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自尋死路

  「讓我們共同前往神國！」

  一個聲音高叫著，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勾勒出了讓卡瑞斯內心發毛的淺笑。

  陸續地，幾個昏迷的人類被扛到了卡瑞斯這邊，卡瑞斯認出了熟悉的面孔，他看見了本該獨自逃往勞倫洛倫森林的傑西婭女士，也發現了想要在諾德領繼續躲藏的魯恩先生。

  邪教徒開始在地上勾勒巨大的符號，期間又有些卡瑞斯的熟人被帶到法陣里，各自占據了一處節點。

  等到龐大的圓環被畫出，銜尾蛇一樣的圖案被徹底勾勒出來後，卡瑞斯沒能看見全部熟人，只見著了他們的衣物，以及幾根失去主人的蛇杖。

  毛衣上帶血的痕跡已經告訴了卡瑞斯他們的結局。

  空靈的、近似於無的求救聲出現在卡瑞斯的耳畔，他在夢中聽膩了相同的叫喊，現在只覺諷刺。

  或男或女地教徒齊聲用卡瑞斯聽不懂的語言頌唱著，曖昧的歌謠讓卡瑞斯耳邊的求助聲愈發清晰。

  卡瑞斯漸漸能聽出那聲音中的急切，以及似有若無的混亂。

  「尤里克啊!求求您讓我忘掉那些知識吧!求求你!」

  醫師察覺到了不對，這腔調不像是有理智的人發出的。

  可以肯定，這群信仰邪神的惡徒同樣不具有理智。

  急促的喘息聲混雜在即驚又怕的求救里，那壓抑在嗓音中的錯亂和隨聲音快速起伏的情緒，使醫師的汗毛根根立起。

  「救救我別看我求求你別看我我救不了你們！神啊發發慈悲吧救救他們」

  斷斷續續的抽泣含糊在懊悔與痛苦兼具的吶喊里，色孽的信徒依舊在無知地圍繞著祭品舞蹈，但是祭品已經先一步窺見了慘澹的末日。

  他們在呼喚什麼樣的力量？這群邪教徒確定自己能馴服未知的神秘？

  「別怪我我盡力了不是我的錯不是我」

  本來飽含恐懼的腔調忽而憤怒起來。

  「伱為什麼盯著我不放？納垢你為什麼要與我對抗我只是一個醫生」

  當聽見那位瘟疫之神的稱謂時，卡瑞斯的血管里都像是多出了正在蠕動的蟲子。

  他懷揣著比對死亡更大的恐懼，拼命地想要掙脫束縛，可這群邪教徒將他綁的太死了。

  「別傷害他們！求你你贏了求求你放過他們」

  在那聲音絕望的哭嚎里，卡瑞斯瘋狂地翻滾，想要從固定身體的木樁間逃出。

  無知的邪教徒還在繼續著儀式，卡瑞斯可以確信他們完全不清楚情況，他們在呼喚不可控的力量。

  卡瑞斯感同身受地了解了絕望的滋味，他頹然地仰望著樹枝與映射在樹葉上的陽光，與一隻烏鴉對上了眼。

  它有著血色的雙眸。

  很快，數以百計地黑鴉從枝葉里跳出，待到它們蠕動著拉長，變成一位位被法師袍覆蓋的術士時，卡瑞斯對他們的到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期待與慶幸。

  死在術士的魔法中都好過被獻祭給邪神。

  樹影里像是擠滿了不請自來的訪客，空地周邊最高的枝幹上，金色面具後，無喜無怒，卻能感到盛氣凌人的歪斜人影俯瞰著地面，琢磨不透的嗓音平緩地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耳畔。

  「你們已經知曉！我乃攥變之主奸奇在人間的牧羊人！

  我便是影子裡的血色手印，我便是帝國倒影中的皇帝，米登海姆的影子領主！

  終焉之時仍未接近！我們還需要蟄伏在世界的陰影中，你們做的太過了現在，即刻停止！或是立刻迎接死亡！」

  讓卡瑞斯來說，他簡直像個救世主，而不是一個邪教頭領。

  可是警告與威脅並不能喝止腦子壞掉的人，邪教徒的頌唱還在繼續，卡瑞斯耳邊的呢喃聲已經開始刺耳。

  等到一股麝香味在林間瀰漫，十數頭半男半女地惡魔以及一群被蠱惑的、衣衫襤褸的暴徒沖向術士們時，邪教徒的回覆已經不言而喻。

  卡瑞斯還從未見過如此多的法師，他以為這種規模的法師群體只存在於帝國魔法學院裡或許阿爾道夫魔法學院的畢業生確實在這裡面。

  邪教徒在魔法層面的抵抗無疑是徒勞的，卡瑞斯以為會聽見念咒的聲音，但事實上只有成片升起的火焰點燃了無力的反抗者。

  人類在火焰里長出了多餘的手臂，或是第二顆頭顱，就像一顆瘋長的竹筍，人類在火焰里迅速增殖，很快就到了某個界限。

  無力負擔軀體營養的邪徒開始枯萎，其他更不明顯的變異同樣攀上了他們的軀體，讓卡瑞斯頭皮發麻的是，即便是主持儀式者快要死亡，或是已經死去，儀式還在繼續。

  又一夥發胖的、被衣袍遮掩的神秘團伙打攪了術士們的屠戮，他們似乎也是來阻止儀式的，也可能是想要奪走儀式的指揮權。

  醫師沒能等到從天而降的死亡，不管是火焰、閃電、無形之刃，還是觸手、毒氣、疾病，似乎都有意避開了節點上的祭品。

  他煎熬地仰望著天空，漫天火雨、尖嘯的火焰骷髏、一閃而過的虛無刀鋒接二連三地路過醫師的視界。

  耳畔的求助已經如同悶雷，卡瑞斯恨不得長出翅膀逃離，或是直接死在儀式途中，卻始終不能如願。

  林奇本想直接解決那群色孽信徒，可經過觀察他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

  很反常，惡魔的信徒竟然沒有先行利用一下祭品。

  就像林奇預料地那樣，又一群與之敵對的惡魔信徒跳了出來，林奇本以為是納垢的追隨者，可最積極的卻是不喜歡拋頭露面的奸奇信徒。

  當然，納垢的追隨者也沒遲到，不負眾望的與老對手直接打了個頭破血流。

  林奇隱晦地用意志移開了祭品周邊的魔法，但是這似乎是多餘的舉動，沒人想要襲擊祭品。

  就在蜥人準備收網時，一支不請自來的野獸人部落讓他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他很好奇這裡是什麼情況，還能引來多少法外狂徒。

  他並不擔心儀式成功的後果，他初略感知到了儀式背後的存在，它不是直連納垢的儀式，林奇有信心面對混沌諸神之下的一切，更何況這隻涉及到一位半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