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就不能學學別人的女兒，勢利一點！」
那日以後，陸琳連著又約了盛瀾清好幾次，才成功地約到她出來吃火鍋。
「同樣是當媽的，她還拋夫棄子了，兒子當初恨她恨得要咬死她。現在還不是眼巴巴地湊上去，一天到晚媽媽長媽媽短的。」
陸琳端起一盤千層肚，小心翼翼地倒進火鍋里，生怕濺了紅油出來。
在抱怨的同時，她還不忘抬頭說道：「這家店的熊貓薄荷雪花冰很有名，我給你點了一份，你快嘗嘗。」
盛瀾清拿起勺子，舀了青色的一塊涼粉，送到嘴裡。
淡淡的薄荷味，很解暑。
但它的名氣，更多應該是來自於精緻的外表。
陸琳眼巴巴地看她吃了一塊，問道：「好吃嗎？」
在得到盛瀾清的點頭後，陸琳肉眼可見地興奮了起來。
「我就說嘛，我的眼光不會有錯的。我在大眾點評上找了很多家火鍋店，就數這一家的評價最好。」
陸琳喜滋滋地說著，亮閃閃的鑽石耳環不停地搖晃著。
幾盤子菜煮下去以後，陸琳又招手叫來服務員。
「再來兩盤千層肚。」
陸琳沒怎麼吃，只緊緊地盯著盛瀾清。
見她喜歡吃千層肚，就又多叫了些。
「我的女兒是最好的，漂亮，性格又好。」
盛瀾清被她突然的誇獎，誇得渾身緊繃，本能地抬頭看向她。
明黃的燈光下，陸琳的眼底似有淚光閃爍。
她扯了幾張紙巾，揉成一團，在眼睛上擦了擦。
挪開紙團後，眼線略有些暈染在眼圈周圍，略有兩分滑稽。
「她們那些人的孩子，都是衝著錢去討好她們的。以後說不定還會拔掉她們的氧氣管。」
陸琳驕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可是我的女兒不會，她心軟又善良，還傻乎乎的。做不出這樣惡毒的事情。」
盛瀾清握住筷子的手頓了頓，一時不知陸琳是在誇她，還是在罵她。
那五百萬，陸琳自從打給她以後，就沒提過一次要她償還的話。
「我去趟洗手間。」
盛瀾清找了藉口，匆匆起身，穿過人聲鼎沸的大廳，去了洗手間。
她快速鎖上門，任由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竭力壓制住哭聲。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陸琳明明對她那麼壞，卻還是忍不住心軟。
發泄完情緒後，她對著鏡子仔細地觀察，用涼水冰了冰眼眶，以免被陸琳看出來，然後詢問她。
路過走廊的時候，她抬起頭，瞥了一眼本用作裝飾的掛鍾，晚上十點多了。
大廳的門口，還是進來了不少新到店的客人。
盛瀾清剛回到包間，陸琳就遞了手機給她，說道：「剛才有人給你打了好幾次電話。」
盛瀾清怔了怔，剛接過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了。
「喂，」她看了陸琳一眼，略一猶豫，還是接起了電話，「我還在外面呢，有點事情。過一會兒再回來。」
席玉的車，就停在她的公司門口。
他視線在漆黑一片的建築物上略停了停，冷淡地問道：「公司里沒有人，你在哪裡？」
盛瀾清心知瞞不下去，只能小聲說道：「我在跟我媽吃飯，很快回來，你先回家。好嗎？」
掛斷電話後，盛瀾清就對上了陸琳複雜的眼神。
「我聽盛家的人說了，你跟席玉在一起？」
盛瀾清抿了抿了，點頭道：「我是跟他在一起，這樣總比嫁給宋時聿要好。」
至少席玉要乾淨很多，她不用擔心被傳染上髒病。
「這可怎麼辦啊？」
陸琳顯而易見地煩惱了起來，用力抓了抓頭髮，很是不安。
「你現在，是覺得我丟人了？」
盛瀾清敏感地看著她，不輕不重地刺她一句：「上樑不正下樑歪，我是跟你學的。你沒資格評價我。」
「我不是說你不該跟他在一起，好歹席玉還沒結婚，你不用背個難聽的名聲。」
陸琳的聲音壓低了很多，說道：「但我當初跟盛滄庭，是因為他好欺負，能給我錢。但你覺得席玉好欺負嗎？」
當然不是。
盛瀾清的筷子無意識地戳著碗裡的土豆，幾乎要把土豆戳成土豆泥。
她就沒見過席玉吃虧的時候。
就算偶有委屈，他也會千百倍地找回來。
陸琳最擅長察顏觀色，一看就知道盛瀾清在想什麼。
她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最好趁早脫身，要不然小心惹惱了他。錢沒撈到。自己被以詐騙罪送進監獄裡了。」
又是錢！
席玉昨天還質問她，是不是為了他的錢，才跟他在一起？
告誡她公是公、私是私，要是今年的指標沒達到他的預期，他就不打算讓她繼續獨立經營下去了。
盛瀾清趁機問了他，是不是只要業績達標。
就算後面她跟他分開了，他也不會惡意毀約。
席玉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告訴她三年內八千萬盈利，是他給出的最低標準。
單純只在商言商的話，至少一年八千萬，才算合格。
而現在，陸琳也打心底認為她跟席玉在一起，全是為了錢。
盛瀾清有些惱怒地說道：「我就不能是因為喜歡他，才跟他在一起的嗎？」
席玉好歹是她年少時期，曾經熱烈喜歡過的男人。
現在這一個兩個的，都認為她掉進錢眼裡了。
她不敢全心全意地喜歡他，但總還是有一些真心的。
陸琳相當震驚，以一種看癲婆的神情看她：「愛情？你問這樣的男人要愛情？他說過要跟你結婚了嗎？」
盛瀾清抿了抿唇，將筷子重重地放回碗沿，說道：「沒有，他說他什麼都可以給我，除了婚姻。」
「這是在騙你呢，就是不樂意分財產給你。」
陸琳不屑地說道：「這樣的話，也就騙騙你這樣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
自覺心態很成熟的盛瀾清，嘴唇動了動，強忍著沒反駁陸琳的話。
「這回聽我的，想辦法跟他斷了，別耽誤你的青春。」
陸琳認真地說道，雙手按在盛瀾清的肩膀處，雙眼直視著她。
「他這麼有錢，肯定不會甘心只吊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與其等你年老色衰之後，被他拋棄。還不如我多給你介紹幾個潛力股，相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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