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牧師

  許是滅亡的威脅還算有效，也可能是大腦已經空洞的女人終於知道對方從不說笑。

  接下來的進展便很順利了。

  「天選者在我們這裡，更準確的說，是在紫玫瑰教團手上，那些自以為上等人的白痴竟然敢向我們下達命令，他們擁有聖子又怎麼樣？誰沒有一位神靈做靠山？」

  不停彎折的剪影靜靜旁聽著女人的抱怨，他不在乎色孽教團之間的鬥爭，他只需要知道天選者在哪裡。

  奈何色孽的無知追隨者從不以靠譜出名，為了得到更多消息，他不得不壓抑著即刻擊殺女人的念頭，細細聽完她的廢話連篇。

  那支瑪麗恩堡的地下組織有些太過了，米登領是烏紫之手的地域，他們的手伸得太長了。

  就算是去年猖獗一時的「命運議會」都不曾觸碰烏紫之手的核心，事實證明那傳承許久的海上隱秘組織是明智的，它們就像夏日的花一樣倒在了凜冬里，而烏紫之手永存。

  紫玫瑰教團不過是近百年來新誕生的後起之秀，它不配與傳承千年的「命運議會」媲美，但卻有誰都比不上的膽子。

  或許這就是色孽追隨者的常態，它們就像小丑一樣在舞台上蹦躂，直到更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它們一巴掌拍死時，它們都毫無悔意。

  如果真的具有頭腦，它們也不會信仰色孽。

  它們似乎認為僅憑一位半神就能掌控帝國的地下世界？

  很有意思的想法，「法律領主」這兩百年來已經見了不少半神，紫玫瑰教團的那位是其中最愚蠢的一個。

  啊！是的！黑暗王子的使者向來以輕佻出類拔萃，即便有召喚它們的能力，烏紫之手的至高導師都不想叨擾它們。

  它該得到嘉獎，作為逗笑烏紫之手統御者的獎勵或許馬格努斯皇帝戰勝綠皮後會掛念起混亂的韋斯特領，那裡的天該變一變了。

  更嚴苛的律法和新入駐的軍隊，會讓那群小丑知道為什麼帝國屹立至今——死在凡人手上的半神可不少。

  但在此之前，法律領主必須搞定近期的混亂，不然米登領會先一步進行嚴打。

  無論如何，「樂園」不能現世。

  隱秘地傳教應該是被公之於眾的默契，在真正的受膏者，列國之王的屠夫誕生之前，帝國境內的所有教團都必須安分。

  它已經快要忍無可忍了。

  為什麼這些螞蚱非要在最嚴苛的時候蹦躂？它們難道不知道蕭瑟的秋天已經到來，所有存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嗎？

  「永恆者」德拉肯菲爾已經開始隱秘地撤出力量，它的教會不該被牽扯進莫名其妙的災難里。

  「聽著，作為合作夥伴，這是我對你最後的提醒。」

  「說。」輕浮地、半男半女的意志在無形的高空與永恆者相接。

  命令似的語氣讓德拉肯菲爾被氣到發笑，它還從未被命令過，如果它的興致到了，它可以陪凡人玩玩，顯然，現在的它沒有這個興致。

  德拉肯菲爾氣到意念都一閃一閃的，由於他曾在星門與混沌諸神立約，他認為這個白痴沒資格頂撞主人的主人。

  它早在八千年前，就單方面宣布混沌領域的諸神是自己的從者，諸神都必須向它進貢，提供惡魔作為奴僕。

  沒人知道諸神為什麼同意了這一條約，事實便是德拉肯菲爾確實可以隨意支配惡魔。

  「你這個失敗者！我看見火焰沿著奧斯特領的陰影森林向外蔓延，祂已經吞沒了陰影森林，即將讓鄧肯瓦爾德森林燃起大火！蠢貨！一位神靈正在地上行走，而你卻絲毫不知!」

  「那只是一個未升格的偽神，伱的反應太過激了，我的朋友。」嬉笑的意念揶揄著永恆者。

  帝國和巴托尼亞的邊境處，德拉肯菲爾的實體，頭戴高禮帽的紳士，嘴上的八字須都被氣的歪斜了。

  它下巴處的山羊鬍因盛怒而發抖，哪怕是渡過了一萬五千載光陰的永生之人都罕少和這種蠢貨打過交道。

  「我目睹過古聖降世！你個頭腦空空的臭蟲，我比你更清楚舊神的力量！」

  它的盟友納迦什又一次敗北，永生之人還記得它們上次聯手對抗的敵人——西格瑪。

  沒有反派甘於一直失敗，更何況，相比起納迦什，甚至都沒什麼人記得自詡為邪惡主宰的德拉肯菲爾。

  它當然不會一直在隱秘的堡壘中舔舐傷口，它決定在風波過去後就改邪歸正。

  等到馬格努斯老死，過境的真神遠去後，它就向帝國投降。

  按照計劃，這個無腦的守密者應該是幾十年後，德拉肯菲爾用來取得人類信任的祭品。

  現在看來它得換一個方法了。

  它要用搶來的財富向每一個被它殘害的人提供補償，並在每個死者的墳墓前道歉，成功融入帝國後再改正歸邪。

  當然，對於德拉肯菲爾來說，這種隨心所欲的念頭時刻會浮現，它不確定哪些會被執行，哪些只是個空想。

  一位西格瑪的傳教士在帝國北方無疑是不受歡迎的，他們的身份很好確定——任誰看見一顆在人海中閃亮的光頭都該明白，西格瑪的牧師到了。

  歐根很擔心他被虎視眈眈的村民套上麻袋毒打一頓，他更在乎另一回事，西格瑪分明有著秀麗的長髮，可把他奉為神靈的追隨者卻都剃了個光頭。

  他們甚至連頭盔都不戴，興許是從尤里克神教那裡學來的傳統，可條頓人不戴頭盔是為了凸顯自己的勇武，讓敵人能看清他們野性的發須，西格瑪牧師又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是怕頭盔隔絕他們與西格瑪的聯繫？別開玩笑了。

  沒人知曉這個傳統源自何方，神諭師只知道這使他偽裝西格瑪牧師困難了很多。

  不是誰都有勇氣捨棄一頭秀髮的。

  那個牧師照例進行了演講，不出所料，幾個醉鬼用酒碗給了他一個見面禮。

  落荒而逃的牧師消失在人頭攢動里，歐根可以輕易認出，他在人海中轉了一圈，賊心不死地還在徘徊——那顆光頭正反射著陽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