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嘆息聲更重了。
誰都能看出,查爾斯·布恩這麼說,顯然是想將事態暫壓下去。
熱鬧明顯要看到頭了。
正是興起的圍觀眾自是怏怏不樂,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查爾斯·布恩親自開了口,霍君淮不可能不賣面子吧。
「老師!」原本快要暈過去的蘇柔音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感激地看向了這位恩師。
霍北成幾人一碰眼,心下都不免鬆了口氣。
只要能先脫離現下的尷尬場面,就還有時間去補救一切……
「我想,這應該問當事人的意見?」
然,下一秒,端坐輪椅上的男人卻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們的妄想。
嗯!?
滿以為他會配合先揭過此事的圍觀眾霎時一愣。
查爾斯·布恩更是臉色難看。
「霍,我們作為老師……」代徒弟做個決定又如何?
「哦,我習慣聽徒弟的。」
霍君淮神色平靜,不咸不淡地打斷道。
「她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
一片抽氣之聲。
被連續兩次駁了臉面的斷臂大師陰沉不語。
蘇柔音一行人的心情再次跌到了谷底。
眾目睽睽,坐在輪椅上的俊美男子卻只微微側首,撩起眼皮望向站在身旁的弟子,語氣驟然變得縱容起來。
「初微,你覺得呢?」
少女頓時勾起唇,向自家老師露出了個乖巧的笑,又彎了身,姿態親昵地對他耳語了幾句。
「請老師幫我……」
須臾,就見霍君淮對身後的幾個保鏢交代了什麼,後者點了點頭,轉頭便出了展廳。
「……這是去聯繫國內要視頻嗎?!」
有記者忍不住叫了起來。
查爾斯·布恩皺了皺眉,總算也找到了再次出聲的由頭。
「霍,跨國傳視頻耗時不短,我不可能一直停著畫展等你們……」
「布恩大師不用擔心。」
顏嫵直起身,卻道。
「我只是讓老師派人回車上取個東西,幾分鐘即可。」
?
眾人皆是不明所以,她卻不再開口。
直至不久后,其中兩個保鏢折回了展廳,小心翼翼地捧來了……
一幅油畫!?
「真相可以押后再查。」
一眾疑惑的目光中,絕色的盲女再次開口。
「但比斗就不用擱置了……」
她輕笑了聲,突地抬眸,精準地「瞥」了蘇柔音一樣,漫不經心地道。
「那幅畫,就算我先借給蘇小姐比試用的。」
卧槽!?
幾乎所有人都懵了。
少女主神又道。
「剛巧,我身邊還帶了最新畫的作品,我就用這幅重新參與比試。」
她說著,兩個保鏢也終於站定,將反扣的畫作轉向了眾人——
世界突地靜了。
像是從現實一下穿越了虛幻的世界。
黃昏,殘陽。
猩紅的天空下。
絞刑架上的少女被鐵鏈穿`透了全身。
斷裂的焦黑羽翼躺在腳邊。
鮮血不斷地從傷口處滴落。
她卻始終抬著頭,看著一旁審`判台上嬉笑的人——那個取代了自己的女孩與背叛者們。
眼神是死一般的平靜……
畫外的觀賞者們卻是心臟一縮,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窒息與心痛。
又一次的震撼,竟比先前還勝數倍。
人們陡然理解了顏嫵方才的話意。
不是狂妄,而是事實。
因為她還有更出色的作品……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你畫的!」
蘇柔音慌亂的叫聲突然打破了和諧的氛圍。
「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拿了別人的畫?你還是沒有證明……」
「不。」少女主神平聲道,唇角幾不可查地揚起了一抹詭譎的弧度。
「關於這幅畫,我可以馬上證明。」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