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王氏委屈的揪著帕子,在她看來,李幼唯是她生的,不管她怎麼對待李幼唯,她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老爺,妾身知道了。」李王氏這話說的違心,其實她很困惑,明明李登元以前也很厭惡李幼唯,不知何時竟開始維護她了。
李登元看到了李王氏眼中的不解,但他不願意給她解惑,因為跟她這樣的人說不清楚。
大約過了半刻鐘,李幼唯帶著碧桃出現在門口。
李登元忙起身,「幼唯,你這幾個月在東洲可還好?」
要是放在以前,李登元絕不會說出這些關心的話。
李王氏也想學著李登元說些什麼,可她的嘴張了張,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父親放心,我很好,請坐吧。」
李幼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在主位落座。
李王氏跟著坐下,手裡無措的揪著帕子,眼睛也不敢跟李幼唯對上,實在是她的氣勢太強了,有如實質一般,讓她有些怕。
李幼唯坐下後便沒開口,等著他們自己說明來意。
李登元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顯然是緊張。
那個任他呼來喝去的大女兒已經永遠消失了,眼前這位是威名赫赫的南辰國車騎將軍,就是陛下都要笑臉相迎,他又算個什麼東西。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才開了口,「幼唯,我今日來除了看你好不好,還有一件事相求。」
在李幼唯這種聰明人面前,與其耍心眼不如坦誠相告,這樣更容易達到目的。
「嗯。」李幼唯放下茶杯,等李登元再次開口。
「幼唯,耀祖借著你的光,有幸進入了鴻儒學院學習,今年也要參加鄉試了,但他課業差的太多,恐怕今年還是要落榜,你能再給他輔導一次嗎?」
提到這個,李登元就一陣無力,李耀祖能在九歲的時候考中童生,明明天資不錯的,怎麼到了京城接受了更好的教導後,他反而不行了呢。
跟京城中那些天資聰穎又勤奮的公子們比,他跟人家的差距越來越大。
聽李登元提起李耀祖的事,李王氏的耳朵也豎了起來。
「父親,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想必你也發現了,耀祖資質一般又不肯努力,能幫他的只有他自己。」
李幼唯點到為止,並不打算說太多。
李登元點頭,「是,爹明白了。」
李王氏有些急,怎麼能就這麼放棄了呢,李耀祖是她的兒子,天資怎麼會不高,李幼唯就是故意拿把不想教。
她剛想說點什麼,就被李登元一個眼神制止了。
李登元起身告辭,「幼唯,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如果有時間,爹希望你能回家看看,耀宗已經一歲多了,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一個當將軍的姐姐。」
李耀宗是秀兒給李登元生的兒子,本是交給李王氏照顧,但她讓李耀宗生了幾次病後,李登元就親自教養了,還特意請了幾個得力的嬤嬤和丫鬟。
李王氏為此頗多怨言,因為花銷又增加了不少。
「好,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帶他來將軍府。」
「哎,好好好。」
李登元高興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李耀祖基本上是廢了,如果小兒子能入了幼唯的眼,前途指定不可限量。
李王氏的眼睛瞪大了,李幼唯這是什麼意思,放著親弟弟不管,卻要親近一個同父異母的雜種,她是不是瘋了。
李幼唯淡淡看了李王氏一眼,她此時的心聲罵的很髒,世上哪有親娘會這樣咒罵自己的孩子呢。
所以說,親與不親,跟血脈有什麼關係呢。
李登元怕李王氏壞事,抓著她的手就往外走,「幼唯,爹改日再來看你。」
「好,福伯送客。」
李登元一路將李王氏拉出了將軍府,等坐上了馬車才鬆開。
李王氏甜蜜的地低垂了頭,「老爺,妾身喜歡被你拉著手的。」
李登元看著李王氏羞答答的樣子,身子下意識往車廂的另一邊湊了湊。
「王招娣,本官真的是搞不懂你,身為幼唯的親娘,你怎麼就不能真心待她呢。」
正沉浸在喜悅中的李王氏,因王招娣這三個字破防了。
「老爺,妾身一直都是真心待她的,可惜她就是個白眼狼,怎麼都養不熟。」
「李王氏,你給本官閉嘴,你無才又蠢,至今還能坐穩李夫人的位置,本官都是看在幼唯的面子上。
你若不是她親娘,本官早休了你。」
李王氏不可置信地看著李登元,「老爺,妾身這麼愛您,您應該也愛妾身才對,怎麼能是因為李幼唯。」
李王氏一直以為她跟李登元之間的愛是純粹的,並不是因為孩子遷就。
「你這人慣會痴心妄想,如果你再這樣拎不清,本官不介意將你送回鄉下。」
「不,妾身不要回鄉下,老爺您放心,妾身以後一定好好對李幼唯。」
李登元看著李王氏發誓賭咒的模樣,無奈搖了搖頭,這樣的話她說的太多了,可每次堅持的時間都不長。
李王氏的嘴騙人的鬼,他當年怎麼就膚淺的看上了她的臉,現在經歷的這些糟心事,全都是他咎由自取啊。
李登元不再跟李王氏講話,她也不敢主動挑起話題,就這樣一路無話的回了李府。
晚上的接風宴如期舉行,李幼唯,長公主和納蘭靈三人一起入了宮。
宮裡伺候的奴才最是會見風使舵,他們知道李幼唯和長公主三人是南辰帝眼前的紅人,誰也不敢怠慢,幾個小太監引著三人入了宴客殿。
皇甫宸陽登基後,對祖宗禮法進行了一番梳理並改革,如今在宴席上,男席和女席分開並相對而立,李幼唯坐在女席第一位,長公主坐在第二位,其他人的席位則是依著母家或者是夫家的官位而定。
男席那邊也是如此,排在第一位的是納蘭丞相,第二位則是王大將軍,王將軍的身後設有一張矮桌,後面坐著王博彥。
這也是皇甫宸陽新改的規矩,如果一府有多人參宴,最德高望重者坐最前面,其他人則是依次坐在後面。
李幼唯進入宴客殿後,王博彥的視線就幾乎沒離開過。
今日是特意為李幼唯準備的接風宴,王博彥特意跟他爹請示,這次不要讓他母親出席。
王將軍連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李幼唯鋒芒正盛,他只想交好不想招惹,可不能讓他夫人再來攪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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