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公開給顏嫵下了戰帖，聲稱願賭上靈膳師的身份，與後者來場堂堂正正的靈膳之斗，以實力自證清白。

若她輸了，終生不再製作靈膳。

若顏嫵輸了，只希望顏嫵承認所言皆為污衊，主動接受律法處置。

……

無數修士為之震動。

如此烈性的宣戰，乍一看，極易令人心生好感。

因而此貼一出，柳霏馨這些天大規模下降的風評瞬間便回漲了大半。

當然，也有少數修士發現了這場約斗下隱藏的貓膩——

比如規則說是三局兩勝，前兩輪由兩人依次指定一道靈膳為題，最後一場自由發揮。

看似公平，但先指定的柳霏馨實際上有著首發優勢。

又比如顏嫵落敗要付出的代價。

看似更輕，但很難說到時候牽頭量刑的人宗會不會藉機重懲。

再比如邀請的三位評委，由三大宗各推一人。

看似公允，但人宗無疑是必保柳霏馨，而妖宗亦與其交好。

總之，這場比斗柳霏馨只是表面看上去吃虧，實則處處坑的都是顏嫵……

何況對面已擺出如此姿態。

若接了戰書，難贏。

若不接，又似乎矮了一頭。

「難辦啊！」當是時，戰帖懸挂於閉門的靈膳閣之前，正對醉仙居。

四下嘈雜，有明眼人坐於角落，搖頭嘆息。

卻見一條銀白骨鏈倏爾破空而出，飛向了對門。

再一晃眼，其與戰書俱已消失無蹤。

全場頓時一靜。

而閃電般出了手又瞬間收回武器的少女一如往常地邁入了中央膳房，一抬指，隨手便焚滅了剛拿到的帖子。

只留下一句漫不經心的回應。

「這場比斗，我接了。」

說完，她側身，端出今日展示的膳品，照常開始了授課。

眾修見狀，也只能壓下所有感嘆，認真聽起講來。

另一旁，舉著「膳牌」的矮糰子靜靜地站著，未置一詞。

直到傍晚打烊后……

所有食客都已離開，店內只剩兩人。

少女料理著晚膳。

一直沉默不語的「白菘妖」坐在後頭的小板凳上，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就開了口。

「姐姐倒真敢應。」

早有打算的顏嫵彎唇一笑，並未道出真實想法，只隨意撩了一句。

「不是還有你么。」

「……嗯。」

？

她一頓，回身望向他：「真的？這是考慮好了，要和我合作了么……」

越斂寒：「……不是。」

「所以，是義務幫助？」

「白菘小妖」只看向了鍋中的靈膳：「火候到了。」

默認了么……

少女主神彎下眸，也並未再追問，心中卻是難得的意外。

完全沒想到，竟還有能得到前輩轉世義務幫助的一天……

不過，更沒想到的是，在幾日後的比斗中，這位竟險些掉了鏈子。

彼時——

臨仙城最大的斗場內，近萬席盡皆坐滿。

未有先例的靈膳之爭序幕才開，問詢趕至的各路修士已是議論紛紛。

喧囂中。

柳霏馨在蕭哲宇的護送下登上了擂台。

顏嫵則將身旁陪同的某隻「小妖」送下了台。

少頃，兩人在擂台兩側的灶台前各自站定。

場中嘈雜頓歇。

蕭哲宇先出面公布了比斗的規矩，才退入了席間。

旋即柳霏馨上前一步，公布了此輪指定製作的靈膳。

「仙跳牆。」

話落的一剎。

席間的其餘修士皆是一愣。

「這是什麼靈膳？」

「聞所未聞啊。」

疑聲四起。

顏嫵一眨眸，倒想到了現代聽過的一道名菜。

佛跳牆。

是此界沒有佛修，這位「氣運女」才換了個名字么……

「這道靈膳，斂寒知道么？」

一動念，她隨口給台下某位傳了音。

……沒有回應。

坐在角落的「白菘小妖」低著頭，血戾的魔氣在眸中翻湧，數次流瀉幾近而出，又生生被壓了下去。

仙跳牆，他怎會不知？

只不過對他來說，那不是什麼靈膳，而是同伴們的——

「斷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