊在內的一切。

  哪有每天都提心弔膽質疑別人的道理？只要目標略微鬆懈，「變化靈」最終還是能得償所願。

  所以林奇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當它不存在，一發現馬腳就果斷地將其打扁。

  小小的不期而遇沒有打攪行程，路上沒有林奇預想中的怪物冒出來，恰恰相反，南方的森林比北方的森林更安靜。

  聯想到之前的戰爭，他認為林中的大型角獸聚落很可能已經遭了難，不是遷徙就是死在了帝國眾多軍團南下時的清剿里，或是加入了亡靈，被當成了棄子，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林奇更在乎阿爾道夫的奧蘇安留駐大法師，之前在陰影森林的遭遇他可沒忘。

  矮人能把幾千年前的舊帳拿出來重提，精靈仍會掛念上千年前的仇恨，作為壽命更為悠久的蜥人，具有自我意識的林奇當然不會忘掉一個可疑的精靈法師。

  途徑阿爾道夫時他們需要做兩件事。

  惡魔和精靈法師都跑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