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就好好歇著吧。」溫遇江難為情地動了動傷腿。

  ［咦，他居然識破了溫娜的陰謀，可以呀，智商有長進。]

  溫九對他投去了讚揚的目光。

  溫遇江：「……」

  他這是大智若愚好吧！

  溫九回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去趕通告了。

  上午拍了拖鞋廣告，晚上進了劇組。

  她在劇裡面扮演一個老鴇，只有兩場戲，兩句台詞。

  溫九進組後就去了化妝間，任由化妝師服裝師捯飭。

  這是古裝戲，溫九一身艷紅色的長袍，裙擺曳地，外面套了一層紗網，半露香肩。

  溫九裝扮好了之後出了化妝間，被導演瞧見了。

  導演嘖了一聲：「她穿得太素了，頭上的首飾也太素了，另外打扮一下。」

  執行導演小聲道：「她就是一個小配角，打扮得太過了，搶女主角風頭。」

  導演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我知道她是一個小配角，要不是她便宜，我還不用她這種花瓶。對這種沒演技，空有一張臉的流量明星，自然要物盡其用，她是個花瓶就要讓她起到花瓶的作用。」

  執行導演尷尬的看著溫九。

  站在一旁的溫九無語看天。

  ［說人壞話，也不知道背著點！我還站在這裡呢！]

  他這話一出，執行導演愣了愣，沒看見她張嘴說話啊，那剛才是誰的聲音？

  導演正在擺弄攝像機調動角度，沒注意這一茬。

  溫九被化妝師重新帶入了化妝間，這次頭上戴滿了珠翠，身上廉價的紗衣也變成了錦緞。

  珠光寶氣，濃妝艷抹。

  溫九的臉雖然精緻，五官卻很大，長相偏大氣，配合這一身綾羅綢緞，整個人簡直熠熠生輝。

  穿戴好之後，溫九直接從化妝間去了拍攝樓里。

  導演盯著攝像機里的溫九，對執行導演咂磨道：「看看，這才是真正的花瓶。以前那些人塞的花瓶都是尿盆子！」

  「是是是……」執行導演附和。

  劇里的空有臉蛋，沒有演技的花瓶相當於調味劑。偶爾一兩個，並不影響觀感，反而會製造話題，提高劇的熱度。

  導演看著安靜等待拍攝的溫九，心想就算她的演技是一坨狗屎，她的這張臉，這扮相，會大大地抓住觀眾的眼球。

  「第十場第二幕， Action！」

  白板一打，溫九立刻進入了狀態。

  這一場戲很簡單，作為老鴇的溫九站在青樓門口賣笑迎客。

  她只有一句台詞：「客官往裡走。」然後就是一段走路的戲。

  開拍後，溫九斜斜懶懶地靠在門框上，一隻手臂搭在門框上，枕著頭，整個身子跟沒長骨頭似的，她笑看著來來往往的客人，看見對戲的男主角過來了，立刻貼了上去，拉著嗓子道：「客官裡面請！」

  她笑容嫵媚，帶著調情，還有混跡煙花柳巷的精明。滿頭珠翠搖晃，在燈光下美得讓人失神。

  導演皺眉地看著攝像頭裡的溫九，心想她看起來不像是會這麼演戲的啊？

  但是她的表現……簡直精彩極了。

  「卡！」導演不悅道：「你演戲啊，你看著她幹嘛！」

  導演說的是男主角楊樊。

  楊樊連連抱歉，他用眼角偷偷看了眼溫九，深呼一口氣，暗示自己不能再看見她失神了。

  但一連好幾條，都是男主角沒發揮好。溫九看出來了他的毛病，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進門別看我，直接往裡面走就是了，這也符合你的角色的人設。」

  楊樊一驚，問：「你知道我演的人物是什麼人設嗎？」

  溫九答：「我看了劇本的。」

  楊樊更加對她刮目相看了，劇本有幾百頁，她戲份極少，居然把整本劇本都看了。

  溫九道：「這個劇本很不錯，你好好演。你目前的毛病是太過於在攝像頭面前展示你臉部的好角度，有些刻意，觀眾沒辦法代入進去。」

  聽著溫九像前輩一樣教導他的話，楊樊並沒有反感和不耐煩，反而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聽從了溫九的建議後，楊樊的拍攝進行的十分順利。

  第二場戲該溫九領盒飯了。

  這場戲是富麗堂皇的青樓被燒毀，她也被男主斬於刀下。

  「第十場第三幕， Action！」

  青樓里火光血色融為一團，尖叫聲、哭聲、血液噴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溫九慌亂地從一樓跑到三樓，奔跑中，寬大的外套散落在地，珠寶落在樓梯間。

  楊樊拿著刀，滿臉鮮血，如嗜血羅剎對溫九步步緊逼。

  溫九被逼到死角，眼中的驚恐絕望快溢出來了，她縮在角落，睜大眼睛看著來人，未眨眼，眼淚卻短線似的掉落，她瘋狂起伏的胸膛顯示出她此刻的害怕。

  「別殺我！」

  她話音剛落，刀落了下來，鮮血噴濺，溫九倒在了地上。

  拍攝結束。

  周圍一片寂靜，過了好久，導演才喊了「卡」。

  溫九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笑嘻嘻道：「好耶，我下班了！」

  情緒切換如此之快，令人咋舌。

  執行導演暗戳戳地說：「導演，你不是說她是花瓶嗎？」

  導演看著剛才拍攝的片段，罵道：「見鬼了，她怎麼演的這麼好？虧了。」

  「什麼虧了？」

  導演憤憤道：「應該趁她便宜的時候簽她的，看著吧，她不是池中之物。以後再想請她演戲，得花高價錢了。」

  語氣儘是惋惜。

  ——

  凌晨一點，溫九從劇組出來，準備去哪裡吃點東西。

  她剛走到街上，就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停在路邊。

  快要入秋了，北方的天氣已經能感受到涼意了。溫九裹緊了衣服湊近車玻璃，玻璃適時地滑落下來，仿佛是在等她似的。

  霍丹途看見溫九，很高興似的，眉尾揚了揚。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領薄羊毛衫，黑衣白膚，貴氣十足。

  溫九目光流轉，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聲暴露了她。

  ［他真好看呀。]

  ［我宣布，黑色高領羊毛衫是男人的最好的醫美！]

  溫九問：「你怎麼在這？」

  霍丹途道：「我剛從公司下班，順路經過這裡，想試試能不能碰見你，看來，我運氣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