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小小不白
次日一早，沈煙駕著馬車來到鎮上，到了昨天那處客棧，見今日的紅泱的氣色較之之前要好上不少，又開了一副方子，叫小花去醫館抓藥。
等今日療程做完，紅泱又暈睡了過去。見此，白小小才從門外進來，看見紅泱額間的點點汗珠，小心翼翼的用絲帕將其拭去，眼中滿是心疼和擔憂的神色。
沈煙見了，眼神不明的看向白小小：「你喜歡她？」
聞言，白小小一臉莫名的看向沈煙，這話……她不是已經問過了嗎，現在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頭應下，「喜歡！」
「那為何從不在她需要你的時候出現在她身前呢？」
白小小低垂下眉眼：「我想的，可她說她不想見我，說見到我後，她的身體狀況會更差。」
聽到這話，沈煙不好去評價什麼，只是淡淡道：「要是你真的喜歡她，就應該在她最虛弱的時候，在她需要人的時候，堅定不移的站在她身邊，而不是一味的順從她的話，或許她說的話是違心的也不一定，你用心好好感受下。」
聽到沈煙這番解釋，白小小神情明顯怔愣住，沉默片刻，輕聲道：「……好，我知道了。」
又拿起絲帕仔仔細細的擦拭起紅泱的手來。
「接觸時間儘量少點，這病，有傳染性。」沈煙說完，就走出房門，將空間留給兩人。
室內，再次陷入寂靜，白小小小心翼翼的捧起紅泱的手，白皙的手上面還有幾點淡淡的紅疹，但此時的白小小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撫上自己的臉，「泱兒，紅姐姐，你知道嗎，初見你時，其實不是在你受傷那次，我剛進樓時，就注意到你了。不過那時的你沒怎麼注意到我而已，後來，媽媽說要人去幫你上藥，叫的是別的男人，那人常常不將樓里的姑娘當回事，我怕他又傷了你，就從樓里順了點蒙汗藥，下在了那人常用的茶壺裡，所有都按照我的計劃進行著，媽媽也叫我頂替了他去。明明這一切都是我的想法，但，在看到你的那一瞬，我就慫了，我不太敢去看你，我覺得我的心思齷齪極了，所以……我逃了。但好像那次你就將我記住了，這讓我暗自竊喜了好久！可是，你為什麼要替我去服侍那人呢？明明、讓我自己就好……我會很小心的給他下藥，將他折磨一番，讓他斷了做男人的東西……」白小小低聲呢喃著，用著最無辜的表情說著狠毒的話，眼裡愛意和瘋狂神色翻湧，一時叫人分不清他想的是什麼。
「但是，泱兒，你現在出來了，終於不用再受那樓里人的氣了，我太沒用了，我真是太沒用了，我……我去幫你報仇好不好！」
此時的白小小眼中滿是瘋狂之色，其實，這樣的想法，已經不止一次的浮現在他腦海中，在第一次看到紅泱受欺負時、在看到別的男人玩弄她時、在得知紅泱生病時……
每一次都想將這裡的人都用藥毒死！可是，那時的自己沒有這樣的膽量，總是因為這樣或那樣的事情心生怯意。
不過，在得知紅泱生病的那刻，特別還是兩人計劃著逃跑的時候，白小小心裡的那抹惡念第一次壓不住，想要就此和所有人同歸於盡！可是，紅泱現在離不開人，白小小還是想要將人救下來，所以將自己心裡的想法硬生生壓了下來。
但現在，他們出來了，紅泱的病也能治了，白小小覺得自己終於能去做這些事了，這事，因為堆積的太久，已經成為他心裡的執念了。
突然，白小小感覺到自己握著的手指輕輕顫動了下，白小小猛然驚覺，眼中所有的神情立馬就消失的乾乾淨淨，又露出了之前看起來有些天真的模樣。
紅泱一睜眼就看見白小小那張白淨的小臉，對上那雙澄澈的眼眸，紅泱別開眼，將手抽了回來，捂住臉上還殘存的紅疹，聲音微啞：「你怎麼來了，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來見我嗎？你出去！」
白小小抿緊唇，「我、我想你了……」
聽到這話，紅泱的身子輕輕顫動了下，強忍住心中的酸澀，「你真的不嫌棄我髒嗎？我自己都想唾棄自己。」紅泱說這話時將手從臉上拿開，將面上的紅疹完完全全暴露在白小小面前，她以為，自己這樣就能讓白小小走開，因為自己從小在樓里接受過的思想就是：只要女人長的好，男人保准忘不了！
『色衰愛馳』這話，紅泱一直都很相信。
但白小小早就在紅泱不知道的時間裡，看過很多次了，心下微微鬆了口氣，還好沒聽見前面自己說的話，眼眸彎彎，笑著看向紅泱：「怎麼會，你在我心裡，一直都很美！我哪裡捨得嫌棄你，反而覺得我配不上你……」說著，還故意低垂下眉眼，看起來模樣可憐極了，白小小知道，紅泱最吃這套了。
但這次的他失策了，在看見白小小這幅模樣後，紅泱先是猶豫了會，睫羽在眼瞼處落下一小片陰影：「好……但，我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說著，就將腦袋側了過去，背對著白小小。
聽到這話，白小小先是愣了下，反應過來後抬頭看向紅泱，語氣中好似還帶著些許委屈：「你都聽見了？」
紅泱聽見了，但聽的內容並不全，她只隱隱約約聽到，白小小如何計劃著引起自己的注意，這讓白小小在紅泱心中如小白兔一樣的形象受到了衝擊，現在她需要緩緩，所以不想搭理白小小。
但也只限於這些。
許久沒聽到回應，白小小的心微微發緊，眼眶也慢慢泛紅，嘴裡輕聲呢喃：「紅姐姐，我錯了……」
紅泱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小小，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這次的聲音明顯放輕了不少。
聽到和以前差不多的語氣，白小小頓時笑了起來，「好，那小小就先出去幫你做些粥過來。」
紅泱淡淡應了聲。
一來到外面，白小小眼中情緒翻滾，紅姐姐發現了呢，但是那又怎麼樣，她一定恨極了那裡的人，我也是，就算做了，紅姐姐也不會怪我的，她不會怪我的……
可是，紅姐姐平日裡那麼善良，要是……想到這，白小小的眼神就黯淡下來，像是只本來還搖著尾巴的狗狗突然就耷拉下耳朵，會不會就此討厭他啊？
要不然、就不要讓她知道就好了……
想著，白小小臉上又重新掛上笑容，到樓下找小二借用了個小廚房熬粥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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