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幾間商鋪面前沒有什麼顧客，但依然有一些膽大的人類商人在周圍閑逛，他們看起來對這些部落的貨物很感興趣，但又有些躊躇不前。

「你會說通用語嗎？」班尼打量著牛頭人的商鋪，很整潔，大部分是一些皮毛和不明原料的手工織物，但沒有動物的膻腥味，只有一些很清新的青草味。

「比獸人語容易多了。」牛頭人的通用語意外的標準，班尼甚至聽不出什麼口音。

「怎麼會來這裡做生意？」班尼看向牛頭人，手裡抓著一個不知道什麼動物皮毛織成的披風。

同其他牛頭人一樣，壯碩的讓人覺的有些猙獰，但長著長長的鼻子的臉看起來卻透著一股憨厚，皮膚很粗糙，有些黑，應該是常年風吹日晒的緣故，腰上掛著幾個草原風格的小物件，看起來只是一些裝飾品，但班尼莫名的感覺到那裡蘊含著什麼。

『卡莎？能感覺到嗎？』

『元素力量附著品，你們通常稱之為-----圖騰。』

「族人需要生活用品，但部落的土地很貧瘠，這裡不錯，就是這樣。」牛頭人摸了摸自己的角，那裡有兩道深深的划痕，幾乎要將角折斷。

「莫高雷大草原的土地很肥沃，是因為半人馬嗎？」班尼抖了抖披風，毛色很純凈，也很乾凈，而且不掉毛，牛頭人把它硝制的很好。「試試看。」班尼站在希爾瓦娜斯身後，將斗篷披在希爾瓦娜斯背後。

「人類的消息都這麼靈通嗎？」牛頭人打了個響鼻，他總是對狼的味道非常敏感。

「你們和半人馬的戰爭出問題了？」店鋪里都是非常好的皮毛和織物，一般情況下，牛頭人是不會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賣的，他們會把最好的東西獻給本族的長者。班尼打量著希爾瓦娜斯，豎起一根大拇指。「美的冒泡。」

希爾瓦娜斯白了他一眼，走到了一旁，班尼看起來想要在這個牛頭人口裡知道些什麼。

她拿起地毯的一角看了看，這裡的織物都很不錯，雖然比起精靈的有些粗糙，但更加厚實------或者說務實，缺少各種物資的牛頭人顯然不會把東西浪費在不需要的地方上。

「那很貴。」牛頭人指了指班尼手上的白色披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已經有好幾個人類商人試圖用幾十分之一的價格買走這裡的貨物了，我想說，牛頭人是誠懇的，但不傻。」

「半人馬又幹了什麼？」班尼拿出兩枚金幣，放到了牛頭人的手掌上-----他們居然真的只有三個手指，真想知道他們是怎麼織出些東西的。「襲擊了你們的商隊？還是襲擊了十字路口？攻破了莫高雷的大門？」

牛頭人的鼻子皺了皺。

「莫高雷的大門被攻破了？」班尼一臉遺憾的點頭一禮。「真是不幸。」看來半人馬趁著流沙之戰時的兵力空虛對牛頭人發動了一場大總攻，怪不得牛頭人會把東西都拿出來賣，現在正是秋季，他們的生活物資一定被洗劫了。

「你是『晨曦之光』的人？」牛頭人摸了摸腰間的飾物，但還是把手拿開了。

「為什麼這麼說？」班尼笑了笑。

「只有他們才能在短時間內知道另一個大陸發生的事。」莫高雷大門被攻破的事就連塞拉摩都不知道！

「是嗎？」班尼莫名的笑了笑。「這個世界上隱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組織，比如----您，一個來自大地之環的薩滿。」

「你是誰？」牛頭人抓起了腰間的一個飾物，一絲電光在他手指間繚繞。

「別激動。」班尼壓了壓雙手。「你只是表現的太明顯了。」班尼指了指他的手腕，皮製的手腕上刻畫著一個頂端凸起的圓圈，圓圈由一條一條的看起來像是石塊的東西構成，石塊上燃燒著一圈火焰。「代表元素和諧如一的標誌，只有大地之環了，不是嗎？」

閃亮的電光逐漸消散，但牛頭人成功的引起了衛兵的注意，希爾瓦娜斯走上前去說了些什麼，衛兵擂胸一禮，回到了原地。

「我是斯普林，斯普林·裂蹄！」牛頭人的手緩緩的離開腰間。「你想要什麼？人類。」

「這件披風，還有那個地毯。」班尼笑了笑。「我只是很好奇，您怎麼會來這裡。」

『斯普林·裂蹄，大地之環高階薩滿，大地治癒者，首次出現於外域，致力於安撫外域的元素之靈。』卡莎很快就在班尼的記憶中找到了這個牛頭人

「因為我了解人類。」斯普林摸了摸手上的護腕。「我曾遊歷世界，見過很多人類，我不想族人辛苦製作的貨物只賣去幾十分之一的價錢，我們需要食物。」

「情況這麼惡劣？」班尼眉頭一皺。「你們為何不向奧格瑞瑪求助？」

「流沙之戰消耗了我們大部分的資源，部落的成員都在度過自己的難關。我們不應該奢求盟友的幫助。」牛頭人伸出手掌，兩枚金幣趟在那裡。「我們能夠自食其力。」

「也許你可以去市政廳試試看。」班尼說道。「『晨曦之光』一直在尋找那些致力於守護世界的組織，他們一定會願意見到一個大地之環薩滿的到訪，你的貨物可以直接賣給官方，他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價錢，我想-----這間商鋪的租金也可以為你省出不少糧食。」

「我不確定。」牛頭人搖了搖頭。

「這是『晨曦之光』的『政策』，所有部落的商人都可以將貨物直接賣給官方，這裡面也會為官方創造一些利益。他們會樂於接受的。這一點並不因為您是大地之環的成員，『晨曦之光』只是希望和致力於保護世界的組織建立聯繫，如果遇到單方面不能解決的問題，『晨曦之光』希望能夠聯合其他力量。」

「你是誰？」斯普林皺了皺眉，大地之環成立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其中的成員大部分都是牛頭人，雖然大地之環已經開始接受獸人的薩滿加入其中，但就連奧格瑞瑪，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組織！

「一個小貴族，恰好知道的多了一些。」班尼點頭一禮。「兩個金幣，這件披風加那件地毯，關於『晨曦之光』，你可以聯絡穆恩·大地之怒閣下，也許他能讓你做出決定。」

看著走出店鋪的人類，斯普林搖著頭打了個響鼻。

「又找到一個？」希爾瓦娜斯接過手中的披風和捲起的地毯，裝到了自己的空間包中。

「大地之環，薩滿組織，讓剛成立的『外交部』試試手，真沒想到一出門就能碰見這種事。」班尼笑了笑，看著希爾瓦娜斯的左手。「情報？」

「加文拉德閣下剛剛調集了全部完成訓練的飛行員和飛行器，剛好三個中隊，另外還有一半的戰艦，以及情報部對外作戰科，法師部------」

「讓他們自己決定吧。」班尼擺了擺手。「我們去看看別的，暗夜精靈的飾物，怎麼樣？」

「你真打算完全放手？」希爾瓦娜斯不解的看著班尼。「天災的浮空堡壘離我們不遠了。」

「如果什麼事都要我親力親為，那我的心血就白費了。」班尼笑了笑。「『晨曦之光』不管離了誰，都應該穩定的運轉下去，這才是正常的。」其實就是他現在想干點什麼，也是有心無力，他的精神世界已經暫時失去了和聖光的聯繫-----那是為了不被聖光徹底的同化，所以卡莎切斷了這一切。

「好吧。」希爾瓦娜斯搖了搖頭。「那我們去看看卡多雷的店鋪。」這樣也好，他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

「沒問題。」班尼打了個響指。「我們今天來個大購物，明天我們去找伊蘭尼庫斯，讓他帶我們去翡翠夢境逛逛，那裡的風景很適合野餐。」

看著抬起胳膊的班尼，希爾瓦娜斯搖著頭笑了笑，挽了上去。

「斯普林。」一個罩在斗篷里的獸人走進牛頭人的店鋪。「沒事嗎？我剛剛感覺到了元素的嗡鳴。」

「沒什麼，雷加。」斯普林搖了搖頭。「碰到了一個有趣的人類。」

「是嗎？」雷加笑了笑，猙獰的獠牙若言若現。「我之前也碰到了一個，非常有趣。」

「我要去這裡的市政大廳看看，你要去嗎？」斯普林看著這個剛剛加入大地之環的獸人薩滿。

「不了，我在船上等你，我討厭那些金色的光。」雷加抬起頭，看了看總是閃耀在城市中心的金色光柱。「那讓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好吧。」斯普林與獸人走出門外，將店鋪的們關起來。

「你去市政廳做什麼？」雷加問道。

「為這些貨物找一個好買主。」斯普林笑了笑，向不遠處的人類衛兵走去。

「你好。」斯普林點頭一禮。「我想去市政廳。」

「當然，斯普林先生。」衛兵抬起頭盔笑了笑。「請跟我來。」

看著遠去的衛兵和牛頭人，另一個衛兵低下頭，似喃喃自語的說道：「一零九，去通知『外交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