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皇后

「淮初說的沒錯，有什麼話等我們吃完這頓團圓飯再說吧。」一直以來寡言少語存在感不高的柳眉娘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柳眉娘在謝家的地位可謂是舉足輕重，雖然他不願意出去交際，在汴京當中露面不多，在貴婦人的圈子裏也沒有什麼話語權，但是她在謝家每個人都很尊敬她，都愛護她。所以他的話就相當於管家的金科玉律，一旦說出來，便沒有人是會不同意的。

謝禛果然隨即附和道：「淮初好不容易回家了，那麼我們就先用完這頓飯再說，接下來的事情吧。」

兩人都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后，謝薇緩緩的抬起了頭，露出了一雙紅腫的像桃子一樣的眼：「都這樣了，誰還吃得下去呢？」

謝薇一向是家中膽子最大的一個，她也是沒有經過封建禮教的洗禮過的比較自由，比較自我的一個。或許在有的人眼裏，她這是不懂禮數，總是在氣氛和洽的時候說一些喪氣的話，但是也不可否定，再這樣詭異的平和之下，他敢於反駁，敢於捅破這一層虛假的親情的屏障，這種舉動也是非常勇敢的。

謝薇的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中，突然扔進去的一個小石子，盪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她的話讓眾人都怔了一下。

柳眉娘無奈的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大家基本上心裏都有一點數了，所以我們明明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讓我們每個人都會很痛苦的事情，那麼現在不如就讓我們一家人最後一次再維持一下表面上的平靜吧。」

向來話少的柳眉娘，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段話，所以大家都異口同聲的答應了。柳眉娘是個文靜賢淑的人，她平時並不會發表自己太多的看法，她就像是一汪溫順的泉水，隨着山的痕迹流動一樣，她的存在，她的氣質，她的影響都是柔和的。所以當這麼一段話被說出來之後，大家都覺得非常有道理，就算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允許再維持虛假的和諧的家庭氛圍了，但是也不得不給她幾分面子。

謝薇抬起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說道：「罷了，接下來想必有說不完的話，理不清的事，想必接下來那些痛苦的事情，會讓我們止不住的流眼淚，既然後續會非常痛苦，那麼現在我們就保留一點最後的溫情吧。」

幾人相對默默無語，然後在謝禛的招呼下，幾人這才動了筷子，將這最後一頓晚餐吃了下去。雖然這頓完善是下了大功夫製作的，但是每個人都是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謝淮初強迫自己吃了一些后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梗著脖子靜靜的等著其他人用完晚膳。

「爹爹，娘親，妹妹。」謝淮初道，「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稱呼你們了。」

謝禛雖然一直不喜歡他，而且處處刁難他，並不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來養育，但是此時此刻聽着他說這是最後一次稱呼自己爹爹的時候，他那顆被冰凍已久的心彷彿恢復了活力一樣，砰砰的跳起來，帶着能夠牽動四肢百孩的痛苦，悶悶的疼痛雖不明顯，但是也讓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柳眉娘似乎已經經受了非常大的打擊，現在的抗壓能力已經提升很多了。她有些脫力的靠在椅子上，並沒有打正眼去看謝淮初，低垂著眉眼長長的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無法窺探他眼中的神情，但是她嘴角上的笑容分明是凝滯的苦笑。

謝薇是這些人當中反應最大，情緒最激動的一個了，她雖然一直表現的有一點咋咋呼呼的，然後話很多的樣子，但是她的所有動作語言恰恰說明了她不能接受失去這個哥哥。

「哥哥，你永遠都是我的哥哥。雖然我知道現在說這些話好像很虛假，沒什麼用一樣，但是我還是想把我心裏的話說出來，就算我們一家人分崩離析了，就算我們家人有可能成為仇敵，但是我們過去和和樂樂的一家人的回憶是無法磨滅的，我們過去其長大的勤奮是沒有辦法被清除掉的，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哥哥，我都把你當做我最親的唯一的哥哥。」謝薇本來不想把這些話在這個尷尬的場合中說出來，她也不是很願意說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謝淮初說完了這段話之後，她就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心中最濃烈的想法說了出來。彷彿再不說出來，就永遠也沒有機會坦白自己的心中的感情了。

謝淮初非常感動，這個妹妹對自己的依戀和關懷也很感動，這個妹妹對自己的支持和喜愛，這是他今天最大的意外和收穫。

「妹妹，你也永遠都是我的妹妹，我不知道我說的這些話還有沒有意義，但是我向你保證，從始到終我都沒有一點點利用你的意思，我對你只有一顆哥哥呵護妹妹的心，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就算你不想認我也沒有關係。」謝淮初輕嘆一聲。

他的這段話說完，幾人又陷入了短暫的尷尬和沉默當中。

依舊是謝淮初打破了僵局，他問道：「你們到底都知道了些什麼？」

謝禛卻道：「淮初，應該是我們問你到底都知道了些什麼？」

謝淮初不解：「我想這件事情應該你們先來解釋比較好吧，畢竟我剛回來，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準備的時候，你們突然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我，這樣與以前有非常大反差的態度來對待我，然後要麼哭哭啼啼的，要麼指着我這種種的區別對待我，總需要一個交代一個理由吧？結果現在你們突然向我來發問了，應該是你們先告訴我到底為什麼用這種的態度來對待我？」

謝禛和柳眉娘對視了一眼：「眉娘，要把這件事再重新說一遍嗎？」

柳眉娘點了點頭，又關懷的對他說道：「如果你不好好開口，把這件事情給孩子們交代清楚的話，讓我來說也是可以的。你千萬不要覺得這件事事關重大，又礙於你的面子什麼的，把那些虛無的空的東西都拋開，不要去想那些沒關係，如果你覺得難以啟齒，我可以向孩子們來交代這件事情。」

謝禛非常感動：「尤其如此，夫復何求？多謝眉娘對我的關懷和呵護沒有關係，我可以把這件事情講清楚。」

謝淮初的耐心都快要被消磨乾淨了，他皺起眉頭，忍不住問道：「到底什麼事？可以說了嗎？」

謝禛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把所有人都清了出去，現在現場只剩下了他們一家四口。

「這竟是事關重大，還關係着當今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