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玄氣罩外,颳起一股神來之風。原本還在抖動中死死支撐的玄氣罩,剎那破滅,籠罩在每個人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恢復了自由。
眾人皆驚,四處張望,想要尋找到那股神來之風的來源。
然而,風過之後,四下里悄然無聲,留下的只有詭異和神秘。
那究竟是什麼力量?輕鬆地就擊潰了宗主設下的玄氣罩?是人是鬼?
倘若是人,如此高深的實力,沒理由不現身,除非是……每個人的心底泛起了一陣寒意,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誰?到底是誰?」宗主的眼神閃爍,渾身上下緊繃起來,露出明顯的驚惶。
雲溪觀察著四周圍,心中充滿了好奇和意外,是有人在暗中幫她嗎?還是純屬偶然?
「主人、主人!是我們原來主人的氣息,她在暗中幫你呢!」小左雀躍地在她耳邊叫喚了起來,太過激動的小左,扎得雲溪左耳一陣刺痛。
「嘶!我聽到了!小左,你們冷靜一點!」
居然是雲萱在暗中幫她!
那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她還活著嗎?
從傲天大陸開始,就一直存在在她腦海中的這個熟悉的名字,現在終於慢慢接近她了,她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這感覺好像自己關注了許久的偶像,現在終於快要親眼見到,她無法不激動。
「小左,她在哪裡?她現在還活著嗎?」
「她沒有給我任何的訊息,不過我能感覺到,那就是主人的氣息。我想,她應該離我們不遠了。」小左道。
「九姑姑、水龜前輩,你們呢?你們有感應到什麼嗎?」雲溪傳音給九姑姑和水龜巨獸,它們都曾經是雲萱的獸寵,若是神器能感應到,它們也一定能感應到。
「沒錯!是主人的氣息!不過主人好像受到了什麼束縛,她的力量也比以往削減了不少。」水龜巨獸激動道。
九姑姑擰著眉頭,似在回憶,它渾身的毛髮卻在輕微地顫抖,那是她激動的表現。
宗主又高聲喝問了幾遍,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她緊張的情緒中多了幾分盛怒,胸部被炸傷的傷口因為情緒過於激動,開始大量地流血。她的臉色蒼白,身子向後倒退了幾步,喉嚨重重吞咽,將一口熱血狠狠吞咽了回去。
左護座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上前關切詢問:「宗主,您怎麼樣了?您的傷口流血了,我先為您療傷吧。」
宗主伸手,推開了他,她舉目瞪向了雲溪:「你別得意!本座想要做到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攔!你的獸寵、你的誅仙丹、你的劍、你的神器,包括你的性命,本座統統要定了!」
我呸!
雲溪想也不想,直接呸了她一口,發揮她的毒舌功:「你怎麼不去當山賊?我看你很有當山賊的潛力,攔路打劫都不需要理由,理直氣壯,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你當真是天生當山賊的料!」
「你說什麼?你敢侮辱本座?」宗主額頭的青筋一根根暴突,目露凶光。
雲溪肆意地勾唇一笑,繼續毒舌:「我說,你是天生當山賊的料,說不定你祖上十八代本來就是山賊!你娘是山賊,你爹是山賊,你爺爺是山賊,你奶奶是山賊,你姥爺是山賊,你姥姥是山賊……山賊……山賊……山賊……山賊……山賊……」
一張快嘴,居然真把宗主的祖宗十八代全部細數了一遍,都不帶中間喘氣的。
眾位高手們都聽呆了,耳朵嗡鳴,聽到的全部都是山賊……山賊……山賊……
宗主額頭上暴突的青筋跟著她一遍遍的「山賊」跳動,到最後,她整個兒頭痛欲裂,終於忍不住咆哮長嘶:「住嘴!雲溪,本座要殺了你!立即、馬上!」
宗主狂怒,整個兒發瘋一般撲向了雲溪。
遠處,龍千絕、紫妖一行人破解了陣法,朝著這邊趕來,遠遠地聽到了宗主的咆哮,龍千絕、雲暮凡、雲中天和赫連紫風幾人幾乎是同時飛身而起,疾速奔向了雲溪。
「溪兒!」幾個聲音重疊在一起,充滿了急切。
紫妖眼睛一眯,身影在原地虛化,眨眼間已經到了眾人的最前方,將龍千絕、赫連紫風等人遠遠拋到了身後。他一掌擊出,風聲狂嘯,在半空中與宗主相遇。
轟!
巨大的衝擊力,阻止了宗主的攻擊,她只得半途折返了回去。
雲溪慢慢收起了暗中結印的手勢,她原本已經做好了施展冰封術的打算,冰封術的威力巨大,但消耗也巨大,一旦施展,她的實力就會大大削減,但是拚命的時刻,容不得她多想,只能是死拼到底了。
現在紫妖突然出手,幫她抵擋住了宗主致命的一擊,她暗暗鬆了口氣。回頭時,看到了朝她飛奔而來的龍千絕、赫連紫風和雲暮凡等人,她心情激湃,渾身上下被洶湧的暖潮沖刷,不禁有些飄飄然。
「千絕!」她幾步快跑,撲入了龍千絕強有力的懷抱。
「溪兒!」
夫婦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天地旋轉,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
赫連紫風默立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呼吸慢慢平復。
「別看了,走吧!」二掌柜碰了碰他的手臂,看著他的黯然神傷,他都忍不住替他心酸了。
他先後跟隨過幾位北辰家族的嫡系傳人,他們每一位都是雄才偉略、天賦異稟,可是無一例外的,他們每個人都是冰冷的、無情的,紫風少爺是他見過所有北辰家族的人當中最冰冷,卻也是最懂情的一個,他隱隱有種感覺,或許真如主子所言,有朝一日,紫風少爺的成就會勝過主子。
赫連紫風慢慢收回了視線,正欲跟隨著二掌柜離開,雲溪突然回首,喊住了他:「赫連大哥!」
赫連紫風渾身輕顫了下,故作平靜地回眸,無聲地望向她。
雲溪彎唇,沖他莞爾一笑,俏皮地眨眨眼:「你看,我的眼睛已經全好了,什麼都能看見了。」言外之意,他不需要再為她擔心了。她想讓他放心,因為她知道他一直在默默地關心著她。
赫連紫風微愣了片刻,眼底的墨色逐漸化開,一幅優美動人的水墨畫映在了他的眼底。
他沒有任何的表情,面部的肌肉甚至都沒有過一絲變動,然而他的眼神已經代表了一切。
短短的視線相接后,他轉身,默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