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自取滅亡

  荒郊野嶺里浮現出淡黃色的煙雲，每一個眺望此處的人都能發現，空曠的林間多出了一座荒村。

  這次哪怕是最好奇的人都放棄了前去探索，之前那裡閃爍的可怖尖嘯、流過天空的火焰、陸陸續續地落雷，無一不向世人揭示了危險與凶兆。

  相比起突兀出現地鬼村，獵戶和森林民更在乎那一個個從天而降的人。

  尤里克在上，他們像炮彈一樣在半空中劃了個線，並平穩地落到了地上。

  等到鄉民拿著弩、鐵匠錘向可疑的飛人靠近時，一群半夢半醒地倒霉蛋同步悠悠轉醒。

  他們第一時間做的是尋覓自己的蛇杖，但是他們所能看見的唯有彼此。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出現了神跡，可哪怕是這樣，也沒人願意相信此前一直清醒的卡瑞斯地囈語。

  他像瘋子一樣，向每一個人反覆描繪一頭「發光的直立鱷魚」，在確定眾人都是人類後施以援手的村民摸了摸卡瑞斯的腦袋，奇怪地發現他沒發熱。

  既然沒燒昏了頭腦，他大抵是真的瘋了。

  人們攙扶著彼此，向村民借了水，又用身上的飾品抵押了食物。

  在大抵恢復了一些體力後，一群難民又急切地向施救者辭行。

  他們還記得自己仍然被通緝，等到官員們趕來，或是有士兵路過，他們會被關進牢里，再次落入幕後之人的魔爪中。

  向村民換來的鋤頭，從獵戶那裡購置的獵弓，以及一些生鏽的刀劍就是他們新旅程的防身用品。

  一輛精緻地，明顯是貴族車架的馬車將他們嚇成了驚弓之鳥，就連一直念叨著「發光兩足直立怪獸」的卡瑞斯都停止了囈語。

  與同伴不同的是，他咬牙切齒地望著車廂，以及一張從中探出的腦袋。

  歐根是帶著笑容走下馬車的，就在同一刻，他急促地拐了個彎，避開了一道撲來的人影。

  那絕不是一個友好的擁抱，卡瑞斯從地上爬起後差點就抓住了歐根的衣角，還好矮人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醫師。

  解釋的話被說了又說，最後不耐煩的矮人放開了卡瑞斯，這使得鍛鍊不夠的神諭師成功挨了頓毒打，在有效的溝通過後，矛盾像冰雪一樣在陽光下消融了。

  神諭師故作高深的神秘姿態也變成了空氣，最後是走下馬車的精靈法師了結了一切。

  泰格里斯希望從受害者這裡得到一手消息，唯有卡瑞斯知曉當初的情況，他一五一十地述說了林中的術士，瘋狂的邪教徒，以及未知的野蠻人戰士，還有一個不能提的褻瀆神名。

  即便是現在，在陽光下回憶那個名字，卡瑞斯都會下意識發顫。

  這是源自本能的恐懼，凡人在八千年前就學會了敬畏。

  最後，卡瑞斯不出所料地提到一頭「發光的飛龍」，大法師愣了一瞬才發現其中的誇大，並迅速找到了「神秘生物」的原形。

  每個人都以為赫赫有名的泰格里斯法師，帝國魔法學院的締造者，會去解決這件事的後患，解開他們遭遇的神秘力量。

  可這位精靈法師只是安撫著眾人，完全沒有行動的意思。

  林奇本想順手把邪教徒全都收拾了，可他發現壓根就不用他動手，這群白痴自己就玩死了自己。

  世人常說地下組織是危險的，從它的組織框架到它的理念，至組成它的個體。

  或許這是對的。

  林奇望著在樹幹上爬行的巨型蝸牛，以及逐漸軟化的、一道道在密林間相互廝殺的身影。

  在化成膿水，骨頭從皮肉間脫離時，它們都還在競相追逐。

  他在之前似乎聽見了一個貌似很厲害的稱謂，影子裡的血色手印，帝國倒影中的皇帝，米登海姆的影子領主。

  能被冠以稱謂的一定不是無名之輩，林奇很確定沒有人逃出去，那位影子裡的皇帝還在林子中。

  他艱難地用目光搜刮著每一寸土地，始終找不到一具完整的身體。

  索性，蜥人放棄了搜尋。

  或許那個人類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被施加了太多虛名。

  巨龍消失以後，獅鷲就成了天空的霸主，獅鷲離去之後，蠍尾獅便成了新的天空之王，在蠍尾獅被誅殺過後，隨便一隻獵鷹都可以被叫做天空之主，飛禽之王。

  這時候還能直立的人都披著蟾蜍一樣的外皮，它們並不完整，潰爛的缺口處向外溢出淡黃色的汁水，紅色的血和白色的骨骼隱約可見。

  腫瘤一樣的腺體遍布在人們身上，堵塞在軀幹裂口的各方。

  維繫法陣存在的色孽教徒齊齊發出一聲痛呼，同時炸裂開來，濺起一陣陣汁水和霧氣。

  那些依舊堅持著沒有倒下的邪教徒全都沒了聲響，或是在錯亂的廝咬里和地面融為一體，或是在某種狂熱的驅使下高仰著脖子，驕傲地變成一灘糞水。

  林間蔓延的黃雲緩緩散去，之前的種種異象也如過眼雲煙一樣消逝。

  樹木凝實出木質軀幹，泥土翻了新。

  一座空蕩蕩的村落出現在林奇正前方，尤里克教堂上的標識變成了鏽跡斑斑的瘟疫之輪，健壯的人神雕像也被一座臃腫的、蟾蜍一樣的雕像取代。

  它有著肥胖的人形下身，肚子裂開了口，肥大的舌頭在肚子上袒露，蟾蜍一樣的腦袋上長著數根標誌性地彎角，哪怕它被定格在笑容里，都不能遮掩它嘴裡猙獰的、鯊魚一樣的牙齒。

  林奇看它不順眼，在沿著村道路過時就順手砸碎了它，還不忘將瘟疫之輪的標識撕成數塊，還用火焰將其熔煉了一遍，惡意地把它改造成了西格瑪的雙尾彗星標識，隨手插在了教堂對面。

  做完一切後，什麼異常都沒發生。

  這是一座實際存在過的村落，並非無中生有的神跡。

  林奇只好繼續向村子深處走去，他窺見了隱藏在幕後的死亡，這座村子八成是遭了惡魔的禍害，死者的怨恨與不甘存留於此，卻都不完整。

  沿途林奇又發現了數個混沌神龕，他將其一一作了塑型，把它們鍛造成了諸古聖的徽記，由於手藝不到位，一些比較複雜的符號略顯劣質，且不夠還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