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魔女

聖賽繆爾教堂的大祈禱廳中，閉眼祈禱的雷克頓突然睜開了眼睛，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前方的黑夜聖徽，他的視線彷彿透過聖徽看見了一道朦朧虛幻的身影在向自己點頭。

不愧是序列0的真神，無聲無息間就將我拉入了夢境.雷克頓一邊感嘆，一邊在腦海中回想剛才在夢境中的交談。

莉莉絲那裏的「知識皇帝」特性只能等到我晉陞「隱者」的時候再去拿，成為「隱者」之後，我就能撬動天尊留下的封印，從本體那裏借取力量和位格了現在只剩下蒸汽教會那份「知識皇帝」特性可以選了。

收斂思緒，他從座椅上起身，走到前面的奉獻箱前，往裏面投入了兩枚金幣，然後轉身離開。

剛走到祈禱廳的側面，他就和從教堂內部走出的倫納德迎面撞上。

倫納德只是下意識的打量了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一眼，隨後直接越過對方，往教堂另一側走去。

在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雷克頓側頭輕聲說道：

「看起來老爺爺恢復的不錯，正好，我已經找到要偷的東西在哪了，你問問他什麼時候有空，今晚給我答覆。」

「怎麼可能，就算我晉陞速度跟得上，也攢不到足夠的貢獻兌換魔葯。」倫納德下意識的反駁道。

那面銅鏡是雷帕德發明的用來討好她的小玩意，除了當一個攜帶型的用來補妝的小鏡子，唯一的用處就是在即將遭遇危險的時候，它會自動碎裂，作為警示，有點類似於危險預警，只不過比一般的非凡者的直覺要強一些。

房間內的火焰還未熄滅，就突然凝結出了一層白霜，整個房間內的溫度都在極速下降。

白霜迅速爬上了特莉絲的雙腿，往她的上半身蔓延，讓她身體僵硬得難以做出動作。

卡特琳娜神情忽然獃滯，她耳邊回蕩起了層層疊疊的囈語，像是有無數的蟲豸在瘋狂的往她腦海中鑽。

魔女們最擅長的鏡子替身法！

「伱選擇了屬於黑夜這條途徑，就註定難以往上晉陞，非凡特性是有限的，這條途徑在黑夜教會的競爭太大。」

特莉絲看着突然出現在房間中的美麗女性，眼眸中浮過一抹驚愕，她想要說些什麼，但剛有開口，就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老頭，你認真的？確定自己沒看錯，他真的已經成為了天使？」

與此同時，旅館房間靠窗戶的位置，一道身形曼妙的人影憑空勾勒了出來，她僵在那裏，身上的男士襯衫滑落到了肩膀的位置。

「無面人？」倫納德迅速反應過來，想到了自己在教會內部看過的一些資料。

「不是，『巫師』總是會創造一些奇怪但有效的法術，可以改變容貌的法術並不很稀奇，況且他都已經是『賢者』了，自己創造一些小法術也沒什麼難度。」

寄生在倫納德體內的帕列斯有些不滿的冷哼出聲：

「哼我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不過是一個序列二的天使罷了，如果你努力一點，現在或許已經是聖者了。」

「『賢者』？這是哪個序列？」倫納德一邊往教堂外走去，一邊低聲的自言自語道。

一朵朵虛幻的黑色火焰從她身上落下，像是一條條黑蛇般在房間中竄動，將她接觸過的物品全部燒毀。

「是你？」卡特琳娜望着突然出現在房間角落鼓掌的人，眼神中的情緒複雜翻湧，最終只剩下驚愕和一抹不易察覺的恐懼。

下一秒，她周圍的火焰忽然失控，猛地暴漲，將她整個人都吞沒，發出噼里啪啦的爆響聲。

特莉絲咳得越來越凶，發出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雷克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沒什麼誠意的笑容道：

「晚上好，卡特琳娜女士，我們又見面了。」

「看來當初負責引導你的那位魔女並不是很負責任，竟然把你調教的這麼失敗。」

遲疑了片刻，倫納德才回過神來，微低下腦袋，小聲自語道：「老頭，他」

「這沒用的鏡子.怎麼會來得這麼快。」特莉絲一邊低聲抱怨，一邊在自己周圍點燃一朵朵虛幻的黑色火焰，試圖融化自己身上的冰霜。

「那可是天使啊，即便在各大教會，也屬於被記載在典籍里的傳說中的人物。」

「『刺客』就是要耐心的等待機會，在獵物放鬆警惕的一瞬間給予他最致命的一擊。」

卡特琳娜一邊說話，一邊悄無聲息的在空氣中散播神秘學細菌和病毒，她的髮絲根根晃動，每一根都連接着一條看不見的細絲。

黑夜教會也有培養「占卜家」的習慣，教會內部並不缺乏對這條途徑中低序列的資料，成為紅手套之後，倫納德就已經有了查閱教會大部分資料的許可權。

「呵一個創作不出詩歌的詩人嗎？」

特莉絲嘴角浮出抹苦笑，她現在連回頭看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就是上位魔女的壓制嗎？我連自己什麼時候中的詛咒都不知道。

在他腦海中，帕列斯的聲音繼續響起：

「咳！咳咳！」

「你是怎麼出現的？我已經在暗中觀察特莉絲一段時間，這期間並沒有發現你的存在。」

火焰中心，幾塊破碎的鏡子碎片掉在地。

「有危險！」特莉絲忽的警覺，動作迅速的從木椅上起身。

恍然間，銅鏡從她手中滑落，掉到地板上，摔成一塊一塊的碎片。

倫納德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墨綠色的眼眸瞪得很大，嘴巴微微張開，片刻后才反應過來，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快步走出教堂。

「沒想到在暗中幫助特莉絲的是你，難怪我怎麼都占卜不出來任何有效信息。」

帕列斯毫不客氣的嘲諷，讓倫納德成功黑了臉。

「基本上等同於這座教堂的名字。」帕列斯的聲音帶着點惱火和嘲諷的情緒，似乎覺得倫納德的晉陞速度太慢了。

從鏡子中鑽出的「白之聖女」卡特琳娜·佩萊眼含笑意的望着特莉絲，她姿態悠然帶着種難掩的魅惑感地依靠着桌沿，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半空中緩慢攪動。

雷克頓朝着卡特琳娜笑了笑，下一秒，他的身影直接出現在了卡特琳娜的身後，將嘴唇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

「我一直都在。」

在特莉絲難以遏制的咳嗽的同時，梳妝鏡的鏡面上有水波劃過，鏡子表面頓時變得幽幽暗暗，內里彷彿藏着數不清的事物和層層疊疊的空間，變成連通著鏡中世界的通道。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在房間的角落響起，房間里的兩位魔女同時露出抹愕然的神色。

下一刻，一道身穿簡單聖潔的白色長袍的身影在鏡子裏面浮現，她沒有實際形體般從梳妝鏡中鑽了出來，雙手抓握著無形的絲線，在半空調整著自己的身形，同時拉扯著陷入遲緩和麻木狀態的特莉絲。

等同於這座教堂.聖賽繆爾？.那位曾經的貝克蘭德教區大主教，對女神的信仰傳播做出過卓越的貢獻，生前就進入神國，成為了天使的聖賽繆爾閣下！

她喉嚨忽然發癢，難以遏制的咳嗽出聲：「咳！咳！」

「.是.你，咳！咳！」

特蕾莎身體保持着怪異的姿勢，一隻腳踮著，另一腳高高抬起，雙手一前一後的抬在與胸平齊的位置，好似陷入了奇異的遲緩和麻木狀態，脖頸、臉頰上浮出不正常的紅暈。

帕列斯的聲音帶着些不滿，對倫納德當初沒有聽從他的建議，選擇了「不眠者」途徑的不滿。

無形的絲線在她的操控下從各個地方浮現，將特莉絲死死的捆綁住，一點點劃破她的皮膚，將空氣中瀰漫的神秘學細菌和病毒傳播到她體內，破壞她的身體。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快步往教堂外面走去，只留下一個背影在倫納德眼中。

倫納德瞥了瞥嘴，毫不在意的說道：

「整天和屍體打交道的『收屍人』和神棍一樣的『占卜家』都不適合我，還是『午夜詩人』更符合我的風格。」

貝克蘭德東區，一間廉價的旅館房間內，穿着男士襯衫和闊腿褲的特莉絲靠坐在木椅上，手裏把玩著一面精緻的銅鏡。

「那個沒禮貌的小子，不過是改換了副樣貌而已。」帕列斯蒼老的聲音打斷了倫納德的話。

在靠近門口的牆壁下方，有一副深色的木質桌椅，桌面上擺放着一面橢圓形的梳妝鏡。

卡特琳娜眼眸中浮出一抹心疼的神色，目光柔和、憐憫的注視着特莉絲，柔和的嗓音卻顯得冰冷淡漠：

剛走出教堂，他就忍不住低頭自語道：

雷克頓看着短暫失神的卡特琳娜，嘴角揚起抹不明顯的弧度，剛才說話的功夫，他已經利用右手戴着的機械手套虛擬出幾個人格，在對方的心靈島嶼悄然種下「傳染性瘋狂」的種子。

他伸右手在對方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她身上感染的「精神瘟疫」瞬間爆發，各種瘋狂的，負面的念頭在心底滋生，想要撕毀周圍的一切，包括自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