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嗎?那你敢不敢讓我在你身上搜查?」八小姐促狹地笑道。
「懶得理你!」雲中晟快速地瞄了雲溪一眼,面上冷冽,卻還是難掩尷尬,起身甩袖,離開了大堂。在他的身後,是一幫無良的兄弟姐妹們的鬨笑聲。
雲溪身處其中,心中說不出的感慨,在座的這些人極有可能都是她的仇人的子女,而她居然跟他們相處在一起,幫他們一起破解九煞詛咒之謎,連她自己都有些想不通,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母親被害,她和兄長從此天各一方,到現在才能相認,而她的仇人的子女呢?不但享受著榮華富貴,還能坐在這裡其樂融融地說笑。
兩廂比較,天差地別。
這世道未免太不公平了!
也不知是得了什麼魔症,她有些坐不住了,他們的死活,又與她何干呢?
在眾人的鬨笑聲中,雲溪毫無預示地起了身,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大堂。
「哎,她怎麼也走了?」三公子大聲嚷道。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去找十弟去了。」八小姐一副過來人的作派,朗聲笑道,「我早就看出來了,十弟這兩日有些不對勁。剛才我就這麼隨便一詐,就把他心底的那些小心思給詐了出來,沒想到啊,咱們向來眼高於頂的十弟,居然喜歡一個有夫之婦。」
「八妹,別瞎說。這關乎雲溪姑娘的名節問題,你可不許到處胡亂說。」大小姐嘴上告誡著她,目光則擔憂地追隨著雲溪離去的背影方向而去,她也發現了,十弟的反應的確有些不正常,難道十弟真的對雲溪姑娘動了心思?
倘若真是如此,事情就麻煩了。且不說對方已經是有夫之婦,他們根本不會有結果,就算能過得了這關,母親大人也一定不會允許他跟雲溪走得太近,畢竟……
大小姐擔憂地嘆息。
雲中晟離開大堂后,心情有些煩躁,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就莫名其妙地將紙條收了起來?是因為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還是因為這上面的字是出自她的手?
方才燭火熄滅的一瞬間,他幾乎是本能地朝她方向走去,想要保護她。
他的腦海中時不時地浮現她各種狡黠的表情……他一定是瘋了!
「雲中晟,你清醒一點吧!她是個有夫之婦,她將你視作仇人之子,你不能對她動任何一點心思!」他警醒地告誡自己。
仰天長嘆,或許他是該聽從母親的建議,在他二十四歲生日之際,為自己找一個妻子,完成終身大事了。
餘光處,看到有人離開,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對方的身影:「雲溪姑娘?你怎麼出來了?」
雲溪停下腳步,往身後的大堂方向瞄了一眼,勾唇道:「覺得悶,出來走走。」
雲中晟看了她半晌,猜不透她的心思,轉換話題道:「對於方才發生的事,你怎麼看?」
雲溪負手,向前走了幾步,悠悠道:「方才的事,雖然沒有最後的定論,但我心中已經有了三個可疑的人選,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此事是人為,那麼兇手必在這三人中間。至於究竟是誰,兇手的動機是什麼,我還無法下結論。」
「三個可疑人選?為何是三個?除了我二姐很可疑之外,還有哪兩個?不,不可能是他們的。」雲中晟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受打擊,他是個聰明人,經過方才她的一番盤問之後,他心中已經有了數,誰沒有作案的可能性,誰最可疑,只是她的猜測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不願相信。
雲溪長長地看了他一眼,嘆息道:「這世上沒有不可能之事,很多秘密往往就隱藏在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背後,不過現在也只是可疑,還有一些關鍵性的問題無法解釋清楚。」
「你是說那些抓痕?」雲中晟明澈的眼波微微浮動。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雲溪點頭:「兇手費盡心思製造九煞詛咒的效果,目的就是想藉此來混淆視聽、推卸殺人的責任,讓大家不會懷疑到此人的身上。那麼兇手每次殺人之時,就必須應驗九煞詛咒,模仿那一隻被當事人摸過的奇獸的殺人方式來殺人。方才發生的事,時間太短,兇手想要下手其實是冒著極大風險的。兇手不但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殺人,還要在同一時間模仿奇獸殺人的方式,若沒有精密的計算,根本不可能完成,除非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的詛咒存在。」
「你說的對,兇手為了應驗九煞詛咒,就必須模仿奇獸殺人的方式,可是今日七姐在觸摸奇獸的時候,我們大家都迴避了,她究竟摸到了哪只奇獸,誰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兇手會不會放棄初衷,改變殺人的策略呢?」雲中晟分析道。
雲溪點頭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所以我們想要儘早知道兇手是誰,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快讓兇手繼續出來殺人,然後趁著兇手殺人之際,當場揭穿兇手的真面目。」
「所以,你故意出來,就是想給兇手製造下手的機會?」雲中晟淺笑俊逸。
雲溪不語,其實她是有私心的,她的確是對兇手很好奇,可僅僅只是好奇而已。
兩人的對話突然之間停了,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各有所思。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越來越深,一切平靜如常。
大堂內的人開始有些撐不住了,最後三三倆倆地各自去了客房休息,七小姐則由大小姐和四小姐陪伴著,前去卧房就寢,原本還喧鬧的大堂,霎時間變得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