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聊表歉意
「她是我朋友。」
男人音響震天,嚇得安吟渾身一顫,老老實實地回答。
「看到他們在一起,你有什麼想法?」薄少縉冷眸微眯,不放過小姑娘臉上任何錶情。
「我」安吟艱難的吐出一個字,男人銳利的瞳仁猶如冰刀落在她臉上,安吟唯恐自己說錯話,擔驚受怕的她,全然沒有發現兩人面對面的緊靠在一起,而他說話時傾吐的氣息盡數縈繞在她額間,讓她有霎那間的恍惚。
「說。」
「我要是告訴你,我沒有任何想法,你、你信嗎?」
男人的眼神恨不得殺死她。
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太無辜,而她的眼神太清澈,完全不像是說謊,薄少縉臉上的表情更加陰鬱。
「你不生氣?」
不生氣。安吟想說,可對上男人怒目的黑眸后,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氣。」她身為薄承的「女朋友」,確實該生氣。
明知道對方三心二意,還不願意放手,該說小姑娘笨呢?還是蠢?
儘管小姑娘瞧著有點不對勁,薄少縉還是吐出了早已想好的問題。
她的皮膚白皙嬌嫩,男人又控制不好力道,很快她的下巴浮現出一塊紅印。
薄少縉吐出一口濁氣,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
薄承那小子到底有什麼能耐,讓小姑娘這般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男人居高臨下的凝視感,讓安吟倍感壓力,特別是男人此刻的臉色,猶如南極的寒冰,讓靠近的人忍不住膽顫。
安吟癟著嘴,可憐兮兮的看着男人,她的回答還有什麼漏洞嗎?她聯想到自己看的那些偶像劇,當女方看到自己的男人和閨蜜有一腿后,往往表現的眼淚汪汪、歇斯底里,有些衝動的女人還會跑到狗男女面前手撕他們。
偏偏
偏偏如此美人兒,瞎了眼,看上薄承那混小子。
薄少縉壓抑心裏的那股暗潮。
得到自由的安吟趕緊伸手捂著自己的下巴,輕輕揉了揉,當她還想離男人遠一點的時候,發現自己困在男人和全屏玻璃之間,根本無法動彈。
安吟趕緊停止想像,且不說自己和薄承並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就憑她的性格,也做不出這般大膽的事。
「不、不知道。」安吟怯怯地躲避男人的目光。
當他看向安吟時,她臉龐上,正流露出淡淡的無措,她那明亮的眼睛,像極了彎彎的月牙兒,閃動着美艷的光芒,顯得明澈而迷人。小姑娘盈盈而立,身材弱小,宛若一朵盛開的白蓮花,纖塵不染。
觀察敏銳的薄少縉看到后,臉上的戾氣加重,最終縮回了自己的手。
「不知道。」薄少縉重複了一遍她的話,隨即,他冷嗤一聲,語氣似自嘲般。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她這副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讓薄少縉氣結。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
在安吟沒看到的地方,薄少縉手背上青筋暴起,黑眸深邃,隱隱透著近乎病態的偏執。
安吟恍惚間生出一種錯覺,總感覺男人下一刻好像就要揍自己。
「薄少縉,我想離開這裏。」安吟鼓起勇氣,磕磕絆絆的說道。
她低垂著頭,薄少縉只能看到她烏黑的頭頂,那發尾零零散散落在肩膀上,他呼吸一沉,那張剛毅的臉上掠過一抹陰森。
他往後退了一步。
安吟見狀,快步從空隙中跑出去,走遠后,她才轉頭朝着身後看了一眼。
男人依舊站在原地,他臉上表情平靜,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當他孤零零的呆在那兒一動不動時,身上流露出一股孤寂落寞之感。
安吟愣怔一下,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她猶豫幾秒后,道,「我們走吧。」
薄少縉背脊僵硬,凝望了她片刻,臉上的陰鬱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嗯。」他聲音略顯克制。
這一刻,空氣彷彿凝固了,芳香四溢的爛漫氣息被他們忽視,各懷心思的兩人走出包廂。
安吟看到侍從正要開口,薄少縉早已經看透她的心思。
「賬已經結了。」
安吟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改而看向男人,「不是說好了我請客的嗎?」
「薄承有愧於你,身為他的堂哥,這頓飯就當是我聊表歉意。」薄少縉神色肅穆道。
安吟語塞。
說話間,兩人已經下樓,在經理帶領下,徑自走到專屬電梯前。
林助理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不知為何,薄先生從包廂出來后,渾身透著凜冽寒冷的氣息,林助理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察言觀色這方面,十分准。
聯想到之前薄先生交代他的事,林助理靈光一閃。
所以,明知道薄承帶着別人來情侶餐廳吃飯,薄先生還要領着安小姐來這邊,就是想讓安小姐看清自己的男朋友?
親眼見到男朋友出軌,哪個女生能忍?
儘管覺得薄先生此等做法太大義滅親了些,林助理還是忍不住替安小姐捏了一把汗,被薄先生看上,安小姐猶如籠中困獸,毫無逃出的勝算。
來到電梯,經理識趣的退下。
林助理站在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安吟從餐廳出來后,一直低着頭。
薄少縉站姿挺拔,淺淡的雙唇微微抿起,橫出一條略顯淡然的弧線,顯得孤傲莫測。
薄少縉眼光幽深,落在她身上。小姑娘的頭髮烏黑髮亮,猶如墜落的黑色瀑布一般柔順,在她的肩頭散開,愈發顯得她飄逸若仙。
從餐廳出來后,她就不發一言,嬌小的她垂著頭,薄少縉看不到她那張精緻的容顏,也就猜不到她正在想什麼。
或許,嬌嬌怯怯的她正在哭呢?
想到她為了別人掉淚,薄少縉呼吸一緊,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也漸漸清冷。
「走路要抬起頭來。」薄少縉沉聲道。
他想知道,小姑娘到底有沒有哭鼻子。
「知道啦。」
安吟慢吞吞的抬起頭,那張精緻絕美的臉龐落入薄少縉的眼中。
她沒哭!
倒是顛覆了薄少縉的認知。
還是她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哭?這個想法冒出來時,薄少縉眸光如同看死物一般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