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代行者
谷栗坐在王的腿上，身下堅硬冰冷又帶著詭異柔軟感知的觸感，讓她重新恢復人類形態的身體抖了抖，背後浮現出一層雞皮疙瘩，思維正式回籠。
她摸著下巴仰頭和那雙漆黑的雙眸對視，總覺得這種克系怪物所說的分身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們此時處於無盡的深空中巨大怪物的頭頂的上，目之所及便是數不盡的璀璨星河，以及不遠處飄蕩的巨大鯨魚屍體。
谷栗天空藍色雙眼倒映著這幅景象，喟嘆一聲，試探性挪了挪，見他沒什麼反應，就直接從他身上跳下來。
男人注視著她的漆黑目光閃過一絲失望。
他的身側卻忽然傳來溫熱的觸感，谷栗隨手撐著身體在他身邊坐下，她能夠感知到王對她沒有惡意，行動也比較自然。
谷栗沒有先問他的目的，而是問了個不相干的話題：「王，你有名字嗎？」
異種之城的王無機質的雙眼與她對視，垂落的黑髮下眉頭微微蹙起，苦惱的思考了一會兒，才吐出兩個字：「賀十一。」
谷栗晃蕩的拖鞋都差點掉下去了，沒想到他真的回答了她的問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賀十一是吧，還挺酷的，你果然也是人類。」
只有人類才會牢記自己的名字。
她扶著地面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對著那雙無機質的黑眸淺笑：「不過當分身還是免了吧，聽起來不太自由，我還是想有一天出去看看的。」
賀十一垂下眼眸，從谷栗的位置只能看見他蒼白的下巴，以及唇角的小痣，她移開目光打算離開這道夢境了。
「就是這樣，咱們下次再見吧。」
谷栗朝那隻巨鯨的方向邁出一步，按照邏輯來說，這個夢境當中應該有王才對，它應當是自己出現的。
她要是想要出去的話，就應該去那頭巨鯨身上看看。
她才邁出一步就被什麼東西束縛在原地，轉頭就對上賀十一那張蒼白的臉，他的身後鼓動著一大片生命般的黑霧，在谷栗看過去的時候，一根巨大的腕肢從黑暗中探出停在她面前。
「那就成為我的代行者吧，在我沉睡的日子裡，你就是這裡的王。」
越說越離譜了。
谷栗的眉頭高高揚起，但是對上賀十一的雙目，又被其中古井無波的認真驚到，她睜大了雙眼，後退一步無果。
她只好開玩笑道：「王，你不會是看我有潛力，在拉攏我吧，這代行者的身份我看不管是埃里克或者岑先生都比我適合。」
賀十一身後的黑暗涌動的更厲害了，那張臉卻還是面無表情，非常乾脆：「對，我是在拉攏你。」
谷栗無言了一瞬，滿臉警惕：「你別這麼誠實，我害怕。」
「你是第一個被污染後還能覺醒光之子體質的人類，你的力量肯定比你想像中還要強大，大家需要你。」
谷栗伸出手攔在賀十一面前，打斷施法：「不是，岑先生已經跟我說了，明明以前記載中，就有一個同樣被污染的光之子。」
賀十一臉上似乎出現一些微妙的表情：「如果你說的是聯邦當年的失敗試驗品的話，的確是有一位沒錯。」
失敗的試驗品？
谷栗皺了皺眉。
「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在學習如何控制身體裡的力量，讓你變回人形，」賀十一非常誠懇的看著她：「如果您想要完全掌控身體中的力量，就應該接受我，我的代行者是力量掌控者，你完全不必再擔心出現這種意外。」
「力量掌控者？」
谷栗默默念了一句，糟糕，她怎麼有點心動了。
她心中的疑惑反而擴大了：「如果您能解決我的情況的話，為什麼又要把我扔進地下街？」
賀十一臉頰上的肌肉動了動，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又在谷栗抗拒的神色中，皺著眉收了回來。
「因為你通過了考驗。」
谷栗看向遠處漂浮著的巨鯨，有些不爽：「那是你弄出來的？」
「不，我只是讓它提前出現。」
她雙手環胸站在怪物頭顱的邊緣，小腿被一圈觸手纏住動彈不得，手指點了點手臂：「如果我不同意你會怎麼樣？」
賀十一鬆開纏住她的觸手，倒向身後涌動的黑暗，無數觸手或是肉塊在他的身下形成了座椅，他杵著腦袋陷入了沉思。
蒼白的臉在陰影中多了些陰鬱。
「那麼這座城市將會在我徹底承受不住陷入沉睡的時候，失去所有屏障，不管是人類還是異種都會無所顧忌的進入這裡。」
他在奇異而怪誕的座椅上翹起長腿，看不出歲月痕跡的臉上，出現了倦怠的神情：「當然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沒有逼迫你的意思。」
谷栗嘖了一聲，環著胸，小臉蒙上相同的陰鬱：「晚了，我已經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了肩膀上，你的cpu非常成功。」
賀十一臉上倦怠的神情一頓。
谷栗已經彎下腰，伸手握住了伸到面前的觸手，帶著濕潤觸感的柔韌觸感出現在掌心，她隨意晃了晃。
她聲音無力的拉長：「合作愉快。」
下一瞬間，賀十一身後涌動的粘稠黑暗擴張著將她吞沒，漆黑的腕肢環繞著她的身體，有詭異的黑色紋路從她的小腿出現不斷向上蔓延。
「交給你了，合作愉快。」
掙脫不開身上的銀色絲線，並且誘惑露西幫忙無果的藍蒙，百無聊賴的攤在角落，自己跟自己玩兒石頭剪子布。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那傻子怎麼還不回來！」
他有些心虛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谷栗，根據他的占卜結果，過程有些挫折但結果應該還算順利才對，為什麼還沒醒過來！
藍蒙在地上艱難扭動，試圖靠近谷栗：「萬一要是真死了，那傢伙不會在我身上開花刀吧。」
他用觸手戳了戳地上失去意識的銀色小獸：「餵？」
忽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從地上的小獸身上沖天而起，藍蒙腦袋一蒙，直接被掀翻出去。
他狼狽的趴在地上，震驚的看著直接騰空的谷栗，自言自語：「我草，這直接要變身了？」
慄慄：宇宙貓貓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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