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也算是和樂融融。
岑清越這邊想盡了辦法和沈霽淵搭話,但沈霽淵的性子素來冷淡。
十句之中男人也只會輕飄飄的回他一句。
但就算只是這一句,也足夠他高興的。
按照如今的情形,沈老太太這兒是十分看重岑璇的。
只要和沈家的關係不出問題,往後多的是機會能夠往上爬。
光是岑璇和沈霽淵的婚事露出風聲之後的那三天,吟玉找上門的合作項目就多了一倍還不不止。
岑清越也清楚,他想要讓公司的市值翻倍,依靠他自己的本事是不可能的。
既然岑璇借上了沈家這股東風,作為岑璇的叔叔,他當然也就能夠沾這點光。
「這次的比賽小璇成功的進複賽了,二嬸還沒祝賀你呢。」趙芝笑著開口道。
岑璇同她碰了碰杯子,「多謝。」
一旁的唐蓉放下酒杯,眼睛在兩人之中轉了一圈。
「我聽說小璇這一手的雕刻技藝是傳自岑老爺子的,中途哪怕有出國留學放下雕刻的時候,可再拿起刻刀依舊是頂厲害的。」
她說著還看向沈霽淵,「霽淵可要注意了,別讓小璇在外面被人給欺負了。」
這話說的意有所指,卻又別有用心。
從洗手間返回來的沈沐堯正好聽到母親的話,冷笑著回了句。
「您放心吧,沒人能欺負的了她。」
岑璇聞言抬頭,眉眼彎成月牙,盛滿笑意。
「二哥是會總結經驗教訓的,我的確不是那麼好惹的。」
聯想到上次發生的事情,沈沐堯臉色不太好看。
這丫頭真的無法無天,老三護著就算了,偏偏就連老太太都是偏著她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兩人之間不對付。
「你們這些年輕人,說的話儘是我們聽不懂的。」趙芝笑著打趣。
侍應生將甜點送上來。
老太太將面前擺盤精緻的糕點轉到了沈霽淵面前。
「這攢金糕是你最喜歡的,快嘗嘗。」
岑璇聞言看向兩人面前那盤金燦燦的點心。
再看看沈霽淵面無表情的臉。
「奶奶我能嘗嘗嗎?」
岑璇笑著夾了塊。
老太太看樣子很高興,「你嘗嘗看,這兒的攢金糕是江淮一絕,霽淵很喜歡。」
唐蓉笑著附和了一句。
「這再好吃的糕點,也比不過您的手藝啊。」
沈老太太做糕點的手藝一絕,是整個江淮頂圈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不是沈家親近的人,是斷然吃不到老太太做的糕點的。
不過隨著年歲漸長,老太太的身體越來越差,慢慢的也就不是那麼輕易下廚了。
「我也聽過老太太的手藝一絕,就是江淮最好的糕點師都比不過您的手藝呢。」
趙芝的奉承倒是讓老太太心花怒放。
「年紀大了,已經很少下廚了,手已經生疏了。」
趙芝掐准了這個點,笑著開口,「哪兒能呢,手藝學會了可是一輩子的事兒呢。」
岑璇咬了口糕點,這東西甜甜糯糯的,她吃倒是挺喜歡的。
可是沈霽淵的口味清淡,很少吃甜食。
就連在家裡也是一樣的。
這麼想著岑璇帶著疑惑看向沈霽淵,只見後者面不改色的咬了口攢金糕。
沒一會兒整塊點心就下肚了。
岑璇沒說話,只伸手給他遞了杯茶過去。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岑瑤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岑璇回頭看了眼,只注意到她原本精緻的裙擺這會兒顯得有些凌亂。
而岑瑤的眼中更是多了幾分嫵媚,不似平常一樣的高高在上。
「我們在說老太太的手藝呢。」
岑瑤順著母親的話接下去,「我去市中心的老店買糕點的時候,那兒的老師傅都同我說,您曾經去過那兒學了一段時間,青出於藍,整個江淮的糕點只怕都比不過您的手藝。」
老太太被這話說的笑容更深了。
「這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你們會喜歡什麼,小禮物而已,不成敬意。」
老太太順勢讓人將帶來的盒子遞了過去。
她老人家貼心的給岑家的所有人都準備了禮物,兩對鑽石袖扣,一對是給岑清越的,一對則是給還在外學習沒能回來的岑瑞的。
而岑瑤母女的則是成套的紅寶石首飾。
看的趙芝是眉開眼笑的。
「奶奶,您還真是出手大方啊。」沈沐堯看著幾人手裡的東西說了句。
老太太笑著說,「第一次見面,禮數還是要周全的。」
唐蓉看著趙芝眼冒精光的樣子,眼中的鄙夷更甚。
到底是什麼樣的眼光才能看得上這樣的人家。
別的不說,這趙芝可是圈內出了名的人厭鬼棄,趨炎附勢拜高踩低。
湛家再怎麼說也是高門世家,家裡可不會出現這樣市儈至極的人。
「我看岑二小姐戴那寶石項鍊就挺不錯的,她的皮膚白,也襯的起她。」沈沐堯說著還誇了句,「奶奶的眼光越來越好了。」
趙芝看出來兩人之間的端倪,緊跟著說了句。
「要不還是沈家人的眼光高呢。」
唐蓉看著自己兒子的神態,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飯局左不過是做做樣子,岑家人雖然是受邀,可對於婚禮他們也沒有多大的話語權。
老太太話也放下來了,想怎麼辦只看岑璇的意思。
趙芝對這個決定是十分的不滿的。
坐在車上的時候都忍不住和岑清越吐槽。
「既然我們是岑家的長輩,按照規矩,這聘禮肯定是要到我們手裡的,哪兒有讓她自己拿著的道理。」
那些東西,就算輪也應該輪到她兒子。
「你少說兩句,沒看到剛剛老太太都不高興了。」
岑清越看著她怒斥道。
「我說的不對嗎,自古以來哪兒有聘禮讓女兒帶走的道理,那東西來了岑家,那就是岑家的東西,以後都應該是小瑞的。」
趙芝對這件事情還是極度的不滿。
她說著還看向身邊的岑瑤,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你看看,同樣是結婚,岑璇就能有那麼多的聘禮,再看看你,溫家那邊就給了屁大點的房子,夠做什麼的,真是窮酸。」
這麼一對比,兩家的態度高下立見。
「好端端的說孩子幹什麼。」岑清越不滿道。
如今的情況,他還不能沒了溫家的支持。
如果這個時候溫家那邊貿然撤資,他這邊支撐不住了,肯定是要出大問題的。
所以岑瑤和溫祈安的婚事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亂子。
「你看看她呀,從小同樣的教養方式,岑璇見過的她都見過,岑璇有的她也都有,怎麼就是這麼不成器呢。」
一提到這個,趙芝牙齒都快咬碎了。
岑璇從來都獨占鰲頭,原本想著她都出國這麼久了。
她外祖父也早就過世多年,人死玉散,什麼都是虛無縹緲的。
結果在岑瑤和溫祈安訂婚之後她能那麼迅速的就搭上沈家。
沈老太太給的聘禮,說是富可敵國價值連城都不為過。
怎麼她家裡的這個,就這麼的不成器呢。
「我剛剛看出來了,那個沈沐堯,是不是對你有意思?」趙芝開口道。
岑清越聞言也看向了岑瑤。
「媽,您成天都在想些什麼啊。」
岑瑤低頭按著太陽穴,頭疼的厲害。
「這可是你的好機會,你難不成還想讓那個小妖精壓你一輩子啊,那好歹也是沈霽淵的二哥,沈老爺子跟前長大的孩子,再怎麼都比溫祈安要強。」
岑瑤閉上眼睛靠在車座上,「我累了,您讓我休息一會兒行嗎。」
趙芝見狀還想說什麼就被岑清越開口打斷。
「公司正在併購的關鍵時候,你還是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溫家鬧得不愉快。」
兩家合作的併購案,收購的是國內首屈一指的連鎖商場。
原本吟玉的資金鍊就有問題,分化出去的項目太多。
這次併購的保障就是東旭集團,如果岑瑤這時候得罪了溫家,只怕併購案會出現問題。
「我知道。」
趙芝聽出來丈夫的話,並不是別拋棄溫家,而是別鬧出太大的動靜。
她眼中一亮,這麼看來是有戲的。
「這次沒能拿下洛芙的代理權,已經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機會,可不能再出現問題了。」
聽著岑清越的話,岑瑤睜開眼睛問了句。
「那洛芙的代理權,最後是被哪家公司拿下了?」
這是洛芙在J國之外的第一個出售的代理權,國內不少珠寶商都卯足了勁盯著。
吟玉為此也是準備了很長時間。
「是QE。」
岑瑤好像是聽過這家公司,剛起來沒幾年就拿下了不少的代理權。
公司掌權人是個極其有眼光的,短短三年之內投資的所有公司市值都翻了一番。
連帶著公司的市值也跟著翻了好幾番。
但是這公司的活動範圍都在K國之外,K國的業務他們從未有過涉足。
這次怎麼好端端跑到K國境內來了。
「據說這是QE開拓K國市場的第一步,就拿了個滿堂紅。」
想到這裡岑清越依舊覺得不服氣。
吟玉這邊做足了準備,沒想到被人中途截胡了。
「爸,其實我們未必不能換個思路。」岑瑤開口道。
岑清越坐直了身體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QE在國內沒有根基,也處於剛發展的狀態,它想要吃下這麼大的代理權還要在國內運營的很好,當然需要當地企業的協助。」
所以現在QE說不定也在尋找國內的珠寶公司合作。
岑清越搖頭,這並不是一個好辦法。
「項目部已經和QE做了對接,他們的開價已經是沒什麼利潤可言。」
做生意不為錢,還能為什麼。
總不能只為了這麼一個代理權,白白的給人打工了。
「爸,您應該圖的是以後。」
岑瑤說著開口勸說。
「這不光是洛芙在國內的第一個代理權,也是QE入住的第一個項目,如果能夠將這個這個案子做好了,一炮而紅,以後吟玉的知名度當然也就跟著上去了。」
只要這一次打響了名聲,以後想要什麼樣的案子沒有的。
岑清越從前自己做生意的時候就是太關注眼前的利益。
從來沒思考過公司未來的發展,才被岑清慕壓得死死得。
現在這麼一想,如果不做適當的犧牲,是什麼都得不到的。
「是該好好想想了。」
岑清越說著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趙芝見父女倆聊完了,在岑瑤的耳邊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起了有關溫祈安和沈沐堯的話。
她閉上眼睛,耳邊傳來的都是剛剛男人的喘息聲。
和他意亂情迷的時候說的話。
「你以為老太太是真的疼愛他?不過是彌補罷了。」
外面的人只知道沈霽淵的父親年少離家,沈霽淵長大十八歲之前沈家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至於沈老太太為什麼要彌補沈霽淵,這點上岑瑤不得而知。
她從前一直認為沈霽淵頗得沈老爺子的青睞。
但如果不是這樣,那麼一切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
從餐廳回去的路上,岑璇坐在沈霽淵身邊。
看著男人低頭處理工作的動作,她欲言又止,又側目看向窗外。
在她第四次看向自己的時候,沈霽淵關閉了電腦,伸手將人提到自己身上。
正趴在窗戶邊上看風景的岑璇被這麼一抱,反應過來之後習慣性的抱住了他的脖頸。
「第四次。」
「嗯?」
男人單手摘了眼鏡放到一旁,低頭去尋她柔軟的唇瓣。
「沈太太看了我這麼多次,是想做什麼?」
岑璇勾著他的脖頸,手掌穿過他柔軟的髮絲,淡淡的松木香將兩人包裹起來。
「你明明不喜歡吃甜食。」
兩人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天,她對沈霽淵的口味也算是十分清楚。
她喜歡甜食,可沈霽淵的口味清淡。
很多時候勉強吃一點甜食,也都是被她捉弄纏的。
上次在沈家,老太太讓人送過去的點心就很甜,這次的攢金糕也是一樣的。
「誰說我不喜歡?」
男人說著湊過去尋她柔軟的唇瓣,她口腔之中的每一寸都被霸道的攻占過後。
沈霽淵擁著她,鼻尖蹭了蹭她的。
「甜。」
岑璇兩手捧著他的臉,想要從男人眼底看出什麼。
只可惜,他眸底一片清明,什麼都分辨不出來。
「沈先生,一周三次,你今天要禁慾。」
男人勾著她腰肢的手緊了緊,嗓音沙啞低沉。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