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擂台上，未聞迴音的顏嫵目光一掃，只一眼，便察覺了異樣。

似乎觸到了雷區呢。

這道靈膳……

「此乃我獨創的頂級靈膳。」

不知她所想的柳霏馨只淡聲道，又直直看了過來。

「不知口口聲聲說與我同出一門的顏道友聽沒聽過？又會不會做？」

她說著，望見對面少女沉吟不語的模樣，心下頓喜。

仙跳牆即為佛跳牆，在現代，可是最難做的國菜之一。

也是柳霏馨穿越前為應付家族考核而學會的唯一一道國菜。

更是她穿越后唯一只做過一次的大菜。

烹飪地點還是在那兒……

見證製作過程過的「食客」也已不存於世……

總之，柳霏馨篤定，她烹飪佛跳牆的技巧絕不可能外流。

就算顏嫵身後是魂宗，也根本無從探聽。

而若顏嫵是穿越的「老鄉」……

十有八九也做不出佛跳牆這種國菜。

除非對方恰好是精通此味的大廚，那麼……

就只能認栽了。

不過現下，看到顏嫵那似是茫然的神色，她也終於放下了這絲疑慮，淡笑道。

「怎麼，難不成顏道友對這『仙跳牆』一無所知？」

——「我知道。」

問聲入耳，越斂寒的迴音同時傳至。

顏嫵低眸望去，只見台下的「白菘小妖」已重新抬起首，端著沉靜的小臉看向她，神色如常。

彷彿完全做好了進行「場外援助」的準備。

「算了。」

四目相對的剎那，少女意味不明地睨他一眼，卻道。

「不用你了，我自己來吧。」

說完，也不等他回應，便利落地切斷了傳音，轉向了柳霏馨。

而此時，一直不見她回話的後者底氣愈足，甚至忍不住暫拋了一貫雲淡風輕的姿態，開始步步緊逼。

「顏道友這所謂靈膳門正統弟子，不會真做不出連我這『叛徒』都會做的靈膳罷？」

「或者你要說，這是我這『叛出師門』后才自創的靈膳？」

「師姐急什麼？」才空出心神搭理這位「氣運女」的顏嫵只輕嘆了聲。

「我會不會，比過便是。」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認定她在嘴硬的柳霏馨聞言倒也斂了聲勢，退回了自己的灶台後，看著其上已備好的繁雜食材，又忍不住刺了句。

「希望顏道友可別連膳材都不會處理。」

說罷，她便運起了靈力，附於菜刀之上，飛速切起了水發魚唇、刺參等需要二次料理的食材。

動作極快，甚至可見殘影。

一時令圍觀的眾修士都不由目眩神迷。

但，不少人在驚嘆之餘，仍不忘注意擂台的另一側——

卻見少女站在灶台後，只靜靜地看著對手的表現，自己卻沒有半點要動作的跡象。

一秒。

兩秒。

……

眾修終於忍不住了。

「……顏掌柜是怎麼回事？真不會做那仙跳牆？」

「難不成柳霏馨真不是欺世盜名之人，是顏道友污衊於她？」

「若是如此，便是我等錯怪好人了。」

「嘿！什麼我等，我可沒懷疑過霏馨仙子，你們想蕭宗主是什麼人，怎可能和一個品行有虧的人在一塊？」

「比斗還沒完呢，還是再看看罷。」

……

滿場喧囂。

隨著時間推移，質疑聲越來越盛。

顏嫵卻始終安之若素地欣賞著對面的「表演」，將所有步驟一一復刻入腦海。

直至柳霏馨將所有食材收拾乾淨，並開始對其進行炮製——

她彎唇一笑，終於準備開始……

便收到了某位強行突破隔斷結界后遞來的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