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殃及池魚

  蜥人的視線始終鎖定著一個鎮定的基斯里夫漢子，他魁梧的像是個諾斯卡人，在他們私下舉辦的隱秘競技場中，他恐怕是個常勝冠軍。

  也許他是半個地下世界的統治者，也許他是所有黑幫和厄倫格勒低城區的幕後保護者。

  這都無關緊要，他現在只是一個亡命徒而已。

  就像一個機敏的羔羊，他混在羊群里，隱藏了自己野性的一面，不是常經歷生死的戰士很難看出他的不凡。

  但阿蘇爾從不缺優秀的戰士。

  林奇能看穿他的不安，也能察覺到他愈發歇斯底里的戾氣，他快要忍不住了，從沒有能克制自己的恐虐狂信徒。

  無需林奇現身，精靈的士兵就能解決他，在凡人的範疇里，再怎麼強大的戰士也不能從數十位老兵的合圍下倖存。

  就算是巨人都會被圍獵，更何況是區區一個連混沌勇士都不是的恐虐信徒。

  就像林奇猜測的那樣，這個男人悄然離開了人潮，趁著烏果爾巫婆與荷斯劍聖發生了衝突，靈巧地在四通八達的小巷中繞行了片刻，又果敢地跳進了水中，以高超的水性在一艘艘小船里躲藏、留下誤導蹤跡。

  如果是一位恐虐混沌勇士，這時候應該已經大刺刺地暴露出來，高吼著取悅邪神的口號無差別地展開屠戮，但再怎麼狂熱的信徒也只是人類，他們還未升格。

  他已經是瓮中之鱉，林奇不認為其僅憑這些小聰明就能逃走。

  幾位熱心的學者已經穿上了鱗甲，拔出了荷斯白塔鍛造的魔法劍；永恆女王的侍女也已經辭別了蜥人，帶著她的親衛們占據了人類城市的高處。

  這個倒霉蛋絕對和姦奇的陰謀扯不到關係，但他很不巧的撞見了阿蘇爾對城市的大清洗。

  對於林奇來說，精靈的行為正中下懷，奸奇不見得會干擾這座城市，但精靈們神經兮兮的警惕會讓這裡維持數十年的清靜。

  隱約的禱告在林奇耳邊作響，話語的內容並不模糊，反常的清晰。

  林奇借著禱告聲，直接錨定了對方的位置——厄倫格勒的達哈神廟。

  神廟的守望者在尋求啟迪，這是一個虔誠的人，林奇不介意分出片刻的精神來作出回應。

  只希望薇蕾娜女士在厄倫格勒的大祭司不要太過驚訝，她的「反犯罪志願者聯合會」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將得到很多新人。

  林奇悠哉地環顧著城市各處，根本就不用他事事親為，一些挫折和風波凡人自己就有能力度過。

  泰格里斯帶領士兵拜訪了蠢蠢欲動的冰女巫們，同時還準確找出了隱藏在人群中的「契卡」，也就是新任沙皇還未在厄倫格勒站穩根腳的秘密警察，林奇不在乎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

  蜥人緊緊盯著血神的狂信徒，試圖從他骯髒的靈魂里找到些秘密，但魔法之風不夠猖獗，林奇無法看清太多。

  那位恐虐教團的頭目如林奇預料地那樣被魔劍士從水中抓了出來，還未等他怒吼著發動賭命的反撲，閃爍著銀光的箭矢就射穿了他的喉嚨。

  非人的意志讓他沒有立刻死去，他嘶啞地吸著氣，卻什麼都吸不到。

  他如厲鬼般站起，兇狠地怒瞪著環顧自己的精靈士兵，但還未等他掏出匕首，魔劍士就砍掉了他的手臂。

  他想用牙齒來撕咬敵人，可眼見活捉無望的精靈劍聖果斷將其斬首，他連一個像樣的反撲都做不出。

  他對於厄倫格勒的貧民、外來人類來說是統治地下的皇帝，對真正具有力量的存在來說，他什麼都不是。

  里科夫還沒來得及起身，就看見了只剩下腦袋的血父被精靈劍士拎著髮髻遊街示眾。

  他還未繃緊的大腿頓時鬆軟下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從位置上起身了。

  自然有人來幫助里科夫起身，但他寧願不要。

  當三個精靈士兵闖入酒館中時，絕望都不足以描繪里科夫的心情。

  精靈有目的地視線很快就找到了目標，里科夫輕易就猜到了一個事實——精靈早就知道他們，而且一直在盯著他們。

  殺豬般的哀嚎讓林奇稍加關注了一二，又一個愚昧的邪神信徒被從酒館裡拎出來了，罕見的是，這個血神信徒竟然沒有缺胳膊少腿，林奇以為他們都會做出殊死一搏。

  阿蘇爾戰士拖拽著他的腿，臉部肌肉與地面的摩擦就是這位恐虐信徒唯一受到的傷害。

  林奇跟著士兵們返回了精靈特區，法師們要開始審訊了，林奇也許可以得到一些關於其他惡魔的消息，這批凡人可以佐證蜥人的猜想——奸奇的關注只是偶然，祂就連一個子都沒下，這只能說明這裡不是祂選中的棋盤。

  當然，祂的棋盤囊括了一切，揣測奸奇的意志是愚蠢的，恐怕大欺詐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林奇不再關心奸奇莫名的一瞥，祂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如果關注就能讓蜥人缺胳膊少腿，他早在露絲契亞就死在了血神的視線里。

  他現在更好奇是哪位惡魔站在這些凡人身後。

  「我們不知道斯蘭尼斯是誰，我們崇拜祂只是因為這樣會讓我們的皮膚更光滑，大人，您也許不明白人類姑娘遭受的痛苦，歲月會使我們失去榮光。」

  「**養的臭*子，她在撒謊！大人！她是個受膏者，她曾立下儀式，在神秘之夜殺死我們的六位冠軍！」里科夫向被伊瑟瑪拉銀籠囚禁的獄友咆哮著，就算他死在這裡，也不能讓這群婊子好過，當年初來寶地的里科夫就是被她們毀掉了男人的象徵。

  旁觀荷斯劍聖審訊的一眾學者隱晦地交換了一下目光，他們的魔法奏效了，有時候活人比死人更懂得該如何泄露情報，只需要簡單的引導。

  林奇沒有參與法師們的記錄和商討，他從這群凡人的靈魂里發現了熟悉的痕跡，似乎是某位守密者的臭味。

  恐虐和色孽的信徒相互揭了彼此的短處，沒過多久，就有半死不活的恐虐信徒被女人激怒，野獸般嘶吼著告發她們：

  「帝國的紫玫瑰教團是她們的靠山！她們有一位神靈在世間，她們稱祂為「聖子」。」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