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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紈絝,沈總他超愛 - 第39章 沈霽淵,謝謝你字體大小: A+
     
      第39章 沈霽淵,謝謝你

      凌晨兩點鐘的墓園,寂靜的有些嚇人。

      風吹動周遭樹葉晃動發出沙沙的響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岑璇的錯覺。

      她總覺得頭頂的月亮散發的光芒越發明亮了,柔和的月光灑在墓園內,平等的照亮了每個墓碑上的照片。

      那一瞬間好像所有人都活了過來,大理石的板面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人面對未知的恐懼本能上升。

      下一秒沈霽淵伸手將人扶起來,卻沒有任何安撫她的意思。

      「繼續。」

      岑璇蹲在墓碑前,拼命的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現在面對白嫿的墓碑,上升的情緒到底是恐懼還是其他的什麼。

      總之她如今的狀況幾欲嘔吐。

      「我不行沈霽淵。」

      她仰頭看著身邊的男人。

      這道疤痕橫在她心裡已經這麼多年了,時間長到她帶著跨越大洋去到了J國。

      再如何強悍的人活一輩子也總是會碰上兩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她承認自己並不是十全十美的人。

      尤其在現在的情況之下。

      一片漆黑之中她的感官開始變得遲鈍,聽覺和觸覺都感覺不太靈敏了。

      但只有眼前的墓碑在她的視線之中無比清晰。

      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這裡,雕刻的時候更是需要全神貫注。

      她會無數次的去回想白嫿的神態,那些被深埋的過去也開始逐漸浮現。

      「我不行的。」

      她低頭垂眸,整個人也不復平時的神采飛揚。

      沈霽淵蹲下身來,單手勾過她手邊的刻刀把玩在手心。

      「如果今天不行我們明天接著來,明天不行後天再接著,一直等到你徹底打破這個心理障礙,手握刻刀不會再發抖為止。」

      岑璇抬眸,從他的眼中看得到的只有不可置否的認真。

      她知道,沈霽淵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岑璇吸吸鼻子,盤腿直接坐在了墓碑前。

      「我母親是在工作室自殺的沒錯,我也親眼目睹的她的死狀,但之前也發生了一些事情,或許早在看到她自殺之前我就沒辦法再拿起刻刀了。」

      不過為了不讓爺爺失望,她隱藏了消息。

      早在白嫿的情緒開始崩潰的時候她就已經握不住刻刀,白嫿的死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你如果願意同我傾訴,我便願意聽。」

      岑璇搖頭,他們之間的關係,哪怕是夫妻,可也有那根線橫隔在中間。

      白嫿出身書香世家,她的父親白正元是現代著名書法家。

      外公為人板正嚴肅,因為承襲傳統書法流派的原因,所以骨子裡流淌的理念也會比其他人要傳統很多。

      這樣的人家養育女兒的時候也就不免會多一些古板的理念。

      白嫿中規中矩的長大,聽從父母的教誨。

      哪怕有機會出國深造,也選擇了留在父母的身邊,一直長到了23歲的年紀。

      白正元只有一個女兒,所以為她的將來考慮。

      殫精竭慮地用心挑選未來的女婿。

      一直到岑清慕在校友會上對白嫿一見鍾情。

      岑家在某些方面和白家有些相似,例如繼承的東西和所崇尚的理念等等。

      岑清慕品學兼優相貌端正,再加上出身世家,無疑成為最好的女婿人選。

      白正元拍板定釘主張和岑家結了親。

      可那個時候白嫿已經有了男朋友,兩人的感情很好。

      但白嫿沒有反抗父親的勇氣,只能在家庭壓力之下選擇了放棄男友嫁入岑家。

      時間淡化了很多的東西,也包括白嫿那些放下的感情。

      結婚兩年,岑清慕對白嫿很包容,相敬如賓,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場合都會尊重他的意見。

      直到第三年,白嫿生下了岑璇。

      生產的時候身體大出血無法再生育孩子。

      之後岑清慕更是對白嫿百依百順,夫妻倆那幾年也過了一段蜜裡調油的好日子。

      一切戛然而止,是在岑璇十二歲那年。

      白嫿出國的初戀男友歸國,兩人在江淮再見。

      之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白嫿開始變得神神叨叨,或許是從前的感情又死灰復燃。

      她開始怨恨身邊的一切,開始幻想如果沒有嫁給岑清慕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久而久之她將一切歸咎在岑清慕的身上,也歸咎在不該出生的岑璇身上。

      從前對女兒的愛意也化成了恨意,好像岑璇就是那道束縛的她不能和愛人白頭偕老的枷鎖。

      那也是岑璇第一次看到素來溫柔嫻靜的母親變得歇斯底里。

      聯想到這裡,岑璇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她自己也沒想到,從來循規蹈矩連反抗外公都不敢的母親。

      會在白正元去世之後的第二年出軌,她和情人在父親的工作室翻雲覆雨的時候。

      岑璇手握刻刀站在門口將一切盡收眼底。

      十五歲的年紀,她已經有足夠的心智知道裡面的人是在做什麼了。

      他們的動作激烈的甚至打翻了擺放在檯面上的刻刀,原本乾淨鋥亮的刀刃上沾染了極其噁心的液體。

      

      

      從那之後,白嫿對岑璇的厭惡變本加厲。

      她討厭這個雙眼容貌都長得像岑清慕的孩子,甚至於這個孩子未來要走的路也和岑清慕一樣。

      所以每次岑璇雕刻的作品還未成功便會被白嫿毀掉。

      久而久之,她每次拿起刻刀都會聯想到母親摔碎她玉雕時候的瘋狂模樣。

      慢慢的,岑璇手中的刻刀再也無法握起。

      「無論她曾經給你造成過什麼樣的傷害,如今她已經是半胚黃土,再也不可能出現在你面前,如果你要以這個為理由圈住你自己一輩子嗎?」

      沈霽淵說著將刻刀塞進她的手裡,手掌包裹住她的手掌,溫柔卻用力的控制住她。

      岑璇的右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她左手握住右手手腕,修剪整齊的指甲嵌入皮肉之中。

      尖銳的疼痛襲來,也讓她混沌的頭腦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對啊,她已經死了,我困在這個噩夢裡一輩子也無濟於事。」

      她哪怕再也不雕刻,也不會再引起半點母親的憐憫之情。

      想到這裡岑璇不由的譏笑自己。

      「爺爺教導過我,君子慎獨,不為旁人言語干擾,永遠不活在任何人的眼光里。」

      但現在回想起來,她是真的沒做到爺爺教導的東西。

      「有些東西,在乎了那麼長時間,可卻依舊被視如草芥就只能是自找煩惱。」

      她眼前浮現的依舊是母親面目猙獰的表情,和父親儒雅溫柔的面龐。

      在國外的每一年,她生日那天,無論多忙岑清慕都會過去陪她。

      在白嫿過世之後,他幾乎傾其所能的給了岑璇一個父親能夠給的所有的愛。

      「我得到的愛已經夠多了,哪怕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

      她沒必要一輩子圈死在這個牛角尖里。

      沈霽淵起身往後退一步,看到她起身,握著刻刀蹲在了墓碑前面。

      月光灑滿整個墓園。

      守墓人站在墓園入口處,能夠看得到陡坡前佇立的男人。

      而墓碑前蹲著的女孩子從背影看幾乎已經匍匐在墓碑上。

      一陣陰風吹過,他後背一涼差點沒跳起來。

      「太奇怪了,這夫妻倆真的太奇怪了。」

      如果不是這兩天看過新聞,且沈先生提前安排人過來打過招呼的話。

      他都要懷疑這兩人到底是不是活人。

      這大半夜的跑到墓園來,也是真的不會害怕。

      陰風陣陣,守墓人抖了抖身體轉身準備回屋。

      餘光瞥過大門口佇立的人影差點驚叫出聲。

      他湊近一看,車子旁邊站著的明明是昨天過來和他聯繫過的李先生。

      奇怪的人又增加了一個。

      他拍著胸口走進屋內把門反鎖。

      這大半夜的,他都快被嚇死了。

      團團浮動的烏雲遮擋住了散發光亮的月亮,在地面上形成了活動的陰影。

      沈霽淵看著蹲在墓碑前右手活動自如的女孩子的動作,眸底幽深一片。

      約莫過去了一個小時,岑璇活動手腕站起身來。

      遮擋月亮的烏雲褪去,月光重新灑向墓碑。

      被修改過的字樣同原來的銘文相比要差池的多了。

      再加上是用手工直接雕刻上去,沒有事先勾形的步驟,要潦草很多。

      原本的墓志銘也有了變化。

      白嫿,生於1990年江淮市,卒於2033年,幼年順遂,成年康健,一生隨情而動,為情而終。

      活著的時候他們父女是白嫿的枷鎖。

      如今她已經死了,就放她自由吧。

      沈霽淵伸手去拉她,垂眸才發現她眼睛有些紅。

      岑璇在墓碑前久久佇立,她嗓音沙啞。

      就像眼前站立的依舊是活生生的人一般。

      「這一次,我放您自由了。」

      無論如何,她都不後悔自己是白嫿和岑清慕的女兒。

      沈霽淵視線落在她的右手上,白皙的腕骨處幾個月牙型狀的血痕清晰可見。

      「沈霽淵。」

      岑璇轉而看向他,月光下男人原本艷麗的面容也被帶著涼意的月光柔和了幾分。

      「謝謝你。」

      她想過要剔除這塊已經腐爛的皮肉,卻始終沒有揮刀的勇氣。

      男人彎腰,替她將東西收拾起來。

      「謝什麼,應該做的。」

      他將箱子提起來,對著岑璇伸出手。

      岑璇握住他的手掌,回頭看了眼母親的墓碑。

      兩人並肩離去,地面上兩人相攜而去的影子越發拉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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