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

低磁淡漠的嗓音傳來，眾人霎時一頓。

原本擺出了舞動姿勢的江景然更是尷尬地卡住了，只能生生收了勢。

全場的視線都向著聲源處投了過去。

無他，只因開口的是……顧霆堯。

縱然是這樣隨意地一打岔，也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什麼事？」

楚韻音神色冷肅地看了過去，似乎卻沒表現出什麼特別。

嗯？

剛引起了衝突的「少年」主神眸光一閃，卻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這位，江景然未來後宮之一的御姐擔當，似乎與某人不太對付吶。

是因為其擋了小情人的道路，還是……

心下暗忖，顏嫵抬起眸，正對上了越眾而出顧霆堯，勾唇一笑。

視線短暫地交匯。

對方几無停留地移開了眸，站定。

「我想，江練習生一人只怕還不能給大家全面示範。」一語雙關。

眾目睽睽，矜冷的俊美少年薄唇微啟，明明做著搶風頭的行為。

卻莫名地給人一種理所當然之感。

若是他人，恐怕早被群嘲了。

但偏偏，這是顧霆堯……

「……好，」半秒的沉默，楚韻音到底應下了。

「那你們兩個就一起給大家演練一下吧……開始！二倍速！」

話落，樂聲頓起。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始動作。

憋著一股氣的江景然系統技能全開地跳著，一擺手，一側首……

就連細節都標準到了極致。

加減速的轉換也是毫無凝滯。

江景然卻是愈跳愈難堪。

因為……

他能注意到，全場的目光都越過了自己，全落到了一旁的顧霆堯身上。

——樂聲響起的那剎，原本如貴公子模樣的少年就像換了個人。

他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姿態似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又無一不踩到了點上。

修長的四肢擺動，在加減速間遊刃有餘地劃出漂亮的弧度。

訓練服下頎長的身姿，領口微敞的鎖骨，骨節分明的指尖。

還有燈光下，那雙魅人的桃花眼……

讓人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他甚至不留痕迹地封鎖住了鏡頭，自然而然地，就壓縮了另一人的存在。

而有著兩輩子唱跳經驗的江景然縱然再如何努力地變幻角度，依舊沒有搶回半點存在。

不難想見，若是這一節內容到時候能播放，觀眾能看見的……也只會是一人。

……

須臾，音樂結束。

兩人又一次同時停下。

現場卻依舊死寂著。

直至……

被「示範」的「少年」主神第一個鼓起了掌。

「多謝顧公子指教，受益匪淺。」

「他」對上那雙恢復了已恢復了淡漠的眸，輕笑地道出對方的外號，臨了，似乎才想起了另一人，又補充了句。

「哦，還有江景然練習生。」

話未落，已淹沒在了驟起的喧囂中。

「顧少牛批！」

「slay全場啊，不愧是顧公子！……咳，當然江哥也不錯。」

……

四下一陣歡呼與掌聲。

但，幾乎都是充著顧霆堯而去。

原本被pd指名做示範的江景然完完全全成了配襯。

一個要退賽的人罷了。

他氣什麼？

怒意湧上，江景然暗吸了口氣，俊臉上勉力維持著溫煦的笑，道。

「顧少厲害，我還是差了一籌。」

借勢又拉了波好感。

倒是顧霆堯只淡漠地一頷首，一對比，姿態卻顯得傲慢了幾分。

「偶像，也不只是看實力。性格、努力……也是很重要的部分。」

楚韻音便是在此時出了聲。

全場霎時又靜了下來，就見她掃了眼兩人，意有所指地道。

「景然做的很好。」

……

「哎，你說，楚pd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午休時分，練習生各自四散。

走廊上，幾個練習生邊走邊交談著，私語正熱。

「我覺得……好像就是在暗斥顧少。說實話，顧少這次行為也的確有點……」

「哎，別亂說，他還需要搶鏡嗎？不可能是故意的吧。」

「也是，而且顧公子可是世家出身，怎麼會如此沒教養？」

……

壓低的八卦聲逐漸遠去。

拐角處，顏嫵倏然閃出，便撞上了倚在牆后的話題人物。

四目相對，他驀地發問。

「你怎麼看？」「世家出身」的貴公子扯開薄唇，笑意輕肆。

「如果……我就是故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