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原汁原味的剛愎自用
「大消息，大消息！齊國公親赴鳳陽府！要親自坐鎮鳳陽，指揮遼東大軍，和南京城決一死戰！」
當王琦親赴鳳陽的消息從內宮傳出的時候，整個京城都陷入了一片大嘩。
人人都知道，自從王琦從遼東南下回京之後，已經多久沒有親自出馬了？
王琦在眾人面前，慣是溫文爾雅，慣是處變不驚，慣是笑語盈盈，喊打喊殺的事情，許久未做，畢竟，當初齊國公在遼東砍瓜切菜，將建奴一族屠戮一空，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已經有很多人忘記了。
「南京城假帝登基，看起來齊國公也坐不住了！」酒樓上，王壽身著錦袍，正在和同伴議論當下政事。
自從棄了進士出身，進入科學學會，王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關注政事了。
如今齊國公出兵鳳陽府的消息傳來，引得京城中風雲變幻，王壽自然也知道此事。
「很多人都忘記了，當初東華門外，人頭滾滾的場景，」同為科學學會學生的劉定摸了摸後脖頸，心有餘悸道：「齊國公太長時間，沒有出手，人們都已經失去了敬畏之心」
「那麼，」王壽輕搖摺扇，緩聲道：「你覺得，齊國公親赴鳳陽府，能有多少勝算？」
「我覺得，十萬兵對兩萬兵，」劉定咂了咂嘴，有些心悸道：「雖然齊國公戰無不勝，但是如此懸殊的兵力對比，我覺得，還是五五開吧。」
「五五開？」王壽嘿嘿一笑，搖了搖頭：「你太小看齊國公了！」
劉定雖然心中對王琦敬重萬分，但是真的上了戰場，劉定還是覺得，人數上的差距，不是一個人的威望就能輕易彌補的。
王壽將手中的摺扇合上，端起茶壺給劉定倒滿：「你我之輩，和齊國公他老人家比，皆是碌碌，他想要做的，是萬世之治事，開萬世之太平，遠非伱我能夠想見的。」
看著已經滿溢的茶水，劉定默默點頭，開口道：「可是，若南北戰事一開，這生靈塗炭啊」
「戰事一開，當然會死人，但是在齊國公心中，九州的太平最為重要，死多少人無所謂，」王壽顯然並不在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而後給自己滿上：「等南京城的事情平定，我想向大人上摺子，去往南京城，開設科學學會南京分會！」
「銳之，你真的覺得，齊國公至南京，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嗎？」劉定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走著瞧吧」王壽嘿嘿一笑，用摺扇在桌子上敲了敲。
「那就走著瞧吧，」劉定抿著嘴，默默點頭。
北京城百姓大嘩，喧囂四起的時候。
河南道指揮使盧象升，京畿總督秦二寶都已經收到了這個消息。
盧象升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便率領大軍直接開赴鳳陽府，而秦二寶則駐兵鳳陽府北百餘里的宿州縣。
————
「王琦將親赴鳳陽府？！！！」
咣鐺一聲，聽到消息的瞬間，朱由檢直接嚇得從龍椅上站起，手邊的茶杯都跌落在地，摔了一個粉碎。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朱由檢手中拿著書信，在殿內慌得團團轉。
若是秦二寶本人率兵攻打鳳陽府，朱由檢自信十萬多人對陣兩萬，那自己手拿把攥，絕對讓其鎩羽而歸，但是現在王琦出手——一切可都不一樣了。
別人忘了王琦在遼東將建奴犁庭掃穴的剿滅一空。
但是無論如何，朱由檢是不敢忘的。
東華門外的血淋淋的人頭，徐州府外百餘官差的屍體，還有湖州藩王府邸，王琦夜訪宅邸的身影，至今，依舊讓朱由檢心中一陣陣的發寒。
「楊愛卿，怎麼辦？」朱由檢先是轉身看向楊漣，楊漣開口的瞬間，又轉頭看向左光斗：「左愛卿，你說怎麼辦？」
楊漣和左光斗都未來得及開口回話，朱由檢又邁出兩步，走到了袁可立身前：「袁愛卿，你說怎麼辦？」
「陛下，」袁可立先是一拜，而後才起身道：「就算是王琦親赴鳳陽府督戰，兵力上，依舊是十萬對兩萬，臣以為，南京城依舊保有極大的勝算！」
「可是」朱由檢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顫聲道：「那可是王琦啊！」
「是王琦又如何？」楊漣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開口厲喝道：「王琦雖說用兵如神，多智近妖，但是終究是血肉之軀，一個人，力量再大，又如何能抵得上八萬兵馬？陛下，未免太過長他人志氣！」
「那你有什麼辦法？」朱由檢轉身走到了楊漣面前，沒有在乎這位新任兵部給事中的冒犯：「王琦即將到了，楊愛卿，你說說，怎麼辦？」
「陛下，」左光斗接過話頭：「吳襄和左良玉已經去往鳳陽府，另一邊，向全忠也已經開始在江蘇道招募兵馬，一個月之內，可再召集五萬人馬，一共十五萬人馬集結於鳳陽府到時候，就算王琦威加天下，也不可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
「五萬人馬？？？」朱由檢搓了搓手，在殿內兜兜轉轉。
終於，啪嗒一聲站在殿門口。
「去告訴向全忠，一個月時間太長，半個月，」朱由檢轉過身子，看向左光斗：「朕只給他半個月時間，讓五萬人馬趕赴鳳陽府！朕要讓王琦有來無回！」
半個月？
袁可立心中有些無奈。
這位皇爺，可真是太過心急啊！
一個月時間召集五萬兵馬，已經是南京城的最大極限了，現在皇上只給半個月時間——到時候出了事，保準會拿人開刀！
「陛下，半個月時間，太過倉促，臣擔心」袁可立想要再進諫一二。
「半個月不夠嗎？」朱由檢直接打斷了袁可立的話：「你一個兵部侍郎是做什麼吃的？去，讓向全忠來給朕回話！」
「陛下息怒！！！」袁可立哀嘆一聲，皇帝恩威天下，如今一怒，作為臣子的跪在地上：「微臣知罪！」
「你們也給朕聽清楚了，」朱由檢坐回椅子上，掃視眾人，目光冷冽：「鳳陽府戰事，乃是朕登基以來第一仗，也算是立威之戰，絕對不容有失，任何人膽敢貽誤戰機，立斬之！」
殿內，楊漣，左光斗，袁可立三人皆跪：「臣等領旨！」
(本章完)
