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間諜

  米登海姆以北的一片林區變成了死地，或許是之前混亂的殘留，也可能是某個睡醒的怪物在作祟。

  變種人和角獸間流傳著在迷糊之間窺見的異象，所有試圖衝進幻象般的村落中的群體全都沒有再回來過。

  前段路又是一段熱鬧的雲集之地，來自天南海北的商隊在路上緊緊挨在一起，據稱這是因為周邊有數個村落存在，這導致路上的驛站演變成了一段小小的商貿區。

  林奇可以看見它被改造的痕跡，可以明顯看出，它最初只是一間孤零零的酒館，之後酒館又擴建了高牆，高牆外又搭起了數個哨塔與補給販賣店。

  歷史在這裡留下了痕跡，甚至有一座小小的莫爾花園被建起，尤里克的神龕屹立在墓園的對面。

  這裡的建築規劃毫無章法，大抵是因為此處全由當地人自己籌建。

  或許在若干年後會有一座新的小鎮誕生，迄今為止，這裡只能算是一處商業街。

  時間已經到了午後，再往前不見得仍有旅店存在，在凡人們的強烈意願下，林奇允許了他們短暫地放個假。

  在旅店占了位之後，歐根便開啟了又一次消費，為了防止某些人逃遁，他拉上了矮人和新入伙的倒霉蛋一起。

  名為卡瑞斯的醫師顯然到過這處商街，許久沒有大吃特吃的神諭師先是販賣了一番自己的啤酒，雖然沒賺到多少，但仍能讓他在今日有一個愉快的開始。

  他帶著兩個「隨從」淺嘗了諾德領的烤魚，又細細品味了一番來自阿爾道夫的糕點，以及艾維領的奶酪。

  等到當地的熏鹿肉被豪橫地占卜家點上來時，只有矮人還有肚子進食。

  吃飽喝足之後，一行人便回到了酒館。

  酒館中的旅客正在講述新鮮的怪談，沒人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假的。

  「就這樣，我在撒完尿之後就止不住好奇，悄悄向光源走了一段距離，和我同行的坎特就沒那麼走運了，這個白痴直接跑了過去，等我趕到時他已經走到了那片村子裡。」

  「那他一定死透了，正常人都知道這時候不該亂跑，嗝~」

  「那可不是？他再也沒有出來過，莫爾在上，我害怕地躲在樹後發抖，等了許久，直到我確定那個蠢貨不會再回來，期間我發覺那是一座死村，根本就沒有活人。」

  「嗨！該不會是你個壞東西謀殺了同伴，然後把責任丟給了隨便編出來的故事吧？」

  「諸神可以證實我的清白！」

  「他說的興許是真的，米登領經常出現一座不確定行蹤的村子，它有時候在北邊，有時候在南邊，還有些時候就出現在大森林裡。」

  「你是說那個村子？它害死的人可不少，前些日子我的同鄉人在林子裡打獵，誰知道它突然出現，即便是知道不能靠近它，也躲不掉遭神罰的厄運。」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它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了」

  歐根知道酒鬼嘴裡蹦不出實話，但有時候酒鬼的謊話比帝國學者的言之確鑿更值得信任，那些記錄實話的學者倒像是喝大了的酒鬼，歐根已經不想與他們爭論鼠人是否存在這件事。

  你永遠不能確定，在人們口中流傳的傳聞，是來自半身人的惡作劇，還是真的確有其事。

  「第一百三十一次嘗試，失敗。」

  「還是不能打開樂園的入口，聖子大人近期就要結果，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方法。」

  「我們在十幾年前的聖戰里損失了太多，這個任務的責任全歸於伱們。」

  「聖子可不會只懲罰某個小組。」

  「他算什麼東西？大不了我們退會，反正「翡翠權杖」早就只剩下殼子了，功勞和責任都送給你們，我們本就沒義務陪你們遊戲。」

  「希望你的膽子能和羊的陽具一樣大，該這樣說話的人已經不多了。」

  「呵~誰還能聯繫上翡翠之杖的內環圈層？反正我們這個小組不能。」

  「聖子無所不知，亦無所不在，小心你的眼睛，也許它在明天就不見了。」

  「哈，那可真是再好不過，我早就想試試讓別人挖掉我眼睛的快感了。」

  怪誕的黑鴉拍打著溢散著黑色的羽翼，在陽光下格外刺眼，但地上的行人卻反常地對其視之不見。

  黑鴉有目的地撲向某方，落地後就化為了人形。

  黃金面具擋住了他的面容，黑色學者袍遮住了他的身形，唯一能從外界看見的唯有他身體不正常地彎曲。

  就像一道詭譎的剪影，人類的身子在陽光下晃蕩，比風還要輕，和影子一樣淡。

  他在地上走著，只用了數步就跨越了千米，直直走到一處人煙稀少的村落前才停下。

  小道旁的松樹後，一位戴著銀色面具的女人如約而至。

  「我不確定和你做交易是否明智。」女人曖昧地看著黑衣學者，但怎麼都看不穿他面具後的真容。

  中性的嗓音像是在施捨，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說：

  「和我為敵絕不是明智的選擇。」

  如同欲拒還迎的站街女，女人的呼吸突兀地急促起來，面容不正常地染上潮紅，鮮嫩的唇角微微開合，鯊魚般的牙齒不甚在那扇嬌嫩里暴露出，在陽光下反射著猙獰的寒光。

  可以想見它是怎麼飽食生肉的，也可以想像到那些愚蠢的痴漢在痴迷之後的痛不欲生。

  她軟弱地後退了一步，仰視著愈發拉長的詭譎剪影：

  「我只有一個條件。」

  「你沒有提出條件的資格，你所能選的唯有我施捨於你的生機，或是死亡。」或許凡人會被女人的外在蠱惑，但凡人絕不囊括統御烏紫之手的「法律領主」。

  這番蔑視的言行沒有使女人發怒，恰恰相反，面具沒能擋住的那部分肌膚越發紅嫩了。

  「我以為你不會說大話。」女人掩著嘴，輕笑著。

  「伊妮卡女爵不能保證翡翠之杖的存續，你可以把我的話語當做笑談，直到死亡點醒你們愚昧的頑抗。」烏紫之手的細作可不止一個，他們早就知道伊妮卡女爵是翡翠之杖的核心角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