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寂。

近乎表白的曖昧之語傳入耳畔。

越斂寒依舊神色不變，似是不為所動。

但……

驀然散去的威壓已隱約昭示了並非如此。

他並不相信她都是為自己討回公道的說辭。

可當看著眼前滿臉真誠的少女，越斂寒一瞬竟覺得……

少女口中宛如胡扯的「前世」，卻是所言非虛。

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應。

就如方才直覺對方在說謊般，來得莫名又篤定。

而下一剎。

似有模糊的片段閃過腦海，陌生而熟悉。

一時恍惚。

然後。

他想起了她早已開過這樣的「玩笑」。

然而。

自覺醒后，越斂寒便知曉——

他乃於天地靈植中覺醒的妖，絕不可能有前世。

所以對方所說的一切，只能是個玩笑。

「不是玩笑。」顏嫵倏然道，在他開口再次蓋章她在「說笑」前，做出強調。

「當初是你先說，你會是我未來的愛人呢。」

他讓她記住，偏偏兩次所謂的轉世后，自己倒是忘得乾乾淨淨。

這麼一想，還真是……

有些不爽吶。

思緒陡轉，不愈的情緒莫名湧上心頭，又自然地催生出了微妙的衝動。

少女主神手腕一動，猛然掙開了邪魔的鉗制。

但下一息。

她竟又主動伸手，環上了他的脖頸。

少女報復般地將男人拖回了明亮的月色下，踮起腳……

狠狠咬上了那張緊抿的薄唇。

而就在雙唇相觸的那剎，他便本能地反手抱緊了她。

腥甜的血氣在糾纏的舌.齒間蔓開。

皎月之下，兩人相擁而吻，極盡親昵。

男人一貫清冷的瞳中褪去了所有淡漠，顯露出愈發濃郁的血色，愈發妖異。

而少女的目光緊鎖住他，微挑的星眸中卻俱是笑意。

不記得又如何？

畢竟親吻的感覺……始終不會騙人呢。

*

翌日，自邪魔現世后，又一則聳動的消息震驚了修真界——

曾經的「唯一靈膳師」、將靈膳一道引入修士視線的神秘女修，人宗宗主蕭哲宇的暗定道侶，被尊稱為霏馨仙子的柳霏馨……

竟是一名邪修！

其創下妖族慈幼庄，根本不是出自善心，而是將一庄幼妖視為膳材豢養！

曾經被栽贓到沈沁研頭上的慘案其實是她所為。

而為了在第二輪比斗中贏下顏嫵，她又再次深夜潛入庄內，迷昏了一舍小妖想要宰殺……

所幸陰差陽錯地被正追逐邪魔的三大宗精銳抓獲，才避免了第二次悲劇。

可饒是如此。

柳霏馨的行徑依舊令眾修士駭然失色。

登時，要求將其立刻處決的呼聲不斷。

不料三大宗卻始終沒有動作。

鬧了幾天，幾乎引起眾怒。

這才又有風聲傳出——

因為柳霏馨被發現時正喃喃自語，舉止詭異，狀若瘋魔。

加上她往日展露的修為和手段頗有幾分神異。

據此推測，恐怕其與邪魔有所關聯，因此不得不慎重審問……

「說！」

「你與那邪魔有什麼關係！」

昏暗的地牢中。

暴厲的質問聲又一次響起。

邢架之上。

被數道縛仙鎖扣住的女子卻只艱難地搖了搖頭，散亂的髒髮下隱約露出了一張臉龐。

蒼白而扭曲。

若有不明情況的修士在此，絕不會將其與曾經驚艷過整個修真界的「霏馨仙子」聯繫起來。

事實上。

就連四下負責審訊的幾個修士，看到她如今的模樣，也常常忍不住心驚。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