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山腳

  正常的神靈都已歸位，亂糟糟地野神如果再被承認，帝國將成為一個「千神之國」，好在人類的統治者還算有遠見。

  奈何信仰是屢禁不止的。

  大法師常說，人類有著特別之處。

  或許他是對的，熱血種，尤其是人類，在製造麻煩上有著出類拔萃的能力，黑暗精靈都沒能搞出死靈魔法，人類卻可以。

  林奇只能勸說自己，野法師的存在是好事，因為法師同樣會尋求次元石來做實驗，這樣鼠人得到次元石的希望就更渺茫了——野獸人和變種人為了追求變異同樣會尋找次元石，亡靈與惡魔更是利用次元石的好手，現在還要加上不受管控的巫師。

  想要掏空米登海姆的地下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這會導致山體結構崩潰，山上屹立著白狼之神的聖火，聖火之下則是古聖的一處遺蹟。

  最糟糕的情況林奇都不會嘗試破壞它，那將是毀滅性的，因為聖火之下，古聖留下的遺蹟似乎是某種殲星裝置。

  古聖才知道那些設施原先是做什麼用的，在八千年後的今天，哪怕是用來調整光照的聚焦設備都變成了大炮，用來改造環境的引擎都成了戰略武器。

  不是萬不得已，林奇不想多看一眼遺蹟的模樣，天知道它會不會因為檢索到相關的視線而自主運行。

  在失去它的運行原理後，一切嘗試都是危險的。

  米登海姆地下的老鼠還是讓當地人來頭疼吧。

  等到林奇見到成群的矮人、半身人、食人魔時，他同樣不意外。

  正如之前所說，米登海姆是一片開明的區域，路上亂七八糟的行人特別多，似乎，還能再多上些種類？

  帝國本來就夠「多元化」了，米登領或許是其中之最。

  要不是當地沒啥能拿得出來的東西，林奇都準備借著大法師作為中轉，多建立一個貿易點。

  快要到了地方，他拉出古聖的星圖，不出意外，載滿星光的進度條已經亮了一半。

  下一個節點在更南方，無論有多麼不喜歡森林，他都得去艾索洛倫森林轉一圈，很可能得深入到時代橡樹周邊。

  精靈的聚落可沒有人類的定居點有意思，尤其是木精靈。

  蜥人很懷疑這場拜訪會不會演變成破壞。

  興許靈蜥們會和埃斯萊有共同語言，他們都喜歡狩獵兩腳的入侵者。

  區別在於露絲契亞那片雨林不會有迷路的農民誤入，巴托尼亞的鄉民間恐怕流傳著不少恐怖的仙民故事，木精靈仍然保留著關於地府諸神的信仰。

  精靈諸神的暗面是需要血祭的，僅僅是森林中泛濫的野獸人不足以滿足某些神祇的需求。

  被阿蘇爾明令禁止公開推崇的「血手之神」凱恩還是埃斯萊的戰神，他們沒拾得多少黃金時代高等精靈的文明，卻完整地傳承了諸神的崇拜。

  比崇尚地府諸神、排斥天堂諸神的杜魯齊好一些的是，頗為中立的天堂神，「精靈之父」庫諾斯以及「精靈之母」伊莎是木精靈的主神。

  誰都不指望精靈的神靈有多麼中立，最好對祂們放棄太多的期待，林奇寧願高看一眼女神莉莉絲。

  至上天只剩下了精靈眾神的殘影，作為避戰的懦夫，或者說，神戰中的失敗者、在人間流亡的破碎之神，祂們屬實是難以得到蜥人的尊敬。

  又經過了數天跋涉，行人們愈發輕鬆，只是在路過一段蜿蜒的道路時，那數次想要離開，卻被西格瑪牧師說服的騎士忽然有些不安。

  林奇敏銳的聽見了他向牧師傾述一段不那麼美妙的過往，這個倒霉蛋在這裡遭遇了野獸人的伏擊，還經歷了一場背叛。

  在一天前林奇曾與一支軍隊擦肩而過，據當時的路人所述，那支軍隊準備去調查他之前經歷的，森林中的混亂，他們恐怕得空手而歸了。

  當初騎士刻意避開士兵的目光時，林奇就知道，這其中大有故事在，蜥人稍稍分出了精力，準備留心他們兩個到了米登海姆後準備做些什麼。

  又是一個黎明，距離米登海姆越來越近了，森林已經不復蠻荒。

  每走數步林奇就能發現新的村莊，直至傍晚時，道路上甚至沒什麼人在加速趕路，因為放眼望去，山丘和平原上擠滿了酒館和村莊。

  夕陽漸漸消逝時，數不清的燈光流到了他眼前。

  這裡是帝國的疆域，被人類統治的國土。

  寬敞的道路上流淌著密集的光點，細心些就能看見那是一輛輛馬車，光點最終會匯入某間旅店。

  濃郁的森林偶爾會隔開村落與村落的聯繫，廣袤的平原上，一條條小溪在田地間縱橫交錯。

  毀滅之力的氣息還未退去，林奇能察覺到這裡此前遭遇了一場浩劫，泥土中布滿了灰燼。

  但生命是頑強的，新芽已經探出土壤。

  待到夜幕降臨，白月當空時，明淨的月光沖刷著每一條溪流，映照著一片片孤立的森林，散射出夢幻般的光景。

  白狼之城無比清晰地躍入林奇的眼帘，它就站在平原中部，凸起的山脈里，最高的山峰上，如同在世的冬之主。

  尤里克的聖城滿載著神聖，可污穢的、形形色色的人群使它染上了些許陰影。

  一條狹窄、蜿蜒的道路沿著陡峭的山坡，盤旋著，艱難地溝通著山上的要塞城市。

  山路多段有塌陷過的痕跡，很多段路途都能看出明顯的翻新。

  想要踏上這段朝聖之路可不容易，米登海姆駐足的山脈，山腳近乎垂直，必須得先通過孤零零的拱橋，才能靠近中部山體，在這之後的旅人沒有選擇，只能沿著單一的道路來往。

  若想拿下這座要塞，只能嘗試從天空或地下入手。

  當然，邪門的方法有很多，有大能的法師可以直接將軍團傳送到城市中，還有些特異的種族甚至能沿著山坡直線向上攀爬。

  無論如何，這座城市迄今為止從未淪陷過。

  林奇本以為到了米登海姆，異族會更多，可來此地拜訪的異類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最終能留下來的只有矮人。

  他甚至在人類的村子裡看見了矮人，平均下來每個村莊都有一兩個矮人存在，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