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向氏的回憶
白蔻把手上的禮物放在桌子上便出去了。
婦人給沈嘉倒了一杯水：「郡主請坐！」
沈嘉雙手接過：「多謝！」而後又問道：「請問你貴姓？」
「免貴姓向。」
「能否將你所知道崔尚宮的事情全部告訴我？」
向氏深深看了沈嘉一眼：「恕小婦人冒昧問一句，郡主這是為何？」
「崔尚宮最近犯了事，需要找足證據才能將她定罪，你若是知道什麼請你告訴我。」沈嘉誠懇的說道。
向氏沉思片刻，「我還真的知道一些她的秘密。」
「請你告訴我。」
「好。」
原來，在二十年前，也就是皇帝剛登基沒多久。
崔尚宮和向氏同為司制房的綉娘。
有一天夜裏，向氏起夜，小花園裏傳來不可描述的聲音。
這可把她嚇了一跳，要知道她們進宮當綉娘是不可能與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人有染，一經發現，便會扣上禍亂後宮的罪名，是要被處死的。
她不敢在原地逗留，立刻回房睡覺。
她的心砰砰砰跳個不停，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過了一會，有人從外面進來，她這才發現自己房裏的崔青柔並沒有在床上睡覺。
她懷疑剛才的聲音其中有一個人就是崔青柔。
向氏好奇心頓起，第二天晚上假裝睡着。
果然，崔青柔一如既往的偷偷摸摸出去。
兩個月後的一天早上，崔青柔起床后不停的乾嘔。
知道內情的向氏心裏『咯噔』一下，猜想這不會是懷孕了吧！
於是她悄悄的注意她，見她除了乾嘔，還吃不下飯，整個人懨懨的，那癥狀像極了懷孕。
不過她也沒有聲張，這件事要是爆發出來，同住一間房的她也討不了好。
過了兩日，她見到林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偷偷拿了一包東西給崔青柔。
當時她還納悶了，林貴妃的大宮女為何會拿東西給崔青柔？
到了第二日清早，她聽到崔青柔壓抑的呻吟聲。
好奇的她便過去詢問她發生什麼事，「青柔，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需要我幫你去太醫院拿葯嗎？」
崔青柔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流，聲若蚊吶：「不用了，我吃錯東西肚子疼，今日恐怕不能去司制房，麻煩你幫我請個假！」
向氏已經猜到她的原因，便順從的點點頭：「好的，我幫你請假。」
等到向氏放工回來，崔青柔已經睡著了，房間里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後來崔青柔晚上偶爾也會出去，但是再也沒見她有懷孕的癥狀。
而向氏在二十歲便出宮了，後面的事情她也無從得知。
沈嘉聽完，問道：「和崔青柔在一起的那個男的是宮中侍衛嗎？」
向氏搖搖頭：「我不知道。」
沈嘉眉頭微蹙，話說這侍衛的膽子也太大了吧！他就不怕東窗事發丟了性命？
要知道，宮裏所有的女子名義上都是皇帝的女人，他竟然敢染指皇帝的女人，這不是在找死嗎？
而崔尚宮這麼大一個把柄被林貴妃抓住，林貴妃讓她幹什麼她都得幹了。
沈嘉站起來，朝向氏行了個福禮：「多謝你的告知。」
向氏閃身避開，「郡主客氣了，能幫到你是小婦人的榮幸。且我與她本來就不合，在宮中的時候經常遭她欺負，我對她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沈嘉一聽頓時來興趣了，「能否跟我說說她是如何欺負你的？」
向氏莞兒一笑：「都過去這麼久了，實在沒有必要講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沈嘉的好奇心卻被她勾了起來，「若是方便就跟我說說唄！興許我從中找到一些不一樣的線索呢！」
向氏見沈嘉執意要聽，無奈的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崔青柔仗着嘴巴甜和御膳房小太監關係好，吃得比我們都好，便時常取笑我們。且她自從和林貴妃搭上線之後，整日一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樣子，實在讓人難以喜歡。」
沈嘉凝眉沉思。
御膳房？小太監？
黃公公那時候就是御膳房的小太監。
這其中有什麼聯繫嗎？
「你能和我說說崔青柔和御膳房的小太監關係怎麼個好法？他們平日裏是如何相處的？」
「啊？」向氏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慢慢想，年代久遠，想起多少就說多少？」沈嘉也知道自己強人所難了，但是不問一下她心裏又不死心。
向氏眼神悠遠，陷入了回憶當中。
約莫過了兩刻多鐘，她才開口：「我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每一年的中秋節，御膳房的小太監都會給崔輕柔送不少精緻漂亮的月餅。
當時崔青柔還向我們炫耀來着，說她人緣好，即便在宮裏也有人時刻惦記着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她落胎的那年，御膳房的黃太監經常偷偷給她送補湯。
她們相處的時候有點怪怪的，那崔青柔看黃太監的目光溫柔得好像要滴出水一般，而黃太監看她的眼神也是飽含深情的那種，當時我心裏還覺得很奇怪，崔青柔不是和其他人那個嗎？為何現在又和黃公公搞對食……」
「你說御膳房的黃公公？」沈嘉打斷了她的話。
向氏點頭：「對，就是御膳房的黃公公，他和崔青柔的關係非同尋常。」
御膳房的黃公公，尚衣庫的黃公公，他們會是同一人嗎？
若他們是同一人，崔青柔的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不是侍衛的？而黃公公會不會是假太監？
若他是假太監，他是如何瞞天過海進宮的，又是如何做到在宮中這麼多年沒被人發現？
蕭逸宸派人調查過他們，為什麼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沈嘉覺得腦中一團亂，覺得自己把自己饒迷糊了。
「你還記得黃公公長什麼樣子嗎？」沈嘉又問道。
向氏衝口而出：「中等身材，五官俊美，好多綉娘都覺得他當太監真是可惜了那一身好皮囊。」
沈嘉再一次向她道謝：「今日真是謝謝你了。日後若是有需要你做證的時候，你能出面嗎？你放心，我會保證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向氏默了默：「只要安全沒有問題，我願意作證！」
「好，先多謝你了。」
沈嘉看了一下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辭。
這時沈卓雲和覃文青也回來了，幾人坐着馬車直接去糧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