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碗筷給我們吧。”黃葉莉上前接過老爺子手裡的碗筷。
老爺子招呼大家都坐：“沒什麽大事，你們不用擔心。”
“小悅婚禮的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榮永悅道：“爺爺放心，孝廉那邊準備得差不多了。”
“這時候不好大辦，我的意思是，就兩家親近的人在一塊吃頓飯就好。”
家裡大人都說了，不準把妹妹帶到不安全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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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臨大敵的勸解道：“妹妹，可不能出去，那個是壞人，會把妹妹抓走賣掉的。”
榮家父子三人都要上班，黃葉莉也得上班，能給姚素素幫忙的，只有藍清霜。
每天含飴弄孫，讓圈內其他自在養老的老頭老太太，也起了找個孫子孫女來玩的心思。
以前有小孩被貨郎抓走過，榮心想親眼目睹，所以有心理陰影，當即擋住團子往外看的視線。
小姑娘對上團子清澈的視線，和白白嫩嫩的肉肉，莫名有些自卑。
好在不噎了。
團子小小一隻，完全不起眼。
走兩步小短腿開始罷工，索性趴地上，四肢並用往外爬。
追出胡同，貨郎徹底沒影了。
還沒開春，天涼，街上人不多。
“紀家好些東西，都還被扣在他手裡，以各種理由推脫不歸還。”
小身板移得飛快，一溜煙就不見了。
幾個孩子都心有余悸的松口氣。
團子茫然的四處看，悶頭爬，不知道爬了多久多遠。
大柱擰眉，民安路是商鋪街，周邊沒有住戶，多半是哪家大人帶孩子出門，把孩子給弄丟了。
“妹妹，吃吧，不髒了。”
只是出去後，門口的小貨郎已經走遠。
是否大辦這事，他們聽榮永悅和老爺子的。
看到饅頭也黑黝黝的。
季老爺子但笑不語，你們家的孫子孫女加起來，都沒有他家一個小曾孫女乖巧聽話懂事可人疼。
外面胡同裡，來了個偷偷摸摸賣東西的貨郎。
春芽心虛道：“我在路上撿的，她身邊沒有大人，髒兮兮的看起來可憐。”
團子睜大圓溜溜的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團子仰著胖腦袋看看饅頭，又看看小姐姐。
團子翻身坐到地上，裂開小嘴接過饅頭：“謝謝。”
“伯父伯母說想大辦，他們紀家本就在風口浪尖，即便低調，別人也會盯著，沒道理委屈自己。”
外面是買到東西的小朋友的笑鬧聲。
團子小脖子一扭，就往外跑。
但，這個孩子白白胖胖，衣服也穿得光鮮好看，一看就不是小乞丐。
往後縮了縮光著的腳丫，和黑黝黝的手。
“給你吃。”七八歲的小姑娘，比團子還髒。
好在大部分事情都被紀家攬了過去，榮家要做的不多。
說要乖乖等哥哥回來的團子，自己坐了半分鍾，小屁股就開始長倒刺，坐立難安。
團子啊啊兩聲沒有回應，邁開短胖的四肢跟在後面追。
榮心想很滿意團子的乖巧，放心離開。
“他們會打你罵你，不給你飯吃。”
龔同崗始終是個隱患。
一路爬，爬得混身髒兮兮的，像個小乞丐。
這麽帶回來，她家人找怎麽辦？
“你是在哪撿到的？”
“快喝，”團子被迫灌了小半碗。
“我就把新討到的饅頭給她吃，隻一口，就噎著了。”
為首的大柱哥問小姑娘：“春芽，這個孩子哪裡來的？”
一三.二三一.二三一.一八一
團子沒吃過這麽硬的饅頭，一口就被噎得直翻白眼。
這裡可沒有小胖子哥哥，會無條件寵她。
季老爺子用手敲擊扶手：“那就大辦吧，龔同崗等著抓紀家把柄，不給他機會，這事就會一直僵持。”
“我們現在沒有能讓他翻不了身的證據，只能虛以委蛇。”
“被賣掉後，就再也見不到爹娘太爺和我們大家了。”
老爺子沉默了一瞬，問：“龔家那邊，現在什麽情況？”
小姑娘嚇得不輕，忙吃力的抱起團子去找水喝。
榮永悅想了想，便點頭同意。
榮心想是個很有責任感，且很畏懼老爺子威嚴的哥哥。
“走。”和小哥哥小姐姐們玩得正好的團子，胖爪爪一指，就想往外跑。
一點不嫌棄饅頭乾巴，胖爪爪抱著往嘴裡塞。
榮鵬剛姚素素沒說話，兒女婚事雖然由父母做主，但家裡兒女都是主意大的，他們一般不插手。
大柱沒有責怪她，他們這群小乞丐，靠的就是別人的善心活到現在，所以，他不介意弟弟妹妹對人心存善意。
“大柱哥，快，水，拿水來。”
雷厲風行的老首長，成為帶娃鄰家大爺，身份轉變挺大，老爺子接受倒是良好。
胖團子眼淚汪汪的癟了癟小嘴，忍住沒哭出來。
但他不知道團子是個沒有信譽可言的小壞蛋。
榮永悅冷了臉：“龔同崗奸詐得很，暗地裡小動作不斷，面上倒是裝得親近。”
大哥哥走了好久都沒回來。
“以後見到了，一定要躲遠點。”
這些家長心真大。
裡面有七八個小孩，全都髒兮兮的瘦骨嶙峋。
福滿拍著小胸口，嚴肅的點著胖腦袋：“福滿乖。”
小姑娘瘦弱，沒辦法完全抱動團子，只能半拖半抱，帶著團子進了一棟塌了大半的破宅子。
何況，上面還有老爺子坐鎮。
既然婚禮要大辦，要準備的東西就更多了。
發現其他哥哥姐姐都在玩自己的，沒有人理她。
看她拖著個小臉漲得通紅的胖團子，顧不得多問，跑進屋，用破碗從破舊木桶裡舀了小半碗水來。
春芽才七歲，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冰涼的水一入口，團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冰。
剛剛太爺也說，不可以離開他的視線，所以小哥哥乾脆拒絕。
伸手把表面一層皮剝了自己吃，中間的心又往前遞了遞。
其中最大一個黑瘦男孩聽到小姑娘的喊聲跑了出來。
沒人看顧的團子和榮家兄弟倆只能由老爺子帶著。
老爺子美滋滋的暗自腹誹，卻不知，打臉來得這麽快。
“民安路。”
手裡拿了一個髒兮兮的三合面饅頭，饅頭髮硬，有些時間了。
榮心想摸摸她的小臉蛋：“妹妹乖，哥哥去給你找其他吃的，你別亂跑知不知道？”
太爺也和其他爺爺奶奶玩。
“吃，”團子又往外伸小胖手。
何況，一直看他蹦躂，他們心裡也不痛快。
“我們把她帶回去吧，說不定她父母快急死了。”
春芽有一丟丟自責，後悔貿然把小妹妹帶回來了。
團子全程被剝奪了發言權，由一人決定了去留。(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