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揭竿而起

  天知道他們想要鬧成什麼樣子。

  飲食之後旅程便又繼續，泰格里斯希望去拜訪留駐米登海姆的代管理者，好讓被污衊的一行人恢復名譽。

  雖然帝國的法統在這時候像擺設一樣，但能不躲躲藏藏的生活，大部分人還是更期待站在光明里的。

  就在前往米登海姆的最後一段路上，林奇有幸目睹了罷工運動的越演越烈，甚至都有軍隊和法師被村落中的抗議驚動了。

  局勢在可控的範圍內，但是有越來越多的商人感到了不公，有越來越多的勞工同樣品嘗到了不公正的苦澀，只是三言兩語就讓他們本來過得下去的日子變得艱辛萬分了。

  據說這種思想在一個月前就初現端倪，現在只是徹底被點燃了而已。

  獵戶和農民本只是不相干的看客，可惜熱血種太過容易被情緒影響，很快他們就半知半解地加入了抗議的浪潮。

  外省來的生意人有部分同樣混進了人群里，少數聰明人選擇了明哲保身。

  聽起來這裡發生過不止一次抗議，只是從未有過如此大規模的反抗。

  當放眼望去，環繞米登海姆的聚落全都在探討一些關於貴族權力的事情，林奇知道，這座城市的官員有麻煩了，也只是麻煩。

  工匠與平民希望得到更高的地位，商人希望減少送給貴族的銀錢，廢除部分限制貿易的法律，矮人沒有過多參與人類的事情，他們早已得到了統治者的承認，如果有必要，矮人隨時可以在米登海姆建立一個矮人領。

  自西格瑪建國以來，矮人便是帝國的盟友。

  他們沒有太擔憂當地的官員，畢竟在矮人中，如果國王太過不知收斂，也會有矮人集群以沉默抗議。

  只是他們的人類朋友似乎有些太過激動了。

  林奇猜測留駐米登海姆的尤里克教士們醒的並不安穩，估計他們都不知道稅收什麼時候忽然變重了，為什麼持續了近兩千年的制度忽然獲得了廣泛的不滿。

  林奇都不願在愈發混亂的思潮中久待，現在他感覺自己在五顏六色的髒水中洗澡，凡人各色的思緒嚴重影響了他與現世的聯繫，他差一點就被動的升入了至高天。

  即便因為戰事抽調了不少青壯，還留下的人都足夠湊出一支惹是生非的浪潮。

  他們長得比牛犢還壯，且有餘力成天拜訪酒館，想來當地的稅務其實並沒有太沉重。

  果不其然，在士兵與法師趕來時，鬧事者很快就消失了。

  他們沒有一定要改變什麼的意念。

  叫嚷地最厲害的就是外地人，可米登海姆的傳統輕易解決了一切爭端——不服氣的人就站出來比劃一下，最後還能站著的便是正確者。

  比起口頭上的聲張，當地人顯然更喜歡流血的碰撞，當演講家被士兵拽著遊街時，之前「響應」他們的民眾全都作壁上觀，甚至還歡快地大笑起來。

  簡直就是一場鬧劇，可林奇看見了部分人心中的沉重。

  有見識的人都在擔憂著事件的再次爆發，自然，不少人也希望變化能推動到底，因為他們最終會獲益。

  只有鄉民成了無辜者，他們被各式各樣的思潮影響，被各種口號煽動，去為他人舉旗站隊。

  誰知道會不會有哪個人成功激發了本就存在的矛盾，讓內憂外患的帝國徹底分裂、變革呢？

  或是那是好事，但更大的可能是，變化發生以後帝國徹底終結。

  藏在暗中的可不只有人類。

  好在諸神的信仰仍在，只要帝國人還能驕傲地宣稱自己是西格瑪的傳承者，帝國就還在，便不會落到四分五裂的下場。

  人們鬧事的舉動讓大法師的需求更容易被滿足，他還未踏上山腳下的吊橋，就成功會見了管事人。

  那群避難者的麻煩在三言兩語之下就被解決了，儘管懷有偏見，但留守的尤里克主教願意給帝國魔法學院的創始人一個面子。

  讓林奇在意的是和他們一同抵達米登海姆的西格瑪牧師，以及半途被救助的騎士。

  他們有意避開了士兵，騎士似乎想要來見主教，卻被牧師攔了下來。

  一大早就向著米登海姆出發的兩個巫師，不經意地和一位法師交換了目光，他們無聲的溝通是如此的專注，以至於林奇沒能等到他發現泰格里斯也在米登海姆。

  元素論還是沒能和魔法八風論吵上一架。

  待到巫師與戰鬥法師無聲地分離時，歐根所在的馬車已經開到了米登海姆的架橋旁。

  從林奇所站的角度看，整座米登海姆立足的山體就像是一塊凸起的巨型城堡，山的頂峰似乎被無形的偉力硬生生削去，使人類能成功在上方安家。

  山的周邊環繞著一圈矮山，踩著寬闊的石制高架橋就能越過山溝，直接抵達米登海姆所在山峰的山腰。

  陡峭的山壁分開了群山，使山溝像是天然的護城河。

  米登領的凡人總是用尤里克的神跡來解釋米登海姆的存在：

  在最初，帝國的歷史未誕生以前，白狼神尤里克指引著遷徙而來的條頓部落抵達了中部山脈，於中部山脈向西伸展出的末端建立了家園。

  虔誠的條頓人被無所不在的野獸侵擾，被狼群襲擊、無休止的暴風雪環繞。

  即便是被各種不可抵抗的偉力折磨的奄奄一息，他們都未曾放棄過對尤里克的信仰。

  於是滿意的冬之主就一拳砸碎了群山，在最高的山上點燃了他的神力——不熄的熾熱白焰，能淨化精神、錘鍛意志的神之火。

  它並非是要點燃萬物的烈焰，僅僅是在靈魂上燃燒，只灼燒怯懦之人的心靈。

  林奇緩緩抬頭，非人的、更超脫的感知使他直接看到了那團火，巍峨的山巒擋不住它與林奇的相遇，摩肩接踵的人群亦擋不住神啟。

  就在前腳剛踏入它輻射的範圍時，林奇就福至心靈地有了預感。

  一個永遠不會被正面打倒的戰士屹立在山上，祂像凜冬一樣冷漠無情，比狼群更殘忍、記仇。

  想來對方同樣感知到了林奇的存在，這是相互的過程。

  不妙的預感直接紮根在蜥人心底，尤里克看起來不是一個好客的神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